第二十章 仙道魁首20
青泠一门心思都在抓野鸡这件事上了,可没心情吃,“我不吃,你声音小点。”
言娇得了果子吃,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就退了些距离,离青泠远些,怕吃果子声音大,影响他抓野鸡。
青泠这边得了清闲,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六七个果子排成一排,整整齐齐的列在言娇身前。
言娇盘着腿坐在那里,上身往前倾了倾,一根白皙的手指在每个舌果上点来点去,似乎是在思考下一个吃哪个。
青泠:“……”
……有够无聊。
看了一眼青泠就收回目光了,感觉上个宿主是她真是……
又过了一会儿,青泠看到一只尾部青绿色的野鸡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陷阱。
青泠眸色亮了亮,等了这么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那只野鸡下一步就要踏进陷阱时,一道声响惊动了它。
那只野鸡受了惊吓,张开厚实的双翅呼哧呼哧的就飞走了。
那道声响是言娇坐到青泠身边发出的声音。
青泠的脸色黑的吓人。
不过此时言娇感觉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直跳,东西南北都有些分不清了,所以根本看不懂青泠脸色很差。
言娇拍了拍青泠的肩膀,单手搭在上面,头往前凑了凑,“清零,我看你人这么好,我们拜把子吧。”
看到言娇脸上那不正常的酡红色,青泠眸色一变,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果子,突然想起来醉果和舌果很像,白天看都极易弄混,更何况是光线昏暗的夜晚呢。
刚刚他一心扑在抓野鸡上了,言娇又说她觉得能吃,匆匆看一眼便觉得是没有任何毒性的舌果了。
没想到是这醉果。
醉果,果如其名,里面有很浓的酿酒原料,吃多了会醉掉的。
青泠又看了一眼刚刚言娇坐的地方,前面只剩一颗醉果了。
他记得言娇一开始抱回来时,有七、八个醉果,一下子吃了六、七个。
言娇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昏昏沉沉的,说话都开始打结了,见青泠不理睬她,她又往前压了压身子,凑的黑衣青年更近了。
她单手搭在青泠肩膀上,另一只手抬起一根手指,“我们……拜把子吧,我感觉……你人很好……你这人能处……”
青泠感觉到言娇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随后,柔软而冰凉的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带着微甜的酒意和淡淡花木的清香。
背后猝不及防的,有一阵过电般的战栗流过。
青泠眸色微微一顿,手指动了动,倒是没有推开对方。
这边青泠没说话,那边言娇孜孜不倦的说着拜把子的好处,“拜把子……多好啊……多,多个兄弟姐妹……多条道路嘛……”
吃醉果醉掉了,言娇脑子里一片混乱,说话都没个度了,她哼哼了两声,含含糊糊道,“弟弟……要是以后谁欺负你……你来告诉姐姐,姐姐……姐姐画个圈圈诅咒他……”
青泠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烁着无语和不耐,他刚想伸手将人打晕,没想到言娇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步一个脚印儿的往前走去。
此时月色深了些,月光如橙色而淡泊的液体,山川景物浸在月色里,宁静的山间景色,带着微微拂面的晚风,祥和而美好。
看言娇走路都不稳,青泠叹了一口气,连忙追上去,很怕言娇因为没站稳跌倒,伤口再恶劣什么的,那他这几天都白忙活了。
青泠修长白皙的手刚搭上言娇的肩膀,前面的人就回头看他。
美眸斜睨,迷迷蒙蒙,头上那根金钗也跟主人一样,摇摇的横斜在头上,乌黑的秀发散乱,好似下一秒簪子就会掉落。
言娇醉的很深,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迷离飘渺,蒙蒙胧胧,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像是被胭脂晕了色。
青泠一只手搭在言娇肩膀上,一只手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要是放往常,他早就动手打人了。
可是想到言娇是伤患,想到他还要将对方养好取回元神,青泠忍住了动手打人的冲动。
看到青泠在揉太阳穴,言娇也伸出手轻轻的覆了上去,她歪着头轻声问,“你这儿疼吗?我帮你揉一揉。”
青泠抬眼看言娇虽然醉醺醺的,但是神色认真,不像开玩笑。
他心中一动,嘴巴比大脑反应快,下意识就回了过去,“嗯,那里确实很疼。”
“好……,那我帮你揉一揉。”
言娇的个子比青泠低一个头,她要帮青泠长时间揉太阳穴,还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
揉的时候言娇还怕青泠疼,睁着水润润的眼睛问,“我力道大吗?你疼不疼啊?”
她记得她得绝症那一会儿,还有做化疗的时候就特别怕疼,但是又特别的疼。
那时候她就想要是有个人能和她分担疼痛就好了。
可是她不能告诉父母,爸爸妈妈为了她生病的事情,四处求人借钱,头发都白了,她要是再表现的很痛苦的样子,爸爸妈妈一定更痛苦。
所以她不能那个样子,将能咽下去的疼痛都朝肚子里咽。
反正有些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是那个时候的言娇特别喜欢半夜里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偷偷的哭。
因此,言娇看到别人疼痛,心里会觉得难受。
她这个不是圣母。
而是她体验过那种身处深渊,有人扼制住你的喉咙,你无法呼救,无法正常呼吸,见不得阳光的无边无际的窘境感。
就好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囚笼里面,永远都走不出去。
而唯一能出去的时候是死亡。
虽然她知道人生来就是要死的。
可是在她刚考上大学,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的时候,医生突然告诉她,你活不过一年了,
言娇刚拿到毕业证书的时候,她会幻想在大学时遇到一个很爱自己的男朋友,他们结婚生子,然后过着美满的生活。
这种幻想截止于言娇拿到绝症诊断书的那一刻。
一切幻想变成虚影、变成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