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神仙姐姐
门口的孩子身上穿着短袄,头上还带着花样的虎皮帽,小脸上都是红扑扑的,许戍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李青飞先许戍言一步跨进芙蓉阁里,摸着刚才那孩子的头,“这可不是什么神仙姐姐,她是重王妃。”
许戍言刚想阻止李青飞的话,孩子们这么天真,叫声神仙姐姐,总比那重王妃好听不少,可她还没说话,屋子里一个拿着筷子夹肉的小男孩儿开口了。
“重王妃娘娘就是神仙姐姐啊,要不是神仙姐姐在皇帝陛下殿前一舞,求了赏赐,阿虎还没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肉呢!”
那个叫阿虎的孩子笑的天真,却是义正言辞的说着,眼睛看到许戍言后,生生将手里的筷子都扔下了,急忙跑到许戍言身边,揪住了她的衣角,“神仙姐姐,你是神仙姐姐吗?青飞哥哥说了,他会给我们带神仙姐姐来的。”
阿虎的手上粘满了油腻,看着他紧紧的抓着许戍言的衣袖,清荷有些不悦,可一想到这孩子的身世,也不好出面说什么。
好在许戍言毫不在乎,摸了摸阿虎的脑袋,嘴角微微带笑,“是啊,神仙姐姐来看你们乖不乖了,有没有给青飞哥哥找麻烦啊?”
许戍言看着他们一个个天真的可爱模样,心里的不愉快通通一扫而空。这世界上最可爱的,莫过于这个年纪的孩童,想要一个国家富强,那路边就不能出现乞儿的身影。
她虽然做不到事事亲为,但只要见到了,定要好好的保护起来,不要像她一样,上一世孤苦无仃。
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被李青飞唤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许戍言再次抬头,便看着满屋的孩子都围绕在她身旁,一个个都笑的天真灿烂。
和孩子们互动完毕,李青飞带她上了二楼的雅间里,却不料碰见了要下楼的严炙,严炙身旁还有一黑衣女子,让许戍言眉头一皱。
那黑衣女子,即使带着面纱,许戍言也看的清清楚楚。
她是柳泱,太子身边的杀手,上次冒充卿穗,将自己绑去东宫的柳泱。
可是,严炙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呢,难道他是太子的人?容不得许戍言多想,身后的清荷便打起精神来,想要冲过去将柳泱拿下,却被许戍言拦住了。
下面都是些小孩子,要是真打起来,许戍言怕误伤了他们。
严炙原本一门心思放在柳泱身上,见着柳泱身形一顿,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和许戍言四目相对,严炙微愣后,笑着行了一礼。
借着行礼的空档,柳泱飞身下楼,没了踪迹。
清荷想要去追,却被许戍言拦了下来,左右这次她没做什么错事,再说,柳泱功夫不错,清荷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只是,许戍言最担心的,还是眼前的严炙,他怎么会和柳泱扯上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严尚书一心效忠的是景稠,严月儿满心想嫁的,也是景稠,他严炙也是严家人,这一点,并没什么意外的。
见柳泱逃走了,严炙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向许戍言说了声告辞,立刻冲了出去。见严炙脚下轻功飞快,许戍言才知道,严炙也是个练家子,虽说功夫不见多好吧。
看着严炙的背影,许戍言若有所思。
“王妃不要多想,严炙是效忠王爷的。”李青飞看穿了许戍言的心思,轻声解释着。
许戍言这下更蒙了,就刚才那个架势,任谁会相信他是重浮的人,“那…他是去做卧底了?”
李青飞笑着摇了摇头,“严炙的立场很明确,整个朝堂上下,都知道他是王爷的人。”
对于严炙,李青飞还是很佩服的,少年成才,文武双全,有着尚书爹,却要自己在朝堂上闯出一番天地来。
往楼上走了几步,许戍言知道李青飞慧眼识人,可这严炙,她始终觉得是李青飞看错了眼。
“那他今日怎么会和柳泱在一起?”许戍言撇了撇嘴,想到他看柳泱那个神情,只觉得心神不宁,那分明藏着火热。
寻到一处好地方,李青飞将许戍言邀了进来,喝了杯清茶,才缓缓开口,“严炙曾上东宫接严月儿回府,在府里遇到了柳泱,就那一眼,便常常跟在柳泱身后跑了。”
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故事,李青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他和严炙本就年龄相仿,如今又同为重浮办事,自是成了交心好友。
许戍言敲打着手里的茶杯,终是叹了口气,吕萌那丫头若是知道了,估计会哭闹上几天吧。
“今日严炙便是听闻柳泱来这里看望乞儿,才一同跟来的。”李青飞给许戍言要了份元宵,又接着说到,“其实,柳泱的身世,着实可怜。”
柳泱的身世?许戍言半眯着眼睛,她不是景稠培养出来的杀手吗,哪里来的什么身世。而且一个杀手,来看望乞儿又是做什么?
看出许戍言的疑惑,李青飞叹了口气,抬眼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微微开口:“十年前的柳泱,也是在这场茫茫大雪里醒来的,她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还未出襁褓的孩子。”
许戍言闲来无事,便听着李青飞讲完了这个故事。在十年前的一场大雪里,柳泱撞坏了脑袋,在悬崖下醒来后,怀里抱着个娃娃,那娃娃只会哭,从娃娃的襁褓里,柳泱发现了半块环行玉佩,那环行玉佩,和她脖子上戴着的,刚好是一块。
从那时候起,她便只知道,怀里的孩子,是她的弟弟。
可好景不长,柳泱辗转反侧,成了太子手里的一把刀,而她的弟弟,也不知道走失于哪场刺杀里。
柳泱找了许多年,却一直没有找到。
如今听闻李青飞在负责收养乞儿,她便将身世告知了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自己的弟弟。
听了柳泱的身世,许戍言握紧了手里的茶杯,人生在世不称意,每个人都有些伤心的往事,可不得不说,柳泱是个重情的人,仅凭一枚玉佩,便要护那孩子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