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不如彻底粉身碎骨

司徒晨的话语里没有了一丝温度，脸上也没有了一丝的表情。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冷漠总裁，对任何人都毫无感情的样子。

“那……”医生犹豫了一下，朝身后助理摆手，助理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他缓缓打开，递到司徒晨的面前，礼貌开口，“司徒总裁，为了授权和责任，麻烦您在这份同意书上，帮我签个字。”

司徒晨接过，淡漠的扫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潦草的在上面签下了他的名字。

医生接回，“谢谢您的配合！”

口罩下的唇角，弯出了满意的弧度。

……

整整两夜，司徒晨都没有合眼。

他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可是脑海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这快四年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遍遍的浮现，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安素言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要互相伤害的样子。

他有无数的情绪想要发泄，可是每次当他对上安素言，不管是愤怒，还是想劝她认错，都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无力！

直到床上的人缓缓的颤动了睫毛，司徒晨抬眸，发现，安素言醒了。

可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孩子竟然不是他的，真可笑……”

那一刻，看着安素言失心疯一样的状态，司徒晨心如刀割。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知道，其实安素言痛苦，他就会跟着一起痛苦。

安素言抱住自己，缩起来，嘴里的话忽然又变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杀人，不要过来，不要对我这样，放我出去……”

司徒晨不受控制的走到她身边，“安素言，你清醒一点！”

他的声音很淡漠，但是却透露着他心底的一点点担心，他没办法给她轻声安慰，但是又不想让她陷在这样的异样状态里。

安素言抬起头来，双眼茫然的看着司徒晨。

“是你？司徒晨？”

那个眼神让司徒晨整颗心都有些凉，两个人就那么对视着，安素言从司徒晨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这一刻的苍白，仿佛当时在监狱里一样。

“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哈哈哈……司徒晨，你好可怜，你被利用了那么多次，你真的好可悲……”

她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司徒晨气的身体颤抖，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安素言只是病情又发作了。

安素言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着眼泪滑落，“这里的孩子是你的，可是你却把她给杀了……”

司徒晨眼眶赤红，缓缓闭上眼睛。

“我说了，那是我们必须要补偿的！”

安素言笑了，低低的笑了。

她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笑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司徒晨痛苦的表情，就像是被愉悦到了一般，安素言脸上的笑意竟然越来越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司徒晨，你就是全世界最可悲的人，你的书语妹妹到底死了没啊？对了，我还扎了她一刀是吧，你怎么没去守着你的书语妹妹，该不会是死了吧？”

“你到底有多恨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司徒晨狠狠的按住了安素言的肩膀，“明明是你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在先，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的怪我伤了你的孩子？”

“多恨？想怎样？”

安素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晨，她眼赤欲裂，“司徒晨，你不是一个劲儿的想让我赎罪吗？那你干嘛不让我去死啊？我都把你的书语妹妹杀了，你怎么不让我偿命啊！”

“你还有脸提你杀她！”司徒晨下意识的迅速反击，“如果不是你的那一刀……”

他又何必下狠心，需要用她的血养人。

话说到一半，司徒晨的喉咙哽咽住了，有些话，开口竟然越来越艰难……

安素言笑的讽刺，“我那一刀怎么了？如果不是我那一刀，你就能原谅我了吗？你就能放过我了吗？安书语就能放过我了吗？我就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把她杀死啊？”

安素言的这话，伤人，伤己。

司徒晨目光都跟着痛了，手指缩紧，“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说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安素言笑的猖狂，笑声一寸一寸敲打在司徒晨的灵魂深处，“不帮她报仇吗？不打算杀了我吗？不惩罚我的话，我可是会连你一起杀的！”

不要原谅，一辈子都绝对不会原谅的，她的爱和恨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不如就彻底的粉身碎骨好了。

司徒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像冻住了一般。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觉得，太陌生了……

司徒晨缓缓的站起来，盯着眼前的安素言，“留着你，当然是因为你还有用，让你失望了，安书语没死，不但没死，以后你还会成为养活她的附属品！”

他的声音淡漠到了极致，他失望的转身，没想到守了两天等她醒来的这一刻，两人终究还是这个样子。

病房门被关上时，安素言也闭上了眼睛。

她重重的摔回床上，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对于司徒晨的话，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打算去明白，一切，好像都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司徒晨就站在病房门口，明明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可是两个人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

一个星期后。

两个人都可以出院了，而这一天，也迎来了安书语需要输血的一次日子。

安素言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司徒晨带着医生走到安素言的病房前，被楚恒揽住了，楚恒凝重着眸子问他，“你真的打算现在就这样做吗？她刚失去了孩子，现在还在月子里，气血亏空，你难道现在就打算抽她的血吗？”

司徒晨没有说话，安素言却缓缓打开了病房的门。

楚恒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要她的血干什么，但是她还是苍白着一张脸笑了，“我这副身体，做不做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想要血么不就是，拿起吧！”

安素言迅速的手伸进楚恒的兜里，直接拽出手术刀就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