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黎笙,对不起

黎笙赶紧蹲下身来安慰:“妈妈没事，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了些。”

薄希不应，眼泪跟开了水闸一样，说来就来。

薄瑾寒也慌了，“希希，没有吵架，爸爸和妈妈在说事情，你不哭。”

薄希放下手，弱声弱气道:“你欺负妈妈……”

薄瑾寒动了动唇，“……没有。”

“爸爸骗人！”

薄希像只发怒的小兽，伸手就去推他。

薄瑾寒头疼，“希希，爸爸真的没有欺负妈妈……”

“撒谎！出去！我不喜欢你！”

她边哭边推他，力气很小，但薄瑾寒只注意到她用力到发红的脸蛋，怕她不小心受伤，只能配合地往门口挪，边挪还边说:“好好好，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凶妈妈和希希。”

薄希顿住，抬眸望着他，“那你道歉。”

“……”

黎笙看着他，薄希也满脸严肃。

向来从不承认错误的男人在她们母女面前，不得不卸下心防和骄傲。

他低了头，“……对不起。”

黎笙走神了。

这个把她害成这样的男人，第一次跟她道歉。

让她妈妈坐牢时不说，袒护方柔的时候不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了她也不说……

黎笙心底发凉，麻痹之中，隐隐心悸。

说了这句话的薄瑾寒突然发现，道歉并不难。

情之所至之下，他直视黎笙，带了几分认真:“黎笙，对不起。”

不管是过去的伤害，还是一次次逼迫和威胁，都对不起。

黎笙鼻间一酸，眼里干涩。

她以为自己会哭，因为终于等到了这三个字，可真的等到时，她才发现，这句对不起，一点用都没有。

静静的压抑传遍整个房间。

薄希来回看了看毫无动静的两人，主动牵起薄瑾寒的手，把他拉到黎笙面前。

黎笙还没回神，她又抓住她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薄希笑容天真美好，“爸爸和妈妈，还有希希，要一直在一起。”

薄瑾寒的心又暖又痛，掌心用力，握住了黎笙冰凉的手指。

然而，黎笙清醒之后，眼里都是点点冰凉。

她看清了薄希的脸，珍视，心疼，又悲凉。

薄瑾寒意识到什么，马上道:“希希想我们永远在一起么。”

薄希重重点头。

他黑眸深邃，唇畔微扬，“好。”

孩子扭头问:“妈妈？”

黎笙的笑僵硬极了，她根本不可能做得到，他也不可能，却偏偏要骗孩子。

总归是她不忍心打破孩子的期望，低低“嗯”了一声，就快速缩回手，起身。

“妈妈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快步离开。

薄希很不解，要追上去，被薄瑾寒拦下。

他掩下眸底的黯淡，“妈妈累了，让她休息，爸爸陪你。”

薄希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

黎笙回了房间，关上门后，整个人抵在门上，浑身脱力，缓缓下坠。

下腹的疼痛跟刀绞一般，痛得她呼吸都不通畅。

“呃……”

实在太疼了。

她咬到唇瓣出血，轻微的哼声出口，根本忍不住。

一直疼到她意识不清后，才有了些许缓解。

这时，她身上和头上全是汗水，黎笙从抽屉里翻出一瓶药，倒了六颗，丢进嘴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