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惨淡收尾
抱着莉莉娅穿过烧的只剩残壁的教堂前殿，走过布满黑灰的后院前方是教堂的后殿。一间不大的殿堂内立着女神的圣像，圣像下方只有一张为忏悔者准备的长石凳，村子不像城镇的教堂有单独的忏悔室，艾茵的村民们其实不会也没什么机会做大奸大恶的事，所以往日这里一般是妇人们闲暇时的聚集地，倒也省事不需要神父倾听直接相互开导。
以后是没人会来这里了，抱着莉莉娅费力的擦去长石凳上的黑灰，可能是那群哥布林不舍得浪费它们的火油与火把也可能是立在这的女神像起了作用，这里有燃烧的痕迹但没有持续太久。
放下莉莉娅我试着擦拭她身上的浑浊液体，那些黏液经过一夜的风吹已经与沙子结成了一片，用力擦拭或许会惊醒莉莉娅，我放弃了擦拭抬头看向高立的神像，没有面容的圣像裙摆处被烧的发黑，拼凑成圣像的巨石间隐约有些裂痕，“你是真的没用啊。“吐槽完这从无响应的女神我走出后殿。这座后殿毗邻的浮木港口被烧的只剩几片木板与立在海中的木桩，停-在海上的三艘渔船已经只剩个船底。
这群小老弟是烧干净了才跑的吧，在心里感叹的我突然一拍脑袋惊醒道：“玛格丽特！“
这次明确知道了是玛格丽特的阴谋，这会给我一个错觉似乎只要我重来一遍就能轻松阻止这场悲剧。
抱着对那位修女的疑惑我回到沙滩时詹妮正用剑尖对着自己的腹部，估计是剑太钝或是经历昨晚一夜她没了气力，练习长剑停在她的腰腹之前顶出一个深坑
没能撕裂皮肤。
我想我能明白这种感觉，第一次自杀总是伴着各种艰难，不过一般成功的人不会像我一样还能接着来第二回。
我没有上千制止只是静静的看着，没再遮挡身体的詹妮暴露出了刚有起伏的少女身材，沾着沙子与干涸体液的身体在残破的布布下微微颤抖。
我站了一会见詹妮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不-再有动作，想到教堂里的莉莉娅一个人也很危险我上前轻轻掰开她的手丢了长剑将她抱起。
短暂的静默后詹妮突然楼住我的脖子无声哽咽起来，我不确定她想要自杀的原因，换做以前我可能会以为是被哥布林欺辱了想不开，但在知道她喜欢我之后我就不再那么确定了。
或许我没有资格这么劝导别人但我还是轻声安慰了句，“要活下去的。”
詹妮的泪水流过我的脖颈，她压着声音问，“你不是约翰。”
我沉默的抱着詹妮走过一地碳灰的教堂前殿步入用以忏悔的殿堂，这里比前殿小也只有一张容莉莉娅躺下的石凳，实在找不到靠坐位置的我只能让詹妮靠坐在地上。
看着几乎赤裸的两个少女闻到三人身上的腥臭味，我不发一言往外面走去詹妮突然发问，“你去哪。”
我不停步回答道：“去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不会走远的。”
绕着教堂走了一圈只在教堂后边港口上没烧完的船舱里找到了几张残破的渔网和一张花色的桌布。看见渔网我瞬间想到了莉莉娅用它裹身体的样子，拿着渔网我不禁一阵“啧啧”的往回走，走了几步才忙回身把桌布带上。
刚靠近忏悔殿就听见莉莉娅和詹妮痛哭的声音，如果是最先几次重生我觉得我还是会安慰人的，只是如今我眼中的世界与常人眼中的早已不同，自然悲欢可能就也不太一样了。
拥有重生能力的我就这么让莉莉娅活在痛苦之中是自私的吧...
