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坑不坑爹
“谁打的报警电话?”
宋宴宁举了举手,接着伸手一指对面,“这位脸部不幸惨遭毁容的女士,在我们在这家店里闲逛的时候,声称在这店里买的化妆品毁了她的脸,带着这两名大汉进门就要打砸,这两根木棍,就是凶器。”
“我们本想着事不关己想要离开,结果对方连我们三个无辜的人都不放过。警察叔叔,您看这店这么小,这玻璃就是砸碎溅开,”宋宴宁一拍身侧的玻璃柜台,“这谁能躲得开?这位女士心思实在是太恶毒了,她自己毁容了,见我长得好看,就想毁了我的脸。”
听着宋宴宁声情并茂叙述整件事过程的郭晓敏和齐小冉这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怕对面的警察看到,又忙低头掩饰。
“这我能忍吗,那肯定不能,所以我就正当防卫了!”
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察:“······”
小姑娘你这么能耐你爸妈知道吗?
“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们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毕竟现在看起来小姑娘你实在不像是受害方的样子,“先回警局,我们会好好调查,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任一个坏人的。”
宋宴宁:“应该的,我相信你们。”
两名警察对上小姑娘满是信任的眼神,莫名感觉责任重大。
眼看她们这些在店里的人全都要被叫走,宋宴宁看了眼想开口又不敢的店员,“那个,警察叔叔,还有个事。我刚才让这家店的店员打电话去叫她老板,老板这会还没赶过来。毕竟这件事的起因是这位女士怀疑是店里的东西毁了她的脸,我觉得这家店的老板也有必要到场。”
两名警察闻言对视了一眼,又扭过头来深深看了眼跟前一点都不害怕他们的小姑娘。
“你倒是考虑得挺全面。”
这事等到了警局,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会把店老板给传唤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小姑娘也能想到这一点。
在检查过两名大汉都只是皮肉伤,剩下的女的也只是被绑起来塞了嘴巴后,他们当即也定了主意,“那就再等等吧。”
到时候一块齐刷刷拉回警局,也省事了。
又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开着的店门外头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哐啷哐啷的声音,紧接着店门口就出现了一道穿着蓝色工装满头大汗的身影。
来人一路紧赶慢赶,这会上气不接大气地走到门口,扫了眼里头后就捂了捂跳得急促的心口,“我,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既然来了,那就先去警局再说。”
姜之淮看向说话的警察,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店被砸没关系,人好好的就行。
谁知道这一侧眼,他就对上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愣了下刚要开口打声招呼,就见站在警察身后那人朝他眨了眨眼。
姜之淮反应倒也快,看出来这姑娘现在并不打算跟他这就打招呼,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其他人,重点在被绑着的女人和那两名大汉身上顿了顿。
一共八个人,再加两名警察,顿时把面包车给塞得满满当当,一路驶到警局。
要开始问话,女人嘴里塞得丝巾自然要取下来。
结果丝巾刚被取下来,对方就直接在大厅里嚷嚷开了。
沙哑着嗓子仰头就吼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快把我给松开,我爸可是常明浩,你们敢抓我试试?”
宋宴宁正准备去另一个房间做笔录呢,闻声回头有些惊奇地看过去一眼。
郭晓敏走在她身侧,“常明浩是谁啊?很有名?”
“有没有名我不知道,”宋宴宁摇摇头,“但我有点好奇,常明浩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坑爹的女儿吗?”
郭晓敏:“······那大概是不知道的。”
齐小冉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垂眸不知道想什么,突然就惊呼了一声。
宋宴宁扭头朝她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她带着几分恍然的表情,“你知道?”
齐小冉这会心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宋总,我刚想起来,确实有个叫常明浩的。”
宋宴宁挑挑眉,本来还想让齐小冉说说的,但门已经在跟前了,“做完笔录你再跟我说说。”
笔录也好做,毕竟她们真的是在买东西的时候被牵涉进来的,跟这家店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对面长缨的店员作证。
做完笔录郭晓敏和齐小冉就能走了,但宋宴宁打了人,对方又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度,暂时还不能走。
两人自然也没走,一块陪着宋宴宁等最后的案件调查结果。
“行了,现在说说吧。”
“常氏珠宝宋总和小敏姐你们听说过吗,或者说见过吗?”
宋宴宁直接摇摇头,她对珠宝不感兴趣,古董珠宝倒还好些。
倒是郭晓敏想了想,“华庭时代一楼的珠宝柜台,我记得有一个好像就是常氏。”
齐小冉朝她点点头,“我知道的这个常明浩,就是常氏珠宝的老板。但常氏珠宝再有钱,也只是做生意的,真正厉害的是常明浩的大哥,常明浩有个大哥是是帝都军备后勤处副处长。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不是简单人。”
郭晓敏忍不住咋舌了下,她不懂这个,但牵扯到帝都和军备这两个词,怎么想都不会简单。
“那方才那个,该不会真的是······”
“她既然敢这么喊,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郭晓敏顿时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旁边悠然坐着的宋宴宁,“宋总把她折腾得这么狼狈,对方会善罢甘休吗?”
宋宴宁眯了眯眼睛,小声安慰道,“没事,这事咱们占理。不过,”她看向齐小冉,“你知道得倒是挺清楚,常明浩是谁知道的人应该不少,但常明浩的大哥,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
“嘿嘿,我家在军区大院,恰好知道这个。”
这事不好多说,宋宴宁闻言也就没再多问。
等啊等,眼看马上就要到饭点,那边依旧没完事,宋宴宁这边还不能走。
郭晓敏起身,“我出去买点饭带回来?”
