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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我们都有病?

十五分钟后,乔非晚踩着时限末,晃悠着进了地下车库。

她的左手上拎着一个药店的透明袋子,里面放着一盒消炎镇痛贴,不过盒子是空的,药膏她都贴在了身上;她的右手揣在外套口袋里,掂着一罐刚买的八宝粥。

她想好了——

如果孙主管是欺负孟月的人,这八宝粥就是孙主管的上路粥,她能砸到他喊妈妈;

如果孙主管是无辜的,那这粥就是她的演出道具,她能靠它脱身。

……

远远的,她就看到孙主管倚在一辆车旁,时不时地抬腕看手表,一副不耐的样子。看到她过来,他才站直了身体。

“哟,孟月!”孙博自以为帅气地招了招手,暗暗凹了个造型——刚入职的小员工该闪瞎眼了吧?看看他的宝马、他的大金表、他的爱马仕皮带……

成熟又多金的男人,岂是她那种小菜鸟能抗拒的?

他保持着一贯的自信,故作大度:“昨晚怎么回事啊?我是诚心诚意请你吃个饭。”

乔非晚:“……”好油腻!这矫揉造作的演技!

但既然要演,她当然奉陪:“孙主管,我……我想去的。”她小跑着过去,又欲言又止,怯生生的,“但是我很自卑,我身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不好看。”

别扭扭捏捏聊吃饭了,大家一步到位聊重点:我家孟月身上有什么,没什么,你知道吗?

“啊……啊?”孙主管果然愣了一下,先是荡漾,然后又迟疑,“在哪里啊?多大啊?”

“很明显的。”他不知道?他对孟月是清白的?

“什么样的胎记……”孙主管左看右看,一脸茫然。但他又转念一想:拉上窗帘关了灯不都一样?身材很辣,又那么主动,他就想尝个鲜。

于是他立马笑嘻嘻地恭维起来:“孟月你身材好,怎么都好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跟我一次,就一次也行,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乔非晚拧眉:看来他真不是她要找的渣男!他就一纯色批……

孙主管已热情地钻上驾驶座,朝她邀请:“上车吧,我在对面酒店有长期包房,我们趁午休去一趟。”

“……午休时间才一小时。”她不是要去,是忍不住提醒:午休共一个小时,现在还剩不到四十分钟,还要减去来回路上的时间……

“来得及来得及!”孙主管一脸笃定,“上来呀!”

乔非晚冷笑一声,绕去副驾驶。

她在拉开门的时候,故作一僵,神情大变:“孙主管您车里……什么味道啊!呕!”说罢关上车门,张开塑料袋口低下头去。

“呕……呕……”两秒之内,她打开八宝粥全部倒入袋子,把罐子丢到车下,一把摘了口罩探进袋口。

“我车什么味道……诶?”孙主管下车绕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她吐得稀里哗啦,拎着一袋“粘稠的呕吐物”。

他远远地脑补了一下酸爽的味道,顿时什么欲念都痿了。

“孙主管,我……呕!”乔非晚故意干呕了几声,倒足了对方的胃口,然后用手捂着嘴,“这味道……我先走了!”

说完,她拎着塑料袋就往一旁跑。

孙主管闻闻车子,又看看背影,不知道要先处理哪一个,终究是没能彻底死心:“孟月,我还没有你电话呢!留个电话啊!”

“……”留你妹!

乔非晚的脚步更快,却不想一辆劳斯莱斯从一侧斜插驶进来,对方一个急刹停得很稳,她却没刹住斜扑在引擎盖上。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那袋“呕吐物”正甩在车前盖中央,袋子破裂,里面的东西滴滴答答流下来……

乔非晚吞了口口水,一时间忘了捂嘴和表演,僵着脖子一点点转向驾驶座。然后,她就看到车窗玻璃降下,露出那张她绝对不想碰见的脸。

最近是不是水逆,她到哪里都要碰到夜司寰?

没毛病都要被他挑刺,更何况现在……

果然,他又是沉着脸的,声音也带着冷:“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

她正迟疑着组织语言,车内又是冷冷地一句:“公司内严禁嬉戏打闹。”

乔非晚:“???”你管那叫嬉戏打闹?

“我就关心一下同事。”孙主管倒是活络了,抢着给她雪上加霜,“看她吐得厉害问几句,没事就好,呵呵呵……”讪笑了两声直接跑路。

停车场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个开放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得压抑封闭起来;明明秋高气爽的天气,却硬是被某人逼得像要飘雪。

“那个……夜总,”乔非晚和车内的人大眼瞪小眼僵了良久,才又看了看车前盖,诚恳询问,“我说这是八宝粥,您信吗?”

夜司寰冷笑了一声。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他是不太高兴。

乔非晚耸拉着往旁边挪了挪,苦恼地挠了挠头。她现在不急着捂脸戴口罩,反正他看过她的样子。她愁的是:夜司寰看她不顺眼。

这点她几乎可以确定了,不然他也不至于对别人冷漠对她挑刺。

她本人倒是无所谓,但孟月回来怎么办?不能断了孟月的后路啊!

“这事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处理干净。”乔非晚只能腆着脸赔小心,努力刷好感,“您中午出去啊?您太辛苦了!外面风大吗?今天天气不错……”

夜司寰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了,也没急着表态,就听着她吹彩虹屁。

而乔非晚说着说着,正好瞥见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东西——满满一袋,跌打损伤的药品。从喷剂、贴剂、搽剂,到口服,一应俱全。

有钱人受个伤就是不一样哈,恨不得住在药房里。

“您去药店了啊?”她心中暗喜,好歹找到了共同话题,“好巧哦,我也刚从药店回来,买的和您是同一类东西。您看这么巧我们都有……”

她指了指车前盖上那个被八宝粥泡烂的药盒,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她好像是从脑抽中清醒——

我们都有什么?

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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