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夏日晚风
“咳咳”，莫子朗站在门口，战术性干咳。
叶攸攸强忍着焦躁：“莫子朗，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
“年轻人嘛是不是，你看看你，比我小好几岁，怎么一副养生做派。”
“我只是有点烦躁。”叶攸攸轻叹，把莫子朗让了进来。
得到主人许可的莫子朗连忙放下果盘，倒了杯温水，又亲自送到叶攸攸手上，动作行云流水。
他这样倒是让叶攸攸不好意思起来，语气中也夹杂了抱歉：“对不起，最近可能是事情太多了，忙得心烦。”
“怎么，最近顾霏那边是不是催你稿子了，你跟我说，我去找她理论。”莫子朗一脸正经。
叶攸攸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可拉倒吧，怎么了，这么晚找我？”
“啊是我查到了一些顾氏当年的事情，急着跟你说下”，莫子朗正了正神色，试探性开口：“当然我不是说顾氏不好，更不是说顾霏不好。”
见叶攸攸脸色没什么变化，他继续道：“只能说，他们不是完全干净的。你现在和他们走的有些近，我有些担心。”
叶攸攸挑眉：“你是担心我和顾氏走得近？”
在叶攸攸满脸促狭的笑容之下，莫子朗不得已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然后，捏着嗓子故作娇羞：“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给人家名分，讨厌啦！”
叶攸攸：“……”得嘞她就不该提这茬。
没有理会这个戏精，她正色道：“你都查到什么了。”
“哦是这样”，说起正事来，莫子朗也严肃起来：“当年这个案子是震惊过奕城的。”
“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刚刚开始接触安全局的工作，所以了解的也不多。”
“我只记得当时的官方报道是‘某种神秘生物降临，由顾氏投资的A校实验室力挽狂澜，拯救奕城人民于水火之中’。”
“那个小绿茶，哦不，那个小男孩，他的父母应该是当时顾氏主责这个实验项目的高管。”
“我记得当时那牺牲名单长的，当真是惨不忍睹。”
“虽然结局很理想，但过程极其惨烈。”
叶攸攸点点头表示了解，那时候她还在海市，而且当时媒体远没有现在发达，所以她倒是没听过什么风声。
她用眼神示意莫子朗继续。
莫子朗却停住了。
叶攸攸：？
莫子朗摸摸鼻子：“就这些……”
叶攸攸微笑，用叉子扎了一块西瓜吃掉。
莫子朗非常确定，叶攸攸想用叉子叉的怕不是西瓜，而是他。
他立马识时务地坦白：“我其实就是，好久没和你单独相处了。今天终于不加班，结果吃饭还多了个小狗子……”
叶攸攸瞪他一眼，他立马乖乖闭嘴。
他那反应速度和面部表情的委屈度，让莫子朗熟悉的人看了，怕都会觉得这家伙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过了不一会儿，他果然又凑上前去：“你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夏天的夜晚还是挺舒服的。”
叶攸攸鬼使神差地点头应是。
说实话，她也觉得他们好多天都没有认真聊过天了。
夜晚揪着夏天的小尾巴，气温还是有些高的。
两人走累了，在小区里的24小时超市买了两根冰冰凉凉的雪糕。
伴着时不时吹来的晚风，叶攸攸觉得这些天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她就近找了个亭子，在椅子上坐下，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趴在石桌上，眯着眼睛放空。
莫子朗在一旁看过去，感觉心痒痒的，总想上手摸摸她的头。
就好像人总想在趴在身边的小猫咪脑袋上抓两下。
莫子朗颇为遗憾地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后往后靠去，倚在凉亭的柱子旁，长腿伸展开来，学着叶攸攸一起放空。
月光如水，夏日凉风。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许久。
人和人之间的氛围就是很奇妙，有的人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不做，也不会感到尴尬。
反倒觉得这是某种默契。
“莫子朗，你看那颗星星。”叶攸攸开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我小时候不懂事，总是跟奶奶吵着要找爸爸妈妈。”
“奶奶就说，他们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保护我。”
叶攸攸回过头来看了看莫子朗，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是不是很老土的理由，但我到现在还相信。”
她坐直身子，微微后仰，望着星空：“我相信人是有福报的，报应轮回，屡试不爽。”
“所以这些年来，我帮着那些魂魄元素完成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愿望。”
“我只是希望，如果我的家人曾经或者未来以这样的形式存在。那么是不是，也会被人善待呢。”
莫子朗眸光一动，眼里徒增了几分心疼。
他张张口，想问却又不敢问。
倒是叶攸攸自己先开口了：“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
“是在奶奶去世之后，我才偶然发现了可能是我父母的照片。”
“我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
叶攸攸笑着扯了扯嘴角：“大概率是不在了吧。”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难过，也不用莫子朗接话，她自己就又开口：“你不用替我难过，我没有拥有过那种感情，所以我不难受。”
不知怎么地，莫子朗只觉得，她那听起来毫不在意的语气，却比泪洒当场更让他难受。
叶攸攸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说下去：“所以莫子朗，你不要那么小心眼。”
“我不是不想回应你，但是我可能暂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觉得你在一起挺开心的。”
“但是，我弄不清楚”，叶攸攸歪了歪头，似是有些困惑，她比划了半天，然后又沮丧地放下手，有点迷茫地看着莫子朗：“你懂吗？”
莫子朗微微前倾，这样的叶攸攸，特别想让人拥在怀里。
可谁知叶攸攸下一句却是：“所以呀，你不要吃那个小朋友的醋。”
感情刚刚被调动到最丰富时刻的莫子朗：“……”
叶攸攸好像是故意的：“那个小朋友，我带他回来就是觉得，他和之前我带回家的魂魄元素一样。”
说完也不等莫子朗反应，率先站起来：“走吧，回家啦～”
莫子朗站在她身后摇头笑叹。
这丫头……
看着月光笼罩下心爱的人儿娇俏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大步赶了上去。
但两人间微妙的暧昧感却在走到公寓楼栋附近时被打的烟消云散。
公寓被触发了保护机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