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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香楼

往常一个二房里有一个姨娘也是这样刻薄下人,被老夫人当初掌嘴,并赶出了冯府,这个姨妈还是二老爷的宠妾呢。

冯浅为冯府千金,当然不可能赶出冯府,但是掌嘴肯定免不了。

一个千金大小姐当着下人的面被掌嘴,她还有脸面?就算不羞愤自杀,也得郁郁寡欢,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冯老夫人还没开口,冯浅却走到大夫人面前:“大伯母,我觉得过分的是你,你作为冯府的管家,居然连一个奴仆都压不了,那还是不要管的好。”

大夫人一愣:“你说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冯浅会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场瞬间又安静下来,大家心下都是一凛,望向冯浅。

二夫人心头突的一跳,手心竟然出了汗。冯浅说大夫人管不好冯府,那谁能管?

……

“下令让林妈妈去针线房的是祖母,当时你也在场,何以林妈妈此刻不在针线房却在荣福堂这里?幸好林妈妈是在荣福堂外面撒泼,要是闯进了荣福堂,惊吓了祖母,请问你担当得起吗?”

“这是其一,其二,林妈妈是你跟前的人,她受罚了,你不但不安抚她的情绪,还任由她撒泼,请问大伯娘的管家能力去哪里了?其三,林妈妈自打嘴巴的时候,大伯娘也没有阻止,她可是跟了你二十多年,那么忠心的仆人,大伯娘居然任由她自我掌嘴,对得住林妈妈吗?其四,刚才林妈妈要撞墙,大伯娘居然不阻止,要是来个血溅荣福堂,别说祖母吓坏了,姐姐妹妹们吓坏了,只怕好事者拿这事做文章,大伯父二伯父在朝中会很麻烦!”

冯浅声音不大,甚至有一些柔,但是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做仆人的,忽然发现大夫人如此冷血,心下不免寒了几分;而老夫人,则被冯浅最后一句震住了!

府中内斗她不管,但是儿子的仕途却是最重要!

万一这个林妈妈真的死了,给谏官扣个“逼死下人、刻薄寡恩”的罪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大儿子还是礼部高官,自己府中却出现了人命,这不是自打嘴脸吗?

冯老夫人当即脸色铁青,狠狠地剜了大夫人一眼:“你管得真好!”

任谁都听出冯老夫人这是怒极之下的讽刺。

大夫人差点要晕过去,她精心布置的局就这样给冯浅扭转了,现在还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母亲,您听我说……”

冯浅截住她的话说:“大伯娘,你管家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管不好下人,纵容了林妈妈闹出这种事情来,我觉得是不是你不适合管理冯府,否则他们怎么会把你的话当耳边风?”

大夫人口干舌燥,颤声说:“不是这样的……”

冯浅却转身对冯老夫人说:“祖母,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要不是杜鹃阻拦了林妈妈,只怕冯府一生都过得不安宁了。只是打发一个妈妈而已,都闹成这样,以后再来个王妈妈、张妈妈、李妈妈,这些妈妈们有样学样,都这样威胁主子,那冯府还有规矩,还有威严吗?”

冯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大夫人的眼神越来越冷凉。

大夫人心下害怕,叫道:“母亲--”

“我看你近日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连个妈妈都打发不了?是不是要我重新掌管这府里?”

大夫人呼吸一顿,瞬间挺直腰肢,道:“母亲您放心,媳妇一定能管好侯府!”

她立刻转身,对林妈妈喝道:“枉你跟随我多年,居然做这种欺主撒泼的事情?看来昨日老夫人的惩罚不能让你悔过,既然这样,你也不必留在府上,马上收拾行李,去郊区看守田庄!”

林妈妈几乎瘫痪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大夫人。由侯府的管事妈妈降职到针线房被人指使的仆人,已经脸面扫地,现在还被赶去郊区的田庄看守?那里山高路远,荒芜人烟,日日都要下田耕种、日晒雨淋,辛苦万状,她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了,如何能受得了这份苦吗?

