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人在做,天在看

一番检查后，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受不了刺激才晕厥。

把人送进病房后，黎笙整个人轻飘飘的，对医生说了句“麻烦了”，就呆呆地望着林婉蓉出神。

身后，薄瑾寒站在那里。

许久，他开口:“出什么事了。”

她一身污渍，看上去很不好。

还有那一袋药。

他瞥了一眼，黎笙已经站起身，面无表情，“跟我出来一下。”

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但还是提步出了去。

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黎笙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涩然发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们？”

薄瑾寒盯着她瘦弱的身体，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眉心皱起，“你说什么。”

黎笙握紧双手，深呼吸后，转过身，面对他。

“薄瑾寒，是你让我走的，既然决定断绝关系，那就是迎面装成不认识，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

她捂着胸口，字字泣血:“你们过你们的幸福生活，让我自生自灭不行吗？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你们都要来掺一脚！”

她伤情得厉害，像是被刚才的事压倒了最后的坚强，苍白脸上染着若有若无的病态，以往丰盈的唇瓣都不再有一丝血色，眼里含泪，将他的身影映得清晰。

同时，萧索与绝望也燃烧成了火焰，深红，又清楚。

薄瑾寒的下颌收紧，“别把你的不幸都推到其他人身上，你之所以不幸，是你本身刁钻刻薄，阴狠歹毒。”

泪悬在眼眶里，黎笙苍白地笑，“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

“……”

“是，是我的错。”她忽而笑出声，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悲伤。

“是我当初固执，是我以为我能感动你，能得到你一丁点的信任，如今看来，怪我。”

黎笙闭上眼睛，“怪我痴人说梦，怪我瞎了眼。”

薄瑾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说这些疯言疯语有用？黎笙，别反反复复用同一个招数，是人都会腻！”

他心底的火烧起来，将他全身都点着了，手却是冰冷，脱口而出:“我没因为你害死孩子要你赎罪，就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

“那我请你再仁慈些，从我的生活退出。”

他身形一震，女人死寂的眼近在咫尺。

她煽动唇瓣，吐出最平静的驱逐:

“你看啊，离开了你，我还是这么狼狈不堪，人人喊打，你心里是不是好受了点？是不是觉得很痛快？”

“薄瑾寒，我的一生，已经被你毁得干干净净，所以，给我最后一点安宁吧。”

“求你了。”

她柔软的话语落在他耳中，嫣红的眼含着的仿佛不是泪，是血。

薄瑾寒的头尖锐一痛，他站立不稳，忙得扶住墙壁。

“……”

黎笙冷眼看他，得不到他的回答，发出无声的嗤笑，而后掠过他离去。

薄瑾寒背对着她，头痛欲裂，咬牙切齿地问:“凭什么？”

凭什么她在做了那些事后还能这么平静？

凭什么她搅乱他的心情后要求退出？

凭什么一次又一次表现出爱他，却抽身得比谁都容易？

爱……她心里怎会有爱？

黎笙听闻动静，眼睫落下，遮掩低落。

她走得更快，迎面走来的方柔见了她，表情阴沉下来。

黎笙顿住脚步，“方柔。”

女人看了薄瑾寒一眼，死死压住怒火，轻声关切:“黎笙，你这是怎么了？刚才是阿姨晕倒了吗，没什么事吧？”

黎笙看着她。

方柔浑身不适，又听见对方说:“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