在外面等了一会等哭声渐弱我才带着渔网和桌布走了进去，看到我的第一眼莉莉娅立马戒备的望来带着哭腔的问，“约翰，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眼詹妮估计就算她没添油加醋，我昨晚的变化也足以让我从世界起源开始解释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有个极强的虎皮，拿出来一扯丝毫不信的人都要敬我三分。我将渔网和桌布放下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解释道：“是神启，女神给了我预言与能力但不许我与别人说明。”
看着满脸不知所措的莉莉娅我补充道：“莉莉娅你也将在这个风月内接受到预言。”
我顿了顿转而谨慎的宣布，“莉莉娅我们要去圣山，魔王迪蒙克拉斯要归还了。”
这下不止莉莉娅连詹妮也被这段百分之九十真实的胡掐给震懵了。
静默了片刻我看着莉莉娅含着泪光的蔚蓝眼睛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圣..圣山..格陵兰圣山？你知道它”
我打断莉莉娅的话正经道，“女神会指引我们前往。”
在这个充满信仰的世界用他们的神明来解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就是最好的理所当然。
和莉莉娅同坐在长凳上的詹妮一把抹掉眼泪，”我要一起去！”
我瞥了她一眼看上去是信了八九分，她抹眼泪的动作很用力似乎在刚才那一瞬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看着胸前微微起伏的詹妮本想告诫一句会死的我犹豫了一下，最后我看向莉莉娅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在我的视线下詹妮突然咬住了嘴唇缩了缩身子，尽管如此也挡不住那缕缕春光。
这时莉莉娅也反应了过来可能是同时想起了昨晚的遭遇她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我忍住上前抱住她的冲动，这个时候做这个动作可就有点猥琐了。我转身向殿外边走边说，“我去外面再找找看，放心不会走远喊我我就会回来。”
走出几步我提醒道：“我们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净化的魔法阵已经被破坏了。”
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两个少女忍不住再次低声哽咽，走离教堂的我希望她们可以整理好痛苦与悲伤向着希望成长。
本就是孤儿的莉莉娅还好，詹妮怕是从此要性格大变虽然她本来就强势又冷硬。
“麻烦哟。”感叹一声我顺着山势向上原本枕着木枕与碎石的山路堆叠着灰烬与尸体，每一处扎堆的哥布林尸体下方都有一具血肉不存的村民尸体，我踢开一只只哥布林在那些已被啃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摸索。
在化作木炭的酒馆原址前我看到了一具身穿铠甲的男尸，男尸的断手死死的握着卷了刃的骑士长剑，纵然脸被啃的干净但尸体高大的身形还是让我认出了他。
我看了眼山腰从那里坚持到这里洛克不管来几次都是猛男啊，也难怪詹妮能跑到山脚。
在洛克的怀里摸了会我面露喜色的摸出一个钱袋叮叮当当的倒是蛮多，拉开钱袋里面装着三枚圆形的公国银币与数十枚方形的铜币，笑纳了这笔收获我拎起骑士长剑起身搜寻下一具尸体，至于收尸就算了还是让他们回归自然的好，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森林里的魔物发现然后沦为它们的食堂造福一方。
留下的都是男尸，人族的女性会在一轮轮的欺辱中被移动到哥布林的后方，就算在这个过程中死亡那群绿毛小老弟也不会停止暴行。
在尸体与灰烬中翻翻捡捡收获了接近两枚金币的成果后我带着卷刃的骑士长剑往山下走去，才走几步我便看见套了件修女服的詹妮拿着干净的长袖布衣与直裤站在原地直直的望着我。
此刻我脸上的笑容还未散看上去应该有点像杀人放火大发横财的山贼，这可能是詹妮丢了衣服转身就跑的原因。
诚然我明白自己对莉莉娅之外的人已无多少善意，但这种赤裸裸被人嫌弃害怕的感觉还是难免让我有些唏嘘，慢悠悠捡起衣服是少女的样式，长袖的肩头还绣了只棕色的猫，直裤带点褶子收脚略窄。
这套衣服原主见过几次后来穿越的我也见过几次，是莉莉娅唯一的一套常服只在村里的祭典上穿过，那是见习修女少有的休假，那会经常听莉莉娅吐苦水说成为正式修女之后这套衣服就再也用不到了。
拿到衣服的我顿时觉得浑身黏黏的不舒服必须先洗洗，踩过一具具尸体拐入山腰处的山涧，往日村里的妇人都会来这里洗衣服，山水清净这里也是村里的取水地之一。
山涧边趴了具赤裸的女尸，女尸头朝着山脚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某处。
我放了钱袋与长剑将新衣服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放好，脱衣服时好奇的顺着尸体的双眼望去，原来是在看山脚的沙滩。
绕过女尸走入水中将右手放在水里浸泡，道格尔包扎的很好昨天那么一场硬战愣是一点没松这会估计已经混着各种液体粘连上皮了。
纱布在山水的冲刷下一点点变软，沾在上面的各色液体在水中缓缓消融，其中一抹红色刚一散开就化作湛蓝的水元素融入水中。
在我以为自己的血液又进化了能遇啥变啥时，我突然想起四元素亲和体质的特性，之前的重生中好几次莉莉娅失去的血液在特定的元素环境中都变成了对应的元素。
昨晚抱着莉莉娅纱布上可能沾了她的血，揭开纱布伤口冲下的其他血痂没有发生变化我确定了是个乌龙，是纱布沾了莉莉娅的血而已。
对于莉莉娅与我一样特殊的能力，经过数十次的重生我对其的了解还算可以。那是个可以直接进行四种元素施法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莉莉娅的天赋问题原本应该和我一样bug的能力完全成了辅助专属。
其实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应该在于那个毫无逻辑的施法动作...
洗净身上的污垢我把剑带也洗了洗，刚开始我并不是很习惯这种斜挎又带腰的剑带，不过用久了也就习惯了特别是在看见尤吉欧背一把挎一把的样子后，每次带这东西我都觉得自己和尤吉欧的魅力只差一把剑。
清洗完上岸干甩一阵就当擦干了，穿衣服时不小心又瞥见了女尸的面容我默然移开了视线，挎好剑带随意的拧了拧湿漉的长发，想着要早点去塞纳市找个托尼老师了。
拎着翻来的钱袋下山我最后看了眼那具女尸，这附近没有其他女尸，只有那具女尸孤零零的趴着，她像是拖着身子爬来的赤裸的身下一地血痕。
在那对放大涣散的棕瞳中我好像看见了自己，那瞳目中的我挎着长剑拎着钱袋勾着笑容与瞳外的我对望，我好像听见了呢喃般的叩问，如雾如雨的低语从森林中传来，在母亲的口中响起，在灰烬与尸骸扎堆的废墟上飘杨。
那梦呓般的声音在问，“你是什么？”
一阵大雨突然滂沱而下，我摸了摸衣服，得，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