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换我缠你
陈霜和一愣，下意识想往后缩，但背后抵着门板，退无可退。
“爱”这个字，周南从未说出口，哪怕是以前恋爱的时候，他们之间表达情感的形容词也是“喜欢”。
周南看出她眼中的震惊，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我觉得我对你，已经不是浅薄的喜欢了。”
陈霜和手脚冰凉，周南从未给过她难堪，想必今天这样的话，也是深思熟虑了很久。
她抽回手，轻叹了口气，“对不起。”
如果黎远昭没出现，那他与周南或许还有可能。
但现在那个男人找到了她，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跟周南发生了冲突。
她太了解黎远昭了，腹黑、狡猾，手段卑劣，苏惑仅仅因为帮她，几乎被整得身败名裂。
她不想再冒险。
周南眼神黯淡了下来，“你还喜欢他，是吗？”
“不是。”
“那你在顾虑什么？”周南倾身，几乎贴在她脸上，“你觉得，我会怕他？”
陈霜和偏头不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周南这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看着陈霜和，笑容僵硬，“你果然觉得，我跟他较量，会落下风。”
周南一阵失望，陈霜和并不信任他，至少在她的权衡利弊之下，他不值得托付。
陈妈妈拿着药走过来，看两人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
周南闻声，松开了陈霜和。
陈妈妈把药递给陈霜和，“先用盐水冲一下，再用这个喷雾。”
她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有什么事说开就好，马上就要为人父母了，看待问题成熟一点。”
陈霜和没多嘴，拉着周南坐在她床边。
他额头和颧骨上有明显淤青，嘴角处有擦伤，陈霜和拿盐水给他擦拭。
“除了脸，还有伤到别处吗？”
“还有肩膀、腰腹、脚踝。”周南盯着近在咫尺的陈霜和，闷声道，“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伤得最深的，是我的心意。”
陈霜和的手停下，又继续，“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你明知，我从来不觉得麻烦。”
她把盐水放下，拿起喷雾，“闭眼。”
周南听话照做，“我吩咐医院，改了你的就诊病历。”
喷雾散在他嘴里，一阵发苦。
月份改小一个月，为了与黎远昭那一次错开时间。
“我跟他说，孩子是我的，他未必信，肯定会想方设法调查。”
陈霜和在E市的社交相对简单，她怀孕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黎远昭能调查的方向很有限。
“只要他相信了，应该就不会再纠缠了。”周南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搂住陈霜和的腰，隆起的腹部顶在了他脸上，“到时候，换我缠你。”
肚子里传来异动，周南附耳贴上，压低声音，“你也觉得爸爸说得对？”
周南以前从来不会这般主动，肚子里的胎儿大概与陈霜和母子连心，跟随着她的心跳一起颠簸。
陈霜和想推，却被周南抱得更紧，“别动，再多一会儿。”
......
从医院出来，本就沉默的李白更像死人一样沉寂。
李青遥已经退烧，精神状态也好了一些，吵嚷着要下地自己走。
李白一直抱着她，片刻都没放手。
周亦可跟在后面，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语言最苍白。
她跟着周南到了车库，抢先一步打开车门，“我来开吧。”
李白点头，抱着李青遥坐在后座。
周亦可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看着李白。
那张脸还跟以前一般，毫无生机，若不是周亦可见证了事情的经过，从他的表情，实在难以辨认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
汽车开在马路上，雪地湿滑。
李白一路上都隐忍不发，直到天上云雾散尽，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了李青遥的小脸上，他的情绪才突然崩溃。
李青遥被冰凉的液体惊醒，睁开眼茫然地看着李白，“爸爸，你怎么了？是我不乖惹你生气了吗？”
李白吸了吸鼻子，露出笑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没有，青遥最乖了，爸爸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
小姑娘皱着眉头，“你骗人，上次我不小心把那个姐姐的照片弄坏，你明明生气了。”
她说完就朝着前面的周亦可喊道，“姐姐，把你的照片再送给我爸爸一张吧。”
“我的？”周亦可一头雾水，“宝贝，你看错了吧？”
“没有，那张照片上就是你，鼻尖有颗痣，就是你就是你。”
李白也没什么心思反驳，下巴抵着李青遥绵软的头发，一言不发。
“你别这么早就灰心，”周亦可尝试着安慰他，“医生都说了，还是有可能治愈的，先化疗，如果不行的话，还可以尝试移植骨髓，总之是有希望的。”
李白沉默点头，抱李青遥的手收的更紧。
车停在公寓楼下，李青遥闹着非让周亦可上去做客，李白招架不住，只能任由她。
周亦可第一次来这里，李白平时住的是单位附近的宿舍公寓，这才是他真正的家。
这套房子明显跟那套不同，浓重的生活气息显得李白也带了点烟火气。
阳台上摆放着收拾整齐的两箱玩具，李青遥像是要给周亦可炫耀，拖着两箱玩具，一股脑全倒在了客厅地毯上。
“姐姐，你来陪我玩儿吧？”
李白朝周亦可示意，“你陪她一会儿，我去做饭，麻烦你了。”
他边说边套上围裙，打开冰箱看里面有什么食材。
周亦可看着他，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李白。
李白对外的形象永远都是冷静、机械、毫无血肉。
但现在的他，像突然注入了灵魂，拿锅铲的样子比拿文件的样子迷人千百倍。
“姐姐？”李青遥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啊？”
周亦可回过神，拿起毯子上的洋娃娃，“姐姐跟你一起玩儿这个，好不好？”
“好。”小姑娘抓着娃娃的头发，“我要给她扎一个跟姐姐一样的发型。”
周亦可笑了起来，“好啊，那我们就给她扎个小辫子。”
“不是小辫子。”李青遥嘟哝，“是这样。”
她的小手笨拙地捋起娃娃的长发，然后吃力的给它扎了一个丸子头。
周亦可摸了摸后面的马尾，“这不一样啊。”
李青遥一言不发，起身朝卧室跑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张照片。
照片破坏了一角，用胶带认真地粘合了起来。
“哝，你看，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