要不是听了大夫人的话,当众闹这一出,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吗?说到底,都是大夫人害的!

林妈妈想到这里,牙一咬,狠狠地说:“大夫人,你可不能过河--”

大夫人厉声喝道:“林妈妈,你活腻了是吧?想想旺福!”

林妈妈身子一颤,后面那句“过河拆桥”就说不出来了。

旺福是她的宝贝儿子,在冯府上当库房管事,活少,轻松,有时还能从中捞点油水,把一些换季的衣物、不常用的器皿拿回家用呢,将军府的东西,哪怕是主人看不上的,也是上乘的。

她如今被赶去田庄,可她的儿子还能在府上当差,还能收入丰厚,过着体面高尚生活。

万一自己惹怒大夫人,把旺福也赶出去,自己还能过上好日子吗?

林妈妈知晓当中的利害,脑子清醒过来,低头顺从地说:“大夫人,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定能看守好田庄,并遥祝老夫人、大夫人安康如意。”

说完,她对着冯老夫人、大夫人各磕个头,提起半截裙子灰溜溜地走了。

大夫人看着林妈妈的背影,心绞痛得厉害。但她不能流露出半点悲伤,向冯老夫人道:“母亲,这老奴媳妇已经严惩了,您看--”

大夫人言下之意就是要不这事就过去了?

冯浅却道:“大伯娘,等一等。”

“又怎么了?”大夫人一听冯浅的声音就特别烦躁,害她折了一个得力帮手,早就恨她入骨!

“林妈妈以死要挟主子,事后仅仅是打发去庄园,处理得这么轻描淡写?看来大伯娘还是念了多年的旧情。可是,大伯娘念旧情,林妈妈未必念旧情,万一她在外面大肆宣传侄女的名声,说侄女刻薄寡恩,要知道破坏了侄女的名声就等于破坏冯府名声,这可怎么办呢?”

“她敢?“冯老夫人厉声道,坏冯浅名声不要紧,坏了冯府名声那可问题大。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小小冯浅不足可惜,坏了冯清几个贵女名声绝对不可以!”今日的事情,如果有谁嘴坏传了出去,让我知道,必定掌嘴杖打赶出冯府!“

冯老夫人威严之下,大家噤若寒蝉,都应道:“是!”

“今日这事到此为止,都给我散了!”

“是!”

冯老夫人一声令下,围在荣福堂的人都赶紧散去。

“冯浅,你留下!”

冯浅眼皮一抬,表现得很乖巧,道:“是,祖母。”

冯清跟着母亲离去,临走时瞪了冯浅一眼,带着恨意和不解。

怎么才几日不见,冯浅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唯诺怯懦,还伶牙俐齿,看她刚才面对着林妈妈的撒泼,居然毫无惧色,镇定自若,极具气场!

难道是那场发热,把她的脑子烧灵活了?

冯清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冯浅神色平静地问:“祖母有何吩咐?”

冯老夫人冷眼看着冯浅,上下打量着,不动声息的目光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压,砸向冯浅:“冯浅,你记住,女孩儿家,伶牙俐齿,不知进退,不是好事!”

冯浅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久经后院宅斗的她怎能不知道冯浅搞的鬼,偏偏无法抓住她的痛脚,只得任由她闹着。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毕竟一个姑娘家,能在深宅大院中闹出什么来?

反正她已经及笄了,过段时间随便找户人家把她打发走就是了,她父亲是大将军,犯不着跟她纠缠不放。

“是,祖母放心,孙女记在心上了。”冯浅答得温顺,好像真的把冯老夫人的话记在心上一样。

冯老夫人冷哼一声:“回去吧!”

“是。”

大夫人回到房中,气得一把将桌子掀翻,哐啷的一阵响,桌上茶壶茶杯跌落在地,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刚好冯家大老爷冯远伯从外面进来,发现满地狼藉,不由得皱眉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人满心委屈,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冯远伯。

冯远伯听完后,斥责道:“夫人你糊涂了!居然跟侄女置气,还闹了这么一出来拿捏她,传出去脸上光彩吗?到时三弟知道了,会怎么看?”

