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牧的故事
站在悬崖之上，刘牧眼神落寞。
今天是家人的第十年祭日，自己却依然一事无成。
想起十年前的惨案，刘牧眼中蓄满了泪水。
在十年之前，东海国的一处村落，刘牧还是一个沉迷贪玩的孩童。
那一天，自己刚从私塾回来，想着山中田地旁的泥池之中，泥鳅已经肥嫩无比，想给家人尝尝。
当自己满身泥泞回到村庄之时，却只看到满地狼藉、火光漫天的废墟。
颤颤巍巍地走到自己的家门，却发现往日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双亲，已经惨死在屋。
没有来得及悲伤，刘牧便听到房门外有凌乱脚步。
不得已之下，恐惧至极的刘牧只得躲在窗下，祈求自己不被发现。
窗扇被暴力打落，一个满脸血污的男子从窗门伸进头，简单打量了一下屋内的尸体，便缩回头，笑骂道：
“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这些都是凡人罢了。”
窗外阴冷的声音响起：
“不要粗心，万一有存活者，东海国的那些高层指不定要责怪我们呢。”
“放屁，我魔门威视浩荡，东海国都抛弃天一宗转投我魔门，怎么可能对我们责怪呢？”
“快走吧，目标还有呢，我们只是补补刀而已。”
笑骂间，两人离开了村落。
只留下一把烧尽一天一夜的大火，与狼狈逃离的娇小身影。
在接下来长达四年的颠沛流离，经过的生死危机不计其数，刘牧凭借着机缘巧合，徒步走到了天一宗。
数千里，日夜兼程，甚至还在陌生车队当过杂役，做过最苦最累的活，刘牧还是看到了天一宗。
可是，当自己将事情上报之后，却被当时的一位外门长老赶了出去。
“胡搅蛮缠，东海国年年朝贡，为天一宗贡献无数天才，就连内门的众多天才也是出生在东海国，你个黄毛小子竟然敢哗众取宠？”
被无情赶出的刘牧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天一宗，便离开了。
三年后，外门弟子之中，多了一个叫刘牧的少年。
“爹，娘，孩儿不孝……”
没有来到天一宗的七年之中，刘牧从一个贪玩活泼的孩子，硬生生被复仇磨成了性格扭曲、为人处世狠辣的少年。
就在缅怀之际，天边仙鹤降临，林殊遥远便见自己的凤雏有些情绪不对。
这可是自己最得心应手的干将，可不能沉浸在emo的情绪之中。
不过，看着刘牧面前插得三根香，林殊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等到刘牧调整好情绪，抹一抹脸上的泪水，准备起身离开之际，林殊的双手搭在了刘牧的肩膀。
“啧，少年郎，其实我也一个人过。”
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整个天一宗的外门，林殊特意绕开了那三根即将燃尽的香，食指直向天边。
“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是一种很累却又无比艰辛的事情。”
在刚刚，林殊在刘牧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现在的自己，不就是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寻求生路么。
刘牧惊讶地看着林殊，像一个老朋友一般坐在自己的身旁，简简单单地说着有的没的。
一时间，刘牧真的感受到了，眼前的林殊，是真正将自己摆在身边的位置。
每一次，自己说得不论是真是假，他都会无条件相信自己，还屡次以降低声望为代价，强行保下自己。
这是第一次，刘牧除了家人之外，感受到无条件的好。
这一刻，林殊的真心之言，换来了一个真正归心的手下。
没有煽情很久，站起身，林殊却是换了副面孔。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之中，你我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不可有所逾越，这是我们二人的秘密。”
林殊并没有在说什么，而是骑上仙鹤离去。
只不过，在起风的季节，刘牧在零乱的风中隐约听到：
“做你心中认定做得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都可以抗下。”
站在风中，刘牧泪流满面。
“爹、娘，孩儿错了……”
回到玉清宫，林殊走在府邸之中，脑海之中却是泛起了回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数月有余了，自己也知晓了在天一宗的生死危机。
修为恢复的情况之下，自己压抑不住的思念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
“系统，你说我还能回去么……”
等待许久，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复，林殊也是笑了笑，整个人有些感伤。
从刚开始到这个世界的紧张压迫，再到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游刃有余，林殊渐渐从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却是感觉到了一阵陌生。
胡思乱想许久，林殊吐出一口浊气，却是发笑起来。
看着同样蔚蓝的天空，林殊感受着体内的力量，自嘲起来：
“怎么了林殊，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要不是因为系统，你说不定都活不过第一集呢。”
“现在，自己只需要变得更强，那片天不是天呢？”
追求力量的渴望，逐渐与思念家人的情绪融合，林殊感觉自己的灵台瞬间清明，心境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林殊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虽然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变化，但林殊能够肯定，这个变化一定是正面的。
另一边，刘牧将原地收拾好，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虽然身为外门长老，还有宗主令牌傍身，刘牧却遭受到天一宗所有人的排挤。
孙休那边认为，刘牧并非魔门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拉拢站队。
而一般的长老，则是不清楚刘牧的成分，再加之其深得宗主信任，与其走得过近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普通的弟子则是得知刘牧的恶名，知晓其经常针对弟子，对其感观极差。
所以，刘牧在宗内一直形单影只。
恰好，刘牧也喜欢这样的氛围。
“既然如此，那么就先从那些纨绔下手！”
想起记忆中的某些人，刘牧的眼里闪出了仇恨。
眦睚必报的他，现在要做得就是为天一宗除害！
这一次，他不想让林殊再被其他弟子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