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是幻象
爷爷指挥着我，让我把船往那双脚那边开去。
我身上的冷汗一茬接一茬就没停下来。
这也太邪门了。
等靠近了，发现，这人脚小小的，应该是个女子。
爷爷指挥着我停下，拿着钩子，准备捞上来，可这人就那样在水底下竖着，爷爷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捞。
我伸着头去看。
“要不，我下去把她捞上来。”我压低声音说。
爷爷没说话，可能也在考虑。
“别想了，快打起来走吧，今天这邪门的很。”
爷爷咬咬牙，点点头。
我跳到水里，这么多年的跳水经验，我跳到水里时，基本没什么声音。
我游到她身边，水里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她的脸。
只看到白白的脚露在上面。
我准备托着她的腰，把她举上去，手刚扶着她的腰，才发现，她肚子很大。
怀孕了！！
那男的怎么不早说，这种一尸两命的，最邪门的。
我心里暗骂，等我们回去，一定骂死他。
正准备往上游去，突然感觉一个冰凉冰凉的东西，抓住了我的脚，使劲往下拉我。
这么多年的锻炼，我身体壮的很，根本和那个呼吸都微弱的婴儿判若两人。
平时一般人都打不过我，就这样，还是被这个冰凉冰凉的东西往下拉着，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我低下头去看，抓着我的脚的是一只小小的白白的手。
我和女尸一直往下沉。
爷爷在船上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跳了下来。
爷爷想游过来拉我，可怎么游都过不来，那女尸带着我使劲往下沉，跟个石头一样。
我心想，完了，这女的要带我去见龙王了。
我看爷爷神色急迫，想着自己再努力挣扎一下，别让爷爷这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伸出那个没有被抓住的脚，狠狠的往下踹去。
水里使不出劲，我也要试试。
那只手力道没减，往下沉的速度也没慢，完了。
我低头，看到那白白的手上有一圈红红的痕迹。
下面还有一丝丝红色的什么漂在水里。
我实在没劲了，嘴里的一口气也憋不住了，“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脑子也开始迷糊，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什么狗东西，敢伤我孙子，老子要你狗命。”爷爷的声音传过来。
一只船桨打在女尸身上。
我一下清醒过来，脚上根本就没什么手抓着我，我也没有沉下去，女尸还在我旁边倒立，我自己兀自在一旁挣扎。
我一下钻出水面，爬到船上去。
死狗一样躺在船上。
“爷爷，这女的是怀孕了。”
爷爷听完，瞪大双眼，接着一语不发，摇着船桨往回走。
回到岸上，男子还在那等着，看我们回来，赶紧迎上来。
爷爷两步下去，“怎么没和我们说，你夫人怀孕了。”
男子楞了楞，“我觉得这事无关紧要。”
爷爷恨恨的瞪他一眼，“水里不放人，谁也没办法”
男子抬头，泪水滑下来。
爷爷和我回到岸上的家里，我们平时住在船上，有时候到岸上，就住在义庄，这种地方，也就我们不害怕。
“你这小子，平时让你多学点，就不学，招猫逗狗的就知道玩，这一下水，就着了道了，自己在水下挣扎半天。”
爷爷把我骂个狗血喷头。
最后一叹气，说，“水里的仙不放，谁都带不走啊。”
我头脑昏昏沉沉的，爷爷说我中了幻境的后遗症，爷爷找来符贴，在水中化开，让我喝了，然后让我盖好被子睡一晚，第二天就能好。
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敲门声，一声又一声，烦的要命。
我穿上鞋子，披着外套，不耐烦的去开门，“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早晨那个男的。
“你怎么找这来了。”
男子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你来干什么？我爷爷睡了，这个点谁不睡觉？”
男子还不说话。
“你戳这，也不说话，那我回去睡觉了。”
我转身想走，就听到后面“噗通”一声。
男子又跪下了。
这下终于开口了，“求求你，救救我夫人，这么冷的天气，我一想到，她自己在水里，我心里难受。”
“哎，不是我们不救啊，大哥，这水里的仙不放啊，早晨你那卦，你自己也看到了，我今天去差点就交代在那了，这还难受着呢。”
男子跪在那，开始呜呜的哭，这叫什么事。
我赶紧扶起他来，让他先到我屋里来暖和暖和。
“大哥，我知道你和你夫人感情深厚，但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办到的了，你也想开点吧。”
男子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发现他手上带着一个红色的手链，用红线编织而成。
我突然想起，在幻境中，我见到那个白白的手上，也带着红色东西。
汗毛瞬间就起来了，我猛的起来，板凳都被我推倒，踢里哐啷的一阵响。
男子悠悠的抬起头，看着我盯着他的手，他看了看说，“这，是我夫人编的同心结，我两人，一人一条。”
“哦哦！”我有点紧张过度，我扶起凳子，坐下。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夫人怀孕了。”
“我不知道这事这么重要，她是否怀孕，你们都是要去捞的，不是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
“你什么都不懂，她这种情况，怨念极深，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你早点和我们说，我们也有所准备，不至于差点被她弄死。”
男子听完，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哎，这幅样子，要不是看在他刚失去妻儿的份上，真想给他几脚。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实在想睡一觉，就让他去里屋去睡，我也躺下继续睡。
睡到半夜，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远远近近的，吵的很。
我来来回回的翻身，头痛欲裂。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个男的，又坐到刚才那个板凳那里，背对着我。
“你干什么呢？”
男子不说话。
我只听见他“嘎嘣嘎嘣”的声音。
“你吃什么呢？”
男子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
“听见没，和你说话呢。”
“你吃吗？”他声音飘飘忽忽的过来，听的不真切。
我摇了摇头，我这是耳朵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