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服饰
“你说得对,这首饰不适合用在兰花荟,拿去当铺给我换了。”冯浅把盒子递给杜鹃。
“什么?”杜鹃显然很意外,“当了?”
“都戴不上了,留着有啥用?还不如当了拿点银子在手?”
冯府很大,小姐少爷姨娘一堆,还有那么多仆人,吃穿用度开支都很厉害,能划到小姐手里的,也就一个月二十两的例银。
冯清因为母亲当家,压根不用愁银子,冯滢则因为母亲依附大夫人,花费也能公家承担,但她冯浅,由于父母在外,没人在跟前为她撑腰,结果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领着月例,一个千金小姐,买几件衣服、饰物,几盒胭脂水粉,这钱根本就不够花。
可恨的是父亲拼死拼活挣来的犒赏和俸禄,大公无私地奉献给府中,自己的女儿却捉襟见肘。
而且本来兄弟长大了,就应该分房,偏偏冯老夫人眼馋父亲的赏赐和功名,以分家不孝来压着父亲,父亲为着冯家声誉着想,就一直大度宽容不计较。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父亲跟大房、二房分家,把财政大权牢牢地抓在手里才对!
兰花荟终于在众多贵女的期盼中来了。
这天一早,冯府上下就忙开了。
而冯府门外,早就有三辆马车候着。
一辆马车门帘垂下,大夫人跟前的丫鬟银霜候着。
另一辆马车也是门帘紧闭,冯滢跟前的丫鬟春茗侯着。
第三辆马车则卷起珠帘,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丫鬟立着,显然,这车是给冯浅的。
这时,冯浅带着青梅和杜鹃迈出府门。
银霜一看冯浅的打扮,暗暗吃了一惊,赶紧掀起一侧门帘朝里面说了几句。
很快,门帘被卷起,能一眼看到马车的大夫人、冯清以及冯润。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落在冯浅身上。
只见冯浅一袭象牙白衣裳,乌黑柔顺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着,头上挽了个垂鬓分叉髻,鬓上一支碧玉海棠发钗,垂下来的粒粒红宝石随着冯浅轻盈的步伐而微微摇晃,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芒。
本来冯浅皮肤白,一身象牙白的衣服显得更加雅致;而她鬓上没有佩戴母亲给她订造的黄金首饰,一扫庸俗之气,光是一支造价不菲的碧玉钗就突出了她的高贵,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出尘脱俗。
大夫人暗沉的目光闪了闪,对冯浅美貌和打扮极为嫉恨。她当即不悦道:“二小姐,怎么穿得这么寡淡?衣裳就别说了,是你坚持要选的。可头上的首饰,怎么不戴我给你订造的黄金首饰?好歹是侯门,没点显眼的首饰怎么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了。杜鹃,你怎么就不懂事,不会阻止二小姐?还伫在哪里像个木头人一样干吗?还不快点带二小姐下去换首饰?”
冯清也看得心跳加速,嫉恨难忍。对比之下,满头珠翠、满身绫罗绸缎、色彩浓烈的她,倒反显得俗不可耐,她细声道:“二妹妹,你这样的打扮却是有失身份,还是听我娘的话,换上黄金首饰吧。”
这时听见说话声的二夫人也掀起了门帘,仔细打量过冯浅的打扮后,便道:“二小姐,你这样的打扮要是老夫人看见了,肯定生气,还是听话,赶紧回去换了。”
冯滢眼见冯浅肤白貌美,几乎把自己压下去了,一时心浮气躁,嚷道:“二姐,你就一支发钗,不寒酸吗?”
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冲着冯浅来,非得要冯浅把满盒的黄金首饰戴上不可。
杜鹃有些急了,小姐这样打扮才是好看的,要是依她们所言,把那些廉价庸俗的黄金首饰戴上,不掉价才怪。再说,那些黄金首饰就早典当了,最后到手仅二两银子。没想到堂堂侯府,用的居然是最不纯的黄金,拿去典当都没几个钱。看来这个大夫人可打的好主意啊,居然在首饰上占便宜,可见她们压根没把小姐放心上。
但她只是一个丫鬟,插不上话,不由得着急地看着冯浅。
冯浅倒是气定神闲,等大家都说完了,这才微微蹙眉,一脸忧伤地说:“大伯娘,二伯娘,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大伯娘为我打造的黄金首饰,其实我也蛮喜欢。但是今日之所以不佩戴,是有我的原因。”
她突然来这么一出,二夫人先是一怔,随即望向大夫人。大夫人脸色微冷,哼了一声:“二姑娘,到底是什么原因?”
冯浅道:“如今西北局势紧张,父母亲驻扎在此,常年风餐露宿,过得极为艰苦。我如今在京城过得锦衣玉食,想到父母亲的艰苦日子,深感不安。尤其是昨夜,更是梦到父亲浴血奋战,打退敌军。醒来后心神不定,想到头上这支碧玉钗是母亲临别时所送,有保平安作用,就特意戴上,祈求国家安宁,父母亲安康。”
大夫人脸上很尴尬,没想到冯浅一番大道理说出来,倒是成全她的孝心了!那她们呢?难道就是没心没肺只顾吃喝玩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