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商议
于是屋子里便只剩下朱慈烺和于谦。
于谦尴尬的不能再尴尬了。
“太子爷,让您见笑了。”
朱慈烺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他突然把正事想了起来。
“对了,鞑靼部落得到了一些情报,你一起看一下。”
随后,朱慈烺便将阿脱里不花带来的地图摊开到了桌子上。
一听情报,于谦随即来了兴趣,他趴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两眼很快便忧心忡忡起来。
“如果这地图是真的,那么宁远和山海关就有危险了!”
……
因为买的都是现成的东西,所以质真很快便将酒菜端了上来。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开始分析。
于谦点了点锦州说道:“锦州失陷之后,宁远便是一座孤城了,后金军图谋这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朱慈烺也很久没吃酒肉了,他一边大口大口的啃着猪蹄膀,话却也不停:“是的,宁远无论如何也只是一座城池,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如果后金军派出部队围困,肯定也是守不住的。”
这时于谦又指向了宁远旁边觉华岛的方向。
觉华岛,是海上的一个小岛,上面囤积着供给宁远的物资。
而宁远三面环山,一面是海,如果后金军围困,明军想要支援,就必须从觉华岛出发。
“必须要守住这里,不然的话,宁远便是死城了!”
对于觉华岛朱慈烺暂时不是很担心。
很简单,后金没有海军,想要两栖登陆作战他们还没那个技术。
于是朱慈烺放下蹄膀开口道:“觉华岛暂时他们还攻不上,可是就是怕冬天海面结冰,到时候天堑变通途,觉华岛就危险了!”
于谦一边喝酒,一边用手指猛敲宁远:“如此,那最迟今年冬天他们便会进攻,现在必须提前做准备了!”
蹄膀肉很腻,朱慈烺拿起大碗将碗中略带浑浊的白酒一饮而尽。
酒度数不高,喝进去只觉得胃暖暖的,并没有那种剌嗓子的感觉。
将酒碗放下,朱慈烺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嗝,才开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要提前准备,兵部五十万两银子够不够?”
于谦闻言有些为难,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只要冬天能再给辽东送入一百万两白银,那便足够了。”
“就怕冬季赋税……唉!”
朱慈烺给了于谦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开口道:“你放心,我就说卖肾,也能在冬天给你送过来一百万两白银!”
“卖肾?呃……”于谦一时间有些茫然。
然而朱慈烺却没有过分纠结,他又指向了地图的山海关,说道:“吴襄和吴三桂父子,镇守宁远和山海关我有点不放心,你觉得谁还有能力填上这个窟窿?”
于谦凌然看向朱慈烺,后者随即会意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能,你不能去!”
于谦离开了桌子,跪拜行礼!
“殿下,京城之中只有我和关将军两个人有能力和资格去,关将军虽然勇猛,但是却擅长奔袭突击,并不擅长守城!”
“而臣之所学,则正是守城之学,所以臣恳请殿下恩准!”
朱慈烺依旧摇头。
“不可能,太危险了,而且北京城也需要你镇守,山海关和宁远都丢了也没关系,北京绝对不能丢!”
“父皇和整个大明的命脉都在京城,除了你,我交给谁也不放心!”
随后,朱慈烺又饮了一大碗酒然后说道:“你觉得李国祯如何?”
于谦摇头苦笑,他反问道:“殿下,他节制京营,士兵都如此散漫,又如何能面对山海关的骄兵悍将呢?”
两杯酒下肚,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无言的境地。
如今兵力少,钱少,能用的文臣武将更是少之又少。
硕果仅存的几个人,也是被朱慈烺一个掰成两个用,实在是分不出来其他人了!
难道真的要让于谦去?
朱慈烺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朱慈烺放下酒碗说道:“于谦,你刚才说能够去山海关的只有两个人,这话说的不对!”
于谦皱眉,疑问道。
“殿下除了李国祯,还有其他人选?”
朱慈烺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于谦说道。
“还有个人——朱慈烺!”
……
从于谦家出来,他又亲自到了海瑞家,给这老大爷送钱比找他要钱困难多了。
好不容易才给他老人家把钱放下,结果他老人家经过仔细称量发现多给了三十多两,非要朱慈烺把钱拿回去。
对于海瑞,朱慈烺也只能写上一个大大的服字!
于是,朱慈烺大半年的计划便这样排了出来,秋季去南方抗洪,冬天去东北啃雪。
中兴大明,道阻且长,不过幸运的是,他已经看到曙光了。
崇祯十七年六月中旬,朱慈烺带着关羽新训练的一千关宁铁骑出发了。
沿途,他看到了侯询派人张贴的告示,让那些灾民每家出一人去南方修建大堤,出人的家庭可以领米八斛,以及玉米、番薯、土豆、大豆、大白菜等种子若干。
那些不出人的,则只能领取一些种子。
沿途那些已经被裁撤的驿站,又恢复了经营,只要出示去南方抗洪的路引,便可以免费喝粥,喝水。
当然这些政策也不是尽善尽美,有很多人家家里只剩下一个人了,或者没有壮劳力,只有老弱的人,便领不到太多的东西。
对此,朱慈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也只能派徐胜年挨个地方帮忙,尽量少饿死些人!
而为了防止贪官污吏欺负那些流民,朱慈烺还把海瑞调了过来,并分给了他一百名关宁铁骑。
如此一来,他也总算可以放心的一路向南了!
从北京出发,走河北过黄河,一直到山东地界,都可以看到长长的人群走向南方。
到了山东禹城县附近,朱慈烺看着给百姓散发吃食的粥棚,一时心血来潮,便对旁边的徐尚真说道:“你带着人先往前走,我看看这粥棚究竟办的怎么样?”
徐尚真经过关羽的磨砺,已经从一个白面书生,变成了皮肤黝黑的壮汉了。
他应了一声,随即带着骑兵先走了。
然后,朱慈烺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牵着马来到了粥棚处。
这里正在排队,旁边有衙役在看着,倒也不是很混乱。
朱慈烺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开始慢慢的往前挪。
“兄弟,你也是逃难的?”这时,他身后的一名瘦小的汉子想他搭话道。
朱慈烺点了点头:“是啊!家里遭了灾荒,听说去南方修河堤有饭吃,还有赏钱,所以就来了!”
后面的汉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也不知这朝廷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干出这种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