冯远伯到底是在官场上混了,善于钻营关系,但是这种女人家的明争暗斗,对他来说非常不屑。

大夫人没得到安慰,反而被训斥,脸上挂不住了,仰脸道:“谁让冯浅坏清儿名声,清儿是咱们宝贝,怎容半点闪失?”

“你还说,先别说清儿落水是不是另有实情,她一个姑娘家,居然敢去窥视英王,把我的老脸往搁了?你不好好教导她,却挖空心思去拿捏侄女,我看你是闲着慌吧!”

冯清落水,外面已经有隐隐的风闻,说她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对英王暗种情思。冯远伯身为礼部侍郎,最注重道德教养,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让他极为难堪。

“老爷!你就知道面子,清儿的名声呢?”大夫人不满了。

“夫人你真是眼光短浅!这种风闻很快就散了,等日后的兰花荟清儿独中鳌头,荣耀在身,还怕这种风闻不成?”

大夫人经丈夫一提点,顿时开窍不少:“对对,眼下最要紧是要清儿加紧练琴。”

冯清弹得一手好琴,在贵女圈中颇有名声,假如这次兰花荟能取得第一,一鸣惊人,那就能为将来获得一门好亲事铺路了。

大夫人又问:“不过清儿究竟弹什么曲儿才能一鸣惊人?”寻常的曲子难度不高,又没有惊艳效果。

“此事夫人做主便是了,我还有公文要处理。”冯远伯对女儿的琴技很有信心,他公务繁忙,还是花心思钻营关系,对这种女孩子家的事情,他根本没空理会。

***

冯浅继续在佛堂抄经,由于她在府中一闹,人人都知道这位二小姐的厉害,不敢怠慢,也不敢惹她,所以冯奇浅这段日子过得特别安静惬意。

半个月的期限很快到,冯浅便搬出佛堂,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杜鹃就嚷开了:“怎么回事,地没扫,桌子没擦,连紫檀几上的玉兰春都干枯了?桔梗呢?”

她喊了几声,桔梗才从院外走进来,看见她们,微微一愣,随即上前道:“小姐回来了?”

“再不回来,只怕院子都没人管了!”杜鹃冷笑着。

青梅拿着手帕在桌上一查,白布上就出现了一道黑印,她伸到桔梗面前:“小姐这半个月都住佛堂,你是不是偷懒了,看,桌上都落满了尘!”

桔梗心虚,哦了一声,道:“也许是最近风沙大所以惹尘吧。我赶紧擦。”说着,她急忙拿过布就开始搞起卫生来。

杜鹃气得要开骂了,冯浅淡淡道:“杜鹃,今日天气不错,我很就没外出了,听说天香楼来了琴师,古琴弹得出神入化,我的琴技很差,如果能得大师指点,也许能在兰花荟上献丑。你陪我去吧,青梅,你留下来和杜鹃打扫。”

杜鹃愣一下,小姐久居深宅大院,怎么会知道天香楼来了位琴师?

但是看见小姐神色平静,又不好细问,便应道:“好,小姐。”

于是杜鹃张罗好马车,两人就往京城西郊的天香楼进发。

天香楼是城中一处大众茶楼,在这里能听曲,能喝茶,能品酒,价格又不贵,大众都能消费得起,所以十分热闹。

冯浅带着杜鹃径直上了二楼。寻了个角落,就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街景。

杜鹃跟在一旁,茶水喝了大半壶,也不见所谓的琴师出现,不由得问:“小姐,您不是来找琴师的吗?”

冯浅望着通往一楼的楼梯,上上下下都是普通人家,道:“快了。”

快了?难道小姐预知琴师这个时候出现?

杜鹃满腹狐疑,但见小姐神色淡定,很悠闲地喝茶,基于这段时间小姐的表现,似乎一切胸有成竹的,她便不好再问了。

这时,一阵吆喝声响起,一楼大门处,几个衣着讲究的小厮走进来,说道:“让开,让开,别挡住公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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