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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将军冢,温柔乡

穆渊一手掐住她的腰免得她滑下去,另一手捏住她往后使劲的脖颈,动作强硬,唯有两片吻住她的唇勉强还算温柔,

他本来唇色浅淡,透着凉意,在这缱绻的触碰与亲吻下,若火一般炙热。

腰跟后颈被他锢住,赵未然被迫感受着这唇齿厮磨,耳根一下烧起来,

不知是缺氧还是怎么的,浑身绵软无力,身体跟大脑都轻飘飘的,将这人推开的气力也没有,

好一阵他才终于松开手,赵未然猛地往后一仰,以为自己总算能喘上气,对方擒在她颈项的指节一动,修长的手顺着后颈抚上,落在她发髻,指尖擒住那触感温凉的玉簪,摘下扔在一旁,

长发瞬间瀑布似的散落下来,穆渊扯住她衣领,后仰着将她往下拽,好整以暇地躺在枕上,含住她的唇,散下来的青丝将两人笼在阴影里,

在这幽暗空间更激烈地亲吻,赵未然发软的手撑在他两旁,大脑一片空白,感到空气跟理智都有些不够用,

忽而大手从腰胯抚上,按在她胸口轻轻一推,高大的身躯一个翻身压上来,换做穆渊居高临下盯着她。

这姿势有些吓人,赵未然一脸惊骇,抬头见他那状似桃花的眼睛笑弯了,仿若两口不见底的深潭,要将她溺在这幽深的眼眸之中,

穆渊那双眼睛,笑起来简直算是勾引,成心的勾引,得有多大的定力才能招架得住,

看着对方那横竖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一张脸,竟看得赵未然色心陡然动了一动,她仓皇敛眸,避开这要人命的四目相对。

方才一通折腾衣领被揉开了,忽然对方脖子上什么东西往下一坠,打在她裸露的锁骨上,倏然将脑子里的桃花打散,疼得她轻“嘶”了一声,

垂眸瞧那蓝黑的物什颇有些眼熟,猝然想起来,可不就是自己当初在院中捡来送他的那块石头么?

赵未然眉心微蹙,“干嘛把这东西戴在身上?”

“本王的护身符。”

他目色如水,声音说不出的低沉迷离,听得赵未然喉头哽了下,

这人很少说出来什么动听的甜言蜜语,偶尔一两句显得万分真挚,然而他情深款款的神情又教她越加不自在,别开脸皱起眉说:

“其实就是后院捡的,不值钱的破石头,别戴身上了,好傻。”

穆渊脸色不动,眼睛里的笑意却沉了些,心说娘的,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忽然两指擒住赵未然下颌,掰过来她别开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我想问你几句话,你说实话,不要骗我。”

看他这突然认真严肃起来的神情,赵未然后脊一绷,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穆渊:“怕么?”

说的是纱布遮盖下那一身狰狞的伤痕,他莫名很是在意这个。

“很难看吧?”

听出来声音里的艰涩,赵未然瞧了瞧他,眼眸一垂,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

不知道算不算安慰,她轻松平常的语气说:

“我觉着男人身上伤疤其实还挺性感的。”

怕他不信,伸手往他裹成木乃伊的胸口摸了一把,

穆渊像被雷击中一般怔了怔,瞳孔失焦了一秒,又定定地看着她,

“那你……怨恨我么?”他其实很怕旧事重提,又不想避之不谈,两人之间心怀芥蒂,

一提这事,就有些磕磕巴巴,“我……我并非想替自己开脱,可那时候我真的,我……”

“我知道,”

赵未然知道圣命难违,他也是身不由己,淡淡道:“不怪你。”

清越的声音钻进耳里,穆渊身子一颤,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快将他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他垂眸看着眼下之人,见她红着脸面若桃花,长发散乱,墨一般倾洒榻上,看着令人情动,

因着方才的亲吻,两片红润的嘴唇艳色更深了些,他让那两抹艳丽晃了眼,忍不住俯身吻住,舌尖强硬地撬开唇齿,更深地侵入。

赵未然瞳孔一聚,下意识闭上眼,浑身跟着僵起来,一时动弹不得,像条任人摆布的死鱼一样,

感到穆渊掐在腰上的手松开来,手从腰侧摸上来,开始扯她的衣襟,赵未然大惊,

差不多行了,还得寸进尺!

她勉强虚开眼,见穆渊正看着自己,看见他眼睛里的欲色,骤然间什么色心都湮灭了,

诚然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搭伙过日子,没到真能敞衣相待的程度,再亲密就觉得有些别扭。

“行了!”

赵未然忙去摁他胳膊,摁不住,他呼吸又急又重,急不可耐地扯她衣衫,只是脱自己的外衣倒是顺手,没给别人解过衣带,手法生疏还有些抖,

穆渊手上依旧没轻没重,“刺啦”一声,掌下衣衫给他生生扯出一条口子。

赵未然无语,趁此机会推开这压在她身上的人,故作气愤地一下沉了脸色,

“干什么啊你,起开!”

