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何以为将
面对小正太的提问，黄渊并未给出明确回答，只是笑着说道：“将军的威名，终有一天会响彻天下，届时你自会知晓。我若是提前告知你的话，倒是有了些许画蛇添足之嫌，反倒不美。”
听闻此言，小正太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叹息一声，道：“说来也是，这般威猛将军的名号，即便说与我听，也是如同对牛弹琴，不得作用。”
听闻此言，黄渊却是皱眉，问道：“何出此言？”
“我自小便体弱多病，身体孱弱。母亲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希望我终其一生能健健康康，平安度日。”
“我这样的人，即便是得知这位大将军的名号，又能如何？”
想到此处，又想起自己先前发出的恢宏誓言，小正太终究是忍不住再度叹息一声。
我欲上阵杀贼寇，奈何有心无力矣！
听闻此言，黄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询问道：“我且问你，志向若何？”
“自是和您说的那位将军一样，弓马娴熟，上阵杀敌。”
“若能如此，方才不枉来这人世走上一遭。”
小正太掷地有声，眼神中闪烁着名为梦想的光。
然而，听闻此言，黄渊却是嗤笑一声，显得有些不屑。
小正太疑惑了，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我笑你，不过燕雀之志。安知世界之广阔，安知何为为将者？”
“弓马娴熟，上阵杀敌。小道尓，一兵士足以！”
“那我便要勇猛无敌，逢战必先，率军冲锋，勇冠三军！”小正太沉思了一会儿后如是说道。
可哪里知晓，黄渊依旧不屑，道：“勇猛无敌？勇冠三军？匹夫之勇矣，难登大雅之堂。”
“昔日霸王项籍，号称力能扛鼎，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率军冲杀，更是勇猛非凡，时常以少胜多，号称霸王，彪炳史册。”
“然，这又如何？只会内战，只会打华夏人，称不得英雄汉，最终无非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
小正太眉头紧皱，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口气竟然如此之大，连霸王项羽都不放在眼中。
思考好半响后，这才说道：“那我要统帅三军，指如臂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面对此言，黄渊脸色稍好，但依旧沉声批判道：“统帅三军，指如臂使，便如昔年淮阴侯韩信，用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甚至留下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美誉。”
“然，依旧不是为将者之首。”
小正太彻底懵了，不成想，连兵仙韩信竟然都入不了这位的眼！话里话外还一直嘲笑自己目光短浅，志向渺小。
于是乎，少年心性起来了，不服气道：“那依你之言，何为为将者？”
“哈哈哈，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为将者，不代表他能力如何，而是看他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什么？”
“不错。淮阴侯韩信，霸王项羽，皆乃千古不二帅才将才。然而他们一生都在内斗，杀的都是我汉族子民，如此行径，虽有时代限制的因素在，但在我心中，称不上武将魁首。”
“真正的将军，具备军魂的将军，堪称我华夏武将史上代表的将军。”
“弓马娴熟，勇冠三军，运筹帷幄，都是基础，都是能力的一种体现。”
“我华夏悠悠岁月，诞生的武将如过江之鲤，不计其数。”
“然，其中魁首者，除去这三大能力之外。更多的，看得还是贡献，是心性。”
“贡献？心性？”
“不错。你说你从小便体弱多病，当不得将军。在我看来，简直荒谬！”黄渊毫不留情，当面斥责。
小正太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自己的痛处被当面戳破，梦想更是被接连嘲笑，换谁都不好受。
然而，隐隐约约，他又觉得眼前人说的是对的，讲的是大道理，引人深思。倒也没有发作，而是继续倾听。
我倒是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真正的为将者，不论能力如何，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体恤士兵，爱兵如子！”
“食同桌，眠则同席。不将士兵当成下属，而是兄弟，是袍泽，是能够交付后背的伙伴！”
“如此，方面练出一支百战铁军，带领出一支有军魂的军队！养出有我无敌的必胜信念！”
“有此强军，何谈不胜？”
“再者，为将者。在国家遭逢危难，危急存亡的时刻，当有临危受命，挺身而出的大毅力，大决心！”
“奉命于危难之际，受任于败军之间。挺身而出，守卫祖国疆土，护我华夏神州完整无缺，打退入侵者，方为将之魁首！”
这两点说完，小正太已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敢置信。
如此，才是为将者吗？
一时间，他陷入了沉思。
开始思考起来，究竟是弓马娴熟重要，还是临危受命，守护华夏领土重要。
这简直就不需要思考，就能轻易得出答案。
此时此刻，小正太已经有些佩服黄渊了，但却依旧不想承认自己目光短浅。
明明霸王和淮阴侯也是一等一的勇士，一等一的将才帅才，怎地到了这人嘴中，却是配不上那武将魁首。
“还有这第三点，为将者，当拓土开疆，打退异族。”
“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今日你所见到的屠城之举，只是他们万千罪恶中的一小部分。”
“曾几何时，他们将汉人当做两脚羊，想杀就杀，想灭就灭。中原就是他们的粮仓，中原的女人就是他们的玩物，男人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意屠宰！”
“面对这些异族，我们就应该打，狠狠地打！打怕了他们，打疼了他们，打得他们只知道唱歌跳舞。”
“才是对我汉家子民的一个交代，才是对子孙后代的一个交代！”
“以上三点，若是全都做到了，方为将之魁首！”
说到此处，小正太心中那最后一缕倔强早已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震惊和敬佩。
此人...此人说得不错。
如此方为，真正的将之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