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所谓渡

对于鲁予诚能娶到林萱宜为正妃，宋婉儿只当他是走了狗屎运。

不过，太后毕竟不是皇上的亲娘，与皇上的关系又势同水火，鲁予诚纵然娶了她的侄女儿也无关大局。

刚在茶馆前下了马车，店内一女子立刻迎了上来，“小女子见过贞娴郡主，郡主请到雅间落座！”

宋婉儿看了她一眼，偏头问小翠，“小翠，你可订了雅间？”

看这女子的神情似是早就知道她会来，可她们不过是临时起意，又哪儿来的早就知道？

“并未！”小翠也一脸警惕，她也只是一时兴起，根本不知道小姐想不想出门，又怎能未卜先知！

她抬头看了眼茶馆的匾额，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

“郡主不必担心，早前小女子远远瞧见过郡主；刚才看见宋家的马车朝这边来，便先帮您订了雅间！”

“你倒是很有眼色！”宋婉儿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我不喜人自作主张，更不喜别人做我的主！”

女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故意讨好反倒惹了嫌，她屈了屈膝，“是小女子之过，还请郡主原谅！”

宋婉儿颔首，跟着她上了楼。

看着女子婀娜多姿的背影，小翠道：“奴婢还以为小姐会拒绝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早知道是这么个地方，她就不跟小姐说了。

难怪刚开张不久就能火爆京城，瞧这些个女子衣衫轻薄走路妖娆，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喝茶的地方！

“她也未必就有什么坏心思！”宋婉儿观察了一下整个雅间，当看到其中的一扇门时，眼神闪了闪。

转头却看到小翠眼底的轻鄙，宋婉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儿，“想什么呢！都是凭着自己的双手赚饭吃，她们跟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小翠捂着额头，撅了撅嘴。

到底还是没忍住，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人家都是堂堂正正靠双手过活，她们则是靠卖弄自己的姿色，本质上就有区别！”

在她看来这茶馆跟青楼妓馆也没什么区别了，不过是盖了层遮羞布罢了！

宋婉儿却道：“世间女子多艰难，但凡能有别的活路，她们又岂会愿意以卖笑为生？”

“更何况开门做生意，本就该笑脸迎人；就算她们为了揽客故意穿的轻薄些，你也不能以此就判定她们轻浮可耻！”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婉儿语气含着嘲讽道：“有些人衣冠楚楚，内里却肮脏不堪；有些人纵然身陷泥泞，心却能纤尘不染，你岂可以外表论英雄！”

小翠想起自己几岁就被卖到宋家，嘴角泛起苦笑。

是啊，她怎能因自己运气好就忘了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活法呢？

她若是没有卖到宋家，没有遇到小姐，此时也不知道在哪里艰难求生，说不得…她也会沦落到青楼妓馆，她又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呢？

‘啪啪啪’的拍掌声响起，早前迎她们上楼的女子从另一侧房门进来，“我就知道郡主不会让我失望的！”

小翠连忙挡在宋婉儿身前，“你怎可如此无礼，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女子笑逐颜开，趁小翠被她的笑晃花眼时，快速地点了她的穴。

小翠不甘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宋婉儿不慌不忙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了女子。

“郡主倒是半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小婢女！”

女子掩嘴轻笑，扫了地上的小翠一眼；见宋婉儿无动于衷，她端过茶杯，“对于我的出现竟也没有半分意外，不愧是丞相之女！”

宋婉儿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径自喝茶。

自讨了个没趣，女子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了一声，而后一脸正色道：“我是来找郡主合作的！”

“哦？”宋婉儿挑眉，“你恐怕是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儿家，帮不了你什么！”

女子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求郡主给我们条活路，我愿意将茶馆的所有收益双手奉上！”

她一直在等，无奈郡主平日对这些并无兴趣，是以一直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守到郡主上门，一确定她的品性，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若是无人相助，她们迟早也是要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境地，倒不如堵一把！

“你知道的，我不缺你这点银子！”宋婉儿看了她一眼，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却并不能成为我帮你们的理由！天下苦命之人何其多，我又如何能兼顾？”

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无法普度众生。

智者自渡，愚者不渡，又何善他人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