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到底是谁的错
霍庭誉最恨的就是这一点！
他明明才是受害者，余灵才是搅乱他和沈雪的罪魁祸首，所有人都责怪他！
都认为是他伤了余灵！
就因为她爱上他，他不爱她，他就错了？
他和沈雪两情相悦，他们碍着谁了？
到了最后，原来的始作俑者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
好像他在无理取闹！
他有棱角，他也喜欢有棱角的沈雪。
他就是不喜欢面面俱到，凡事处理得妥妥帖帖的余灵。
她活得像个假人。
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她，离她远远的不行吗？
所有人都指责他！
余灵看着霍庭誉额上跳动的青筋，“是我错了。”
霍庭誉憋闷至极，怒道：“所以呢？你错了之后呢？对不起之后呢？我的爱情呢？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你上次问我，我是不是还爱着沈雪。
我说的是实话，不爱，也不是不爱。
她走了这么多年，再深刻的爱，也会渐渐淡了。
我就是还习惯性的在每去一个地方都第一时间找到她墓地的方位，好在发呆的时候望着那个方向出神。
在我们这个年纪里谈爱情，太敷衍，也太随意。
可那是我未曾拥有的梦，我只能藏在心里。
谁都觉得我亏欠你，可你又何尝不是在亏欠我？”
“我是亏欠你，也亏欠沈雪。
所以，我努力养育好你的两个孩子，也尽可能的帮衬沈雪的两个孩子。
甚至，帮两个孩子圆你们当年未尽的梦。”
霍庭誉闻声讽刺地笑了，“呵呵，你真的是在帮我和沈雪圆梦？你难道不是想让我难堪？看着酷似沈雪的女人成为我的儿媳妇，让我永远干看着她。”
余灵心口又是一痛，“在你眼里，我居然这么卑劣？”
“你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你当年对临峥说过什么，让他在对禇昀没有任何感情的时候娶她？”
余灵闭口不言。
霍庭誉冷斥道：“被我说中你的心思了吧？临峥最像年轻的我，这些年你操控不了我，就打算操控临峥的婚姻，让他去实现你心里隐秘的龌蹉心思！”
“龌蹉？我的心思没什么可不能对别人说的。”
“那你为什么把无用的禇昀推给临峥？”
“因为禇昀除了外貌，并没有她母亲沈雪的聪慧，她还没有主见，嫁给别人只会被欺负。我看她爱临峥成痴，不禁想到了过去的自己，我想成全她。
再加上，有我做她的婆婆，我不会伤害她。
临峥这孩子看着冷漠，实则心里非常有底，他哪怕不爱禇昀，也不会真正伤害禇昀。
我想，禇昀嫁给临峥，对她而言是个很好的选择。
沈雪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慰。”
她年轻的时候，做错一件错事。
她尽可能用一辈子偿还。
偿还了又如何？
曾经有的伤痛，依旧在。
甚至还好心办坏事，伤了禇昀。
“欣慰？我看你就是在挑衅她。
毁了她，又来毁她的女儿！”
余灵无言以对。
霍庭誉看着闭嘴不言的余灵，更加怒不可遏。
他最恨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说不过，就安静地闭嘴，像是别人欺负了她！
妈的！
霍庭誉气得想毁掉他所看到的一切。
他起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越走越气。
“你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谁会真的把几十年前的一件事放在心里，记恨几十年？
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绝不是我的刻意为之。
我恨你的受害者姿态，甚至恨你的付出。
你做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总是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为我、为孩子们、甚至连沈雪的孩子的婚姻你也干涉。
你似乎是为所有人着想，挺伟大，挺好的，是吧？
可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有思想，有想法，有情绪，有自己的主见。
不扯远的，就我们的相处，你对外说的话，做的事，可曾问过我一句？
你把自己塑造成忍辱负重、得体周到、关爱情敌之女的形象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在黑你的丈夫，诋毁你的好友沈雪？
我不辩解，沈雪死了。
我们在舆论里越来越不堪。
而你，获得了所有人的宠爱与尊重。
甚至连我的亲人都站在你这边。”
霍庭誉一出气说了太多话。
他沉默了太久。
这层桎梏，他必须打破。
“到头来，你又觉得自己委屈。
我们之间究竟谁痛快了，谁胜利了？
没有人。
我们都是这场婚姻里的失败者。
你甚至比我险胜一筹。
你被大众同情，我被大众谩骂。
余灵，你当年嫁给我的时候，想过自己的婚姻会是这样吗？
会想过你把自己逼成了活寡吗？
外人不知道我们刚结婚的那几年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
跟你结婚后，我已经决定忘记沈雪。
沈雪也决定过她的人生。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是你一步步把我逼走，逼离这个家。
最后，你又觉得我和沈雪联手伤害了你！
我和沈雪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你这么个人看上？”
余灵的眼泪在霍庭誉崩溃的话语中滴落。
原来这把双刃剑，捅了他们几十年。
“我离开殷城之后，断过跟两个儿子的联系吗？
没有，他们的大小事我都在参与。
可你是怎么给外人传达信息的？
我不管孩子死活，为了沈雪抛妻弃子！”
霍庭誉把埋在心里几十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心里的话，连着血肉吐出来。
疼且爽快。
说完后，整个人空荡荡的。
连恨、愤怒、怨怼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世界，怎么会这么奇幻？
他能解决复杂的实验，能潜心研究未解的谜题，在他精通的领域为国、为世界创造无穷的价值。
唯独，他维护不了他和余灵的夫妻关系。
余灵是个坏女人？
不是。
她善良，知错能改，懂事，是豪门不可多得的女人。
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人称赞的好女人，让他窒息了几十年。
婚姻形同牢笼，随时可能崩溃。
离她远远的，他才能用理智去欣赏她。
一看到她，他全身就不由得紧绷，随时带刺，进入战斗模式。
这种相处太累。
他和余灵，没一个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