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衣人偶_第49章 没有嫌疑的嫌疑人 下

莫谦脸上的恼怒转变成冰冷：“对，我爸活活打死了我妈，然后出于害怕的本能就拼命喝酒，喝醉后他以为我妈还活着，所以强奸了她的尸体，两天两夜，他强奸过三次，直到我妈都变臭了，他才吓的报警，然后抱着我妈的尸体失声痛哭，后来受审时，他很快就认罪服法，被判了无期。”

他毫不犹豫的揭开内心深处的伤疤，把最令人恐惧和恶心的过往拿出来扔给了这两个陌生警察。

他好像迸发出了一股怒气，冷冷的说：“我爸是杀人犯，是奸尸犯，所以我就一定会变成恋尸癖，会劫走车祸女死者，掐着点的强奸她，再把她扔回到现场，我有钱有颜，真想奸尸，我可以去殡仪馆买一具尸体想怎么强奸，就怎么强奸。”

贺文峤脱口而出：“去殡仪馆买尸体？”

莫谦嘲讽的看着他，反问：“很难吗？襄州市有3个殡仪馆，下属县城也都有至少1个殡仪馆，你知道这些殡仪馆里停放着多少无人认领的尸体，只需要停放一个月，这些无名尸就会被殡仪馆火化，等烧成了灰，你知道这些灰是人的，还是某种动物的？”

贺文峤：“你说襄州市有殡仪馆将无人认领的女死者遗体卖给恋尸癖性侵？”

莫谦冷漠的说：“我并没有这么说，我是在给你分析我绝不会去偷车祸女死者，这要冒多大的风险才能做出来，我凭什么要为一具尸体，冒这种险？”

贺文峤神色极为严肃：“莫先生，我想知道你这个说法的来源。”

莫谦冷冷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无可奉告。”

秦朗：“一个人的兴趣、学识、性格、爱好都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改变往我们需要的任意方向修剪，但更深层次的东西却像病毒，只要在心里扎了根，就会深深埋进血液里，日复一日的带给我们不动声色的影响。”

他看着莫谦，不动声色的说：“你父亲当年的罪行就像病毒，早就刻在你的心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摆脱，你憎恨他，但你更憎恨你自己，因为你父亲是一个魔鬼，但是你不是，所以你不能接受不是魔鬼的你，却产生了跟你魔鬼父亲一样的渴望。”

莫谦听见魔鬼二字时，气息突然变的粗重起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森冷，他恶狠狠的盯着秦朗，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秦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很平静，他看着几近狂怒的莫谦，突然说：“不能摆脱，为什么不试着接受？”

莫谦蓦然怔住，怒气在他的脸上僵住。

秦朗：“你说过，胶衣、SM、角色扮演，甚至是冰恋、秀色和慕残都只是性爱的一种方式和需求，它本身是没有错的，因为世间事，存在即合理，很多人认为这是变态，应该得而诛之，因为他们痛恨的是通过非法手段来满足需求的罪犯，如果不是这些不择手段的罪犯，没有人会歧视这些特殊的性癖好。”

莫谦：“试着接受，你说的倒是挺简单，不经他人痛，莫评他人伤。”

秦朗：“你约会的那些女孩都是你母亲年轻时的翻版，你只能对这样的女孩产生反应，他习惯给她们画死人妆，打扮成尸体的样子，你会拿着鞭子抽打她们，让她们痛哭哀求，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满足。”

莫谦整个人猛地起身扑到桌子上，用力捶打桌面，像一只将要扑上来的野兽，他喘着粗气，双眼充血，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的质问：“你们监视我？”

秦朗摇头：“昨晚11点钟，当地派出所才将你的资料转过来。”

莫谦：“我不相信。”

秦朗：“我是想告诉你，你有这些欲望，抑制不住的搜寻这样的女孩，一遍又一遍让她们配合你重温当年的场景，并不是因为你对你母亲的遗体产生了渴望，你不是恋尸癖，也不是乱轮癖，你只是想要救她。”

莫谦在盛怒之下没料到这个峰回路转，再次怔住。

秦朗：“当年事发突然，幼小的你根本不是你父亲的对手，所以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被打死，她是不是向你求救过，但你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被你父亲强奸，甚至是奸尸，她被扔在床上，脸朝上吊在床边，凌乱的头发垂在地上，你清晰的看见了她毫无生机的脸，那张脸上流着血。”

莫谦的眼珠里布满了近乎激烈的阴影，像是被强行压抑的恶魔蓦地见血而出。

秦朗：“你当年疯狂的想要救她，但是你救不了，这是刻在你血液里的执念，是你在未成年时从未遗忘过的渴望，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被虐打、性侵遗体的行为在你的潜意识中逐渐增强，她毫无生机的脸成了你心头的朱砂痣，你一遍遍重温当年的场景，把自己变成一个被你唾弃的魔鬼，是因为你当年无能为力，所以你是在惩罚自己。”

莫谦：“你凭什么这么说？”

秦朗：“因为你根本没有真正的性侵她们，你重温了当年的场景后，只会抱着她们痛哭，甚至会跪下来祈求原谅，你会从一个恶魔般的S,变成一个极尽卑微的M，因为这些女孩都是你母亲的替身，你对她们有亏欠感，所以你会想尽办法弥补她们。”

莫谦满头冷汗，连弯翘的睫毛也略有湿意，他呆呆看着秦朗，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只有眼神像是刀尖刻的刺进了秦朗的眼睛里。

秦朗不动声色，任由他打量。

过了足足有十分钟，莫谦才虚脱般的坐了回去，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无力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朗：“我是一名警察，曾经选修过心理学。”

莫谦仿佛褪去了满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变回成当年那个无力又痛苦的小男孩，他缩在墙角里，狠狠咬着自己的胳膊，无力的看着父亲覆在他母亲的身体上，不动的耸动、喘息和吼叫。

这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从此后，他变成了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这是他的秘密。

他身体里流着恶魔的血。

神明是不会让恶魔再有子孙后代的。

恶魔会断子绝孙，然后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莫谦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秦朗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秦朗：“我并没有怀疑你，所以我让刑警离开了这间讯问室，关闭了监控，有些秘密就应该深埋在心底。”

莫谦探究的看着他，想了想，说：“所以你的目的就是想我嘴里得到襄州市贩卖胶衣性奴集团的线索。”

“还有关于殡仪馆将无名尸体卖给恋尸癖的线索。”

“襄州市并没有什么贩卖胶衣性奴的犯罪集团，但确实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面向全国网罗胶衣和SM爱好者，通过金钱、权力的诱惑，引诱这些女孩成为他们的性奴，其中或许会有逼迫等手段，但贩卖性奴就纯属无稽之谈。”

“有女孩在这中间非正常死亡吗？”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女孩玩性窒息的时候过了头，真的窒息身亡。”

“什么时候的事，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两年前，那女孩姓黄，叫什么黄若兰，还是黄若云，似乎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也没有参加过他们的活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职业是室内设计师，曾经接过一个单子，替一位老板装修房子，有一天半夜我突然有了灵感，想结合那套房子的地理环境来设计风格，就半夜去了新房，正在房间做记录的时候，业主突然进来了，他当时还带了一个女人，我不太方便露面，就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