宋宴宁点点头,“你们俩一块去。”
郭晓敏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她虚长了宋总好几岁,但宋总比她要淡定从容多了。
郭晓敏和齐小冉齐齐出去买饭,宋宴宁百无聊赖地从一旁报刊篮里抽出来一本跟武器有关的杂志,翻了没几页,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她合上杂志抬头看过去。
姜之淮笑着伸出手,“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我是姜之淮。”
宋宴宁站起身,“宋宴宁。坐,里头怎么样了?”
姜之淮隔了一个身位落座,苦笑了下开口回道:“对方一口咬定是涂了红妆的面霜导致的烂脸,现在警方去取那位女士家里剩下的和我工厂生产的同一批次面霜来化验,来确定是不是面霜的关系。”
“那你觉得是吗?”
“肯定不是。”姜之淮毫不犹豫摇摇头,“面霜我工厂里的工人还有他们家属都在用,没有一个烂脸的,我有信心,不会是我们红妆面霜的问题。倒是连累了你,要留下等着。”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宋宴宁摆摆手,视线扫到旁边这人身上的工装,“你这是直接从车间出来的?”上次还西装呢,现在就工装了,变化挺大。
“嗯,我根据你之前说的对产品做了些改变,不过,”姜之淮脸上多了几分郁闷,“成效不大。化妆品的市场,快被那些国际大牌给占满了。你今天去的那家店,是红妆的第一家店,生意你也看到了,每天都在赔,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些丧气的话他其实并不打算说的,但面对的是身旁这个小姑娘,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了。
宋宴宁看了眼那张锐气在不着痕迹悄悄消散的脸,默了默。
犹豫了下还是说道:“那些国际大牌受大家的欢迎是有一定原因的。你工厂里没有市场营销宣传策划类的员工吗?”
“营销?策划?”
看着那张真心实意在表达疑惑的脸,宋宴宁终于忍不住扶了扶额。
确定了,这位姜老板就是传说中的技术型人才。
让一个技术型人才去干营销策划的活,确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还是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事吧,你自己就负责做好产品。营销呢,就是去发掘出来客人的需求,在让客人了解你的产品,从而选择购买你的产品。宣传策划呢,则是配合营销,用种种手段把你的产品给宣传出去,宣传给更多的人,你产品好有什么用,得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才会买啊。你不会这个,可以出去找会这方面的人才,让他们帮你买产品卖出去。照我上次见到你时候的办法,跑断腿都没用的。”
唉,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
她可真善良!
姜之淮听得若有所思。
他本来就是理科型人才,能搞研发的脑子都不会笨到哪去,宋宴宁这番话说得又浅显易懂,他很快就明白了中心思想。
那就是,他没找对把自家的东西给卖出去的路子。
“宴宁姑娘,你能一眼看出来我走的路子不对,还能说出那么一番有见解的话,那你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市场营销宣传策划吧?”
宋宴宁抬眸,对上一张带着几许岁月刻下痕迹的儒雅笑脸。
“打住,我还是个学生。”
姜之淮一脸真诚地感叹:“宴宁姑娘真是年少有为!”
宋宴宁抽了抽嘴角,眼角余光扫到从大厅外面走进来的人,勾了勾唇,“警方取样回来了,好像还带了那位女士的爹。”
姜之淮顺着宋宴宁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看年纪在四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进了对面的审讯室,面色凝了凝。
方才那女人的叫嚣他也听到了,这会再见这人脖子上挂着个翡翠玉牌,手指头上套着两个金戒指,手腕上一条镶满碎钻的表,无一不表明了,这人有钱。
而今天这事,恐怕也不好办了。
姜之淮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再次表示歉意:“恐怕要连累宴宁姑娘你了。”
那女人以为是红妆的面霜毁了自己的脸,但等检查完,他这边自然就能洗脱嫌疑。
但他身边这丫头却是实实在在把对方给绑了塞住嘴,还把对方的手下给打了一顿。
依着那女人不依不饶的性子,又有个有钱的父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人是我决定要绑的,那两个手下也是我打的,不用说连累。只能说是碰巧了!”
“可······”
“我的饭来了!”
姜之淮把话咽回去,抬头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跟宋宴宁是一起的人。
起身准备让开座位。
“宋总,周围吃饭的地方不多,我们买了三份凉皮和烧饼,怕味道太大,没让放蒜末。”
姜之淮还没走,这一声‘宋总’可谓是听得清清楚楚。
“宋总?”
宋宴宁:“······”
姜之淮也没等宋宴宁应,看向说话的郭晓敏,“你们原来,是宴宁姑娘的下属吗?”
宋宴宁看了郭晓敏一眼,只可惜对方并没有接收到,一脸骄傲地点点头,“是啊,你是红妆的老板,你们店对面的那家长缨服装店,就是我们宋总跟人一块开的公司旗下的,只用两年就开到帝都来了。”
姜之淮又不是第一次来自家的店了,对面那家长缨服装店自然是见过的,点点头,“宋总真真年少有为啊!”
“那可不!”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允许,郭晓敏觉得她能把自家宋总夸一整天,还不带重样的。
宋宴宁:“吃饭!”
郭晓敏这才有些遗憾地住了嘴。
不过今天这顿饭大概是注定吃不成。
手里的烧饼只咬了一口,酸辣开胃的凉皮也只吃了一根,迎面就走来一位给自家女儿撑腰的老父亲。
“就是你这个黄毛小丫头打了我闺女?”
宋宴宁:“······”讲道理,她头发哪里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