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景泰邀约
窗外寒气凛冽,许戍言拉着吕萌,往火炉跟前凑了凑,话音刚落,又像是滴在吕萌心头的一片雪花,冰冰凉凉的。
吕萌低着头,任由许戍言轻轻拍打着她的手,眸子里带着几分伤心。
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那人还被别人勾去了魂。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许戍言眯上眼睛,才听到吕萌淡到不行的声音,“王妃,那是谁家的女郎,有这样的福气?”
从许戍言的手里将手抽回,吕萌微微垂眸,一门心思看着烧的很旺的炉火。严炙是尚书之子,而她是重王爷的一个侍妾,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
“也不是什么人家的女郎,好了吕萌,天下的好男儿又不只他一个,待你找到个更合适的,不是更好?”
看着吕萌眼中火苗的倒影,许戍言叹了口气,将药取出来,拍了拍吕萌的肩膀,道理谁都懂,可爱一个人很简单,想要忘记,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吕萌没再说什么,陪许戍言坐了一会儿,便自行离去了,看着她的背影,许戍言心里也难过起来。
要说这两个人的孽缘,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倘若当初她没让吕萌随重浮去赈灾,任严炙再优秀,吕萌也不会动心。
想到重浮,许戍言心头的惆怅又多了几分。
将制好的药交给清荷,许戍言披着狐裘到院子里走了走。清荷拿着药去了李府,这药虽不是灵丹妙药,但应该可以帮他清除体内的余毒。
大雪依旧未停,许戍言裹紧了狐裘,伸手接了片雪花,修长的玉手甚至比那雪花还要白皙上几分。
六瓣雪花晶莹剔透,落在许戍言手上,久久不化。
抬眸看向一旁的书房,黑漆漆的一片,许戍言微微垂眸,她果真还是不习惯重浮不在的日子。
这才是第一天,她便觉得整个重王府孤单极了。
“王妃,雪大了,还是早点回房吧。”阿进一直跟在许戍言身后,见她站在大雪里看着书房发呆,便知道她的心思。
突然被阿进的声音吓了一跳,许戍言握紧了手里的汤婆子,回头对阿进一笑,“没关系的,重浮这次没有带你走?”
要知道,不论重浮去哪里,都要把阿进带在身边,而这次却不一样了,他竟然留下了阿进。
阿进也对许戍言笑了笑,重浮临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王妃。若是再被东宫有了可乘之机,重浮不敢想象,他还能不能及时赶到。
因为阿进的催促,许戍言没待多久,就早早的离开了。
独留阿进一个人,看着许戍言在雪里孤寂的背影。他们的王爷,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个王妃,可一想到今日清晨书房的那一幕,阿进眉头紧皱,那件事情,王妃那么聪慧,一定会察觉的。
不知不觉中,重浮已经离开了一个月,许戍言百般无聊的坐在画廊上,看着本乏味医书,没有重浮和她拌嘴,这日子过得越发懒散。
卿穗许是瞧出了她的无聊,拿着古筝来给她弹上一曲,可偏偏,许戍言在乎的,不是这个。
吕萌这几天更不用说了,自从知道严炙有了喜欢的人,食不下咽都成了家常便饭,每每和卿穗提起吕萌,许戍言两人都不住叹气。
不过好在,这几日,还是有些好消息的,李青飞托人告诉许戍言,那孩子的毒清了大半,过不了几日,有望清醒。
今日的日头有些大,许戍言眯着眼睛,听着古筝,日子也算雅致。
眼前的阳光被遮去大半,感觉身旁站了人,许戍言才微微睁开眼睛,见飞羽那副不太好的表情,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收到王爷的信?”许戍言微微起身,理了理发髻,将手里的医书随处一扔。
自重浮离开的那日起,每五日便会差人送来一封家书,可第六封,迟迟没有送来。
不由得,许戍言心头涌出一份担忧。
飞羽见许戍言眉头稍皱,忙开口道:“王妃放心,王爷他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
“是啊王妃,许是这几日突降大雪,阻了信使的路。”卿穗停止了弹奏,坐的离许戍言近了些。
这倒春寒的天气里,不知道怎么了,竟下了场大雪,看着眼前还有些积雪的院子,许戍言阖上了一双美眸。
美眸里映出一个英俊男人的身影来,那男人慢慢回过头来,对着她邪魅一笑,像是在说,“女人,是不是想本王了?”
“谁会想你!”许戍言自顾自的嘟囔着,踢了脚地上的石子,看了飞羽和卿穗一眼,有些伤神。
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阿进从外堂走了进来,说是三皇子景泰来了。
景泰?许戍言听到他的名字,微微皱眉,重浮这几日不在,他来干什么?
虽然不解其意,许戍言还是整理好了衣衫,让景泰过来了。
他今日穿了身亮金色长衫,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脑袋上的玉冠被阳光照的刺眼。
许戍言抬眸看着这位金灿灿的三皇子,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三皇侄,你皇叔这几日不在。”许戍言朝他摆了摆手,让清荷上了杯清茶。
景泰似是口渴,牛饮一般将茶喝了个干净,遂又看向许戍言,“皇婶,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和皇叔没关系。”
许戍言一听,找她,找她有什么事?抬眼看着景泰那一脸祈求的样子。许戍言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景泰还是开口了,“听说钟秀山山顶常年积雪,我在那里举办了个诗词宴,想邀皇婶过去坐坐。”
呵呵,许戍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她可忘不了之前那次桃花坞险些被人下毒谋杀的事。
“三皇子还是算了吧,王妃这几日身体不是很好。”回绝他的,是阿进。
不单是许戍言没忘了上次发生的事,就连阿进也是记忆犹新,这次要是再出什么好歹,他还怎么向王爷交代?
看着阿进的表现,许戍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茶。这钟秀山之行,她还是不要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