见她眉心蹙着,俨然生了气,穆渊擒着她衣领的手一滞,登时不敢再胡作非为。

“你!”赵未然抬眸盯着前人,提着嗓子警告:“上药就上药,睡觉就睡觉,别动手动脚。”

穆渊:“夫妻总是要圆房的,不然别人以为本王不行。”

赵未然摘开他抓在自己领子上的手,坚决说:“不行。”

看她这一脸决绝,穆渊眯了迷眼,试探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娘啊,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这种事?

赵未然拢了拢衣襟,脸上故作淡然,“跟你,还没到那种关系。”

听她这样说,穆渊眉梢轻跳了下,眼神落寞了些,

“你急个什么,”赵未然抬眸看他这副表情,“总之,别想这事。”

不想不是男人,可他也没资本讨价还价,缩回来手,轻声说:

“哦,那,睡吧。”

见赵未然脱下外衣,穆渊心虚地接过来,将那被自己扯坏的外衫挂在衣架上,

再转过头见她已经钻进被子背对着自己睡下了。

他便也躺下去,只是方才兴奋一阵还全无睡意,看着眼前铺散的墨发,他不禁勾了一缕绕在指尖,

长夜漫漫,嗅着缭绕在鼻前淡淡的香气,感到心头十分安稳,不由得贴近些,想将这人锢在怀里。

如此便是,将军冢,温柔乡……

————

“爹爹!”

男人转过头,看见女孩迈步走进门,忙将手上什么东西收起来。

赵未然愣愣地看着他,见他不知道摁了什么机关,飞快将手中物什塞进身后的墙皮,

尽管对方遮遮掩掩,她还是看见了男人眼里一瞬而过的泪光,也看见了,那是一本手札,挂着条淡紫色流苏,像是女人的东西。

是娘的遗物么?

她心里想。

知道爹爹睹物思人,将军与公主二人缱绻羡爱,纵使相隔万里仍遥以心照,

可惜世事无常,美好的东西总是易碎,当年的神仙眷侣令人艳羡,而今却已是天人永隔。

犹记得男人蹲下身,轻抚着她的头,干涩的声音说:“你真的很像你娘。”

“先生不是在教你诗书吗?”

赵未然一愣,抬头见男人已经走过来,弯着腰,温和的笑容看着她,

他好不容易从娘亲病逝的噩耗中走出来,整个人却变得阴郁了许多,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难得地露出笑容,

“先生被我气走了。”她埋头怯怯地说。

“你啊,”赵子骞无奈摇摇头,又笑得更开了,

“那走,爹带你打野兔去!”

“好!”

……

梦中的场景渐渐远了,意识愈渐清晰,赵未然却没有睁开眼,感到往昔的记忆开始以各种方式一点点在她脑海涌现,

缀满痛苦的回忆,倒不如不要想起,对现在的她而言,遗忘真的是一种奢侈。

良久后她翻了个身,发觉枕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视线下意识去寻他,

赵未然从被里坐起身,抬头见穆渊立在床头,将那件被扯坏的上衣递给她,

她瞧着那领口处竟还算看得过眼的针线活,不免惊了一惊,

“王爷还会缝衣服,这么贤惠?”

“贤惠?”穆渊眉一挑,忽略这么个诡异的形容词儿,

他时常在外,身边没人照顾,总是要会些手工,淡淡说:“手法粗糙,将就着吧。”

“还行,我比你更糙。”

赵未然笑笑,麻溜地将外衣穿上了,穆渊余光看着他,压下唇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

饭桌上,两人用着早膳,赵未然忽然抬头问道身旁的人,

“王爷,不知禁军何时回城,不如我先走一步?”

穆渊不紧不慢地将筷子放下,语气倒是同往常无异,“怎么,你急着回去?”

“嗯。”赵未然点点头,

想着受伤躺在客栈的路惟还有照顾他的小媛,她其实有些放心不下。

穆渊侧目瞄她一眼,

“不是急着去见什么人吧?”

赵未然心头一咯噔,完全是被他说话这语气给吓的,诚然她又没做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问心无愧,

“你知道?”

看他像翻了个白眼,“你忘了卫殷是谁的手下?”

赵未然后知后觉地哦了声,穆渊忽然转头盯住她,“本王还没问呢,这姓‘路’的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肯替你挡刀?”

赵未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无非就是因为看上了!”

穆渊捏住拳,目色凌冽,“真麻烦!你赶紧把这人支走,别让本王看见他!”

赵未然:“人家救了我的命,好歹也得等伤养好吧。”

“哼!”

见穆渊睨着她,在她耳边响响亮地冷哼一声,

赵未然只得赔了个笑,“王爷?”

“让卫殷与你一起走,”他才松了口说:“带上些人马一路回去。”

“不用……”

“不然就别回去了。”

见他那一脸凶相,赵未然努努嘴,脾气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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