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像是一个惯犯
“颜小姐，请喝茶。”肖芳将茶水推到颜九和司南宸面前。
“谢谢。”司南宸十分有礼貌。
颜九却看了司南宸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那杯茶水上。
“肖女士，住在这里，你的身体有没有感到不适？”
“没有。”
颜九在肖芳对面落座，缓缓开口：“肖女士，能跟我聊聊你的丈夫和儿子吗？”
听此，肖芳的神色有一刻地僵硬，随后起身取来了一个相册。
“这是我的丈夫，石宏，从事旅游业。”
“这是我的大儿子，石伟杰，在校大学生。”
肖芳仅用两句话就介绍了此生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并且，她的声音毫无温度。
“那这个呢？”颜九指着照片上肖芳怀中抱着的小女孩。
“这是我的女儿，石曼曼。”
虽说是肖芳主动找到颜九，但是颜九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肖芳的抗拒之意。
“怎么不见你的女儿？”司南宸突然开口。
肖芳猛地抬头，眼中的波澜稍纵即逝。
“最近一个月这里太乌烟瘴气了，我将她送回了娘家。”
司南宸点了点头，没再问。
看着肖芳的这个状态，颜九心底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劳累成疾，在家猝死。”
“那你的大儿子呢？”
“爬山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颜九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肖芳的眼中满是兴味。
“所以你让我来超度的亡魂，是两个？”
“一个。”肖芳十分坚定地开口。
“谁？”
“石伟杰。”
石伟杰，她的大儿子。
“怎么，你和你的丈夫感情不和？”
“不是，单纯的不想。”
颜九眼神中的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她望着肖芳，缓缓开口。
“是你杀了你的丈夫？”
听着颜九的话，一旁的司南宸呼吸微滞。
而肖芳的面色仍旧那般平静。
“我们很相爱。”
颜九顿了一瞬，随后轻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肖女士不会介意吧？”
“不会。”
肖芳太淡然了，这份冷静就是颜九都得对她刮目相看。
“肖女士，我今天来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回去之后才可以做相应准备，明日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叨扰。”
颜九起身，向肖芳微微颔首。
“肖女士，告辞。”司南宸开口。
肖芳就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神色木然。
车上，颜九问司南宸。
“你怎么看？”
“你是说肖芳的反应？”司南宸声音微沉。
“不是，我是说这栋别墅的整体布局。”
“我不懂风水，但是我能明显感觉进去之后的身体变化，很冷，很阴森。”
颜九若有所思。
“你身穿西装都觉得寒意满身，可是肖芳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旗袍。”
司南宸却不觉得这个是突破点。
“无论是妆容还是服饰，难道不应该把自己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吗？当然，你是个例外。”
颜九：“……”这个混蛋。
等等！
颜九突然想起什么。
“调头回去。”
“做什么？”司南宸不解。
颜九神色微沉，没说话，从司南宸的怀中拿过书包，找出了一个望远镜。
“你不会是想偷窥肖芳吧？”
颜九瞪了他一眼。
“你猜对了，停车！”
这个地方和肖芳的别墅还稍有距离，旁边也没有建筑物，唯一的制高点就是车旁的大树。
司南宸有种不好的预感。
颜九这个女人不会是要爬树吧？
下一秒，颜九的行为应证了他的猜想。
只见颜九跳上引擎盖，用力一跳，单手勾住粗壮的树枝，左脚力蹬树干，直接蹿了上去。
司南宸薄唇微抿。
“小王，你看她像不像是一个惯犯？”
司机不敢多言，只是嘿嘿一笑。
半个小时后，颜九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
拉开车门，神色凝重。
“石宏和石伟杰的死另有蹊跷。”
司南宸眉梢微挑：“颜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司南宸见颜九一脸疑惑，有些头疼地开口：“颜九，你来这里是超度亡魂，不是来破案的。”
颜九神色微滞，双手环胸。
“司南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
“听过，怎么了？”不知不觉中，司南宸已经被颜九带偏。
颜九单手摩挲着下巴，一副深沉之态。
“我昨天见过肖芳，一袭长袖黑裙，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包裹得严严实实，而且没化妆。”
“但是今天再见她，旗袍着身，将她身体的曲线完美勾勒，妆容也精致万分，与昨日的她判若两人！”
“颜九，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这是不能说明什么，所以我才会调头回来。”
“你猜在这半个小时里，我看到了什么？”
颜九望着司南宸的那双好看的凤眸，缓缓开口：“半个小时，她换了三套衣服，一套比一套暴露。”
听此，司南宸神色微动。
“不仅如此，她在大厅中翩然起舞，一跳就是半个小时。”
“你觉得这是一个痛失爱人和儿子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司南宸不再反驳颜九。
颜九继而开口。
“即使不说肖芳的反常，单就说这栋别墅。”
“山南为阴，水北为阴，风不通，水还是一滩死水，这可是极阴之地！”
“极阴之地，大凶之宅，你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如何？”
随着颜九的话，司南宸连犹豫都没有便脱口而出。
“横死？”
“也不是说非得横死，总之就不会是寿终正寝就对了。”顿了一下，颜九继续开口，“你进去之后感受到的潮湿阴冷，也不只是这家宅风水的缘故，这栋别墅里，确实有未散的魂魄。”
司南宸何时经历过这些？
不自觉攥紧了扶手，心头一阵冷寒。
“那你怎么看？”
颜九神色格外认真严肃，一阵沉默后，她作出了初步的结论。
“肖芳在说谎。”
“石宏不是猝死，石伟杰也不是爬山失足。”
“这栋别墅更不是她说的那般随便买来的，而是，故意买的这个地方！”
司南宸咽了一口唾沫，难得的窘迫。
“这只是你的猜想，我们没有证据。”
可是颜九却手一摊，一副无所谓之态。
“我调查这件事情，并不是要越俎代庖为民除害，我只是不想像是一个傻子一般被人蒙在鼓里。”
“仅此而已？”
“当然，再说了，你真以为超度亡魂就是随随便便念几句咒语的事情？最起码我得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才能对症下药！”
司南宸半信半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