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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宗 谭鄞

这去道宗的路且长,南宫宸也不知是被这一路萧瑟的风景感染还是怎的,言语渐渐少了,时常在闭目凝神。隐隐传来的气流丹田声,让白老头感觉到欣慰。果然是块璞玉啊,看这样子,不出几天便可入境了。

走出林间小道,上了官道,人才渐渐熙熙攘攘了起来。大抵都是去道宗看看道宗招收弟子的,也不乏有人为的就是进道宗。毕竟道宗底蕴深厚,人才济济,进去了定是百利而无一害。南宫宸的眼神这才活跃了起来。在这儿可以见识到京城里难见的江湖门派,可有意思多了。

放人望去,十余尺宽的道宗门道,早已是人山人海。那道宗建立在群山之巅,雾气缭绕,仙鹤长鸣,不时就有一白袍弟子御剑而行,倒是令人神往。

在其他人正等着排队进山的时候,白老头倒是不乐意了,随手掏出一块玉笛玉笛,胡乱吹了几下,人们还不知所以,突然那云雾之中,有一银翼赤顶的仙鹤破云而出。掀起阵阵微风,人们没怎么看清,那仙鹤就已经飞至眼前。待到山门处的道宗弟子皆抱拳称“宗主好。”人们才看清那仙鹤上,俨然站立着一人,容貌俊伟,白袍飞舞,似是仙人下凡。

白老头却是嚷嚷了一句,“诶,你还要站多久?我可嘴馋了啊,你那桃子可还给我留着?”

谭鄞也是不恼,笑了笑,一跃下来,“老朋友倒是多年没见了啊,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谭鄞也不是傻的,能跟在白宸身后的,可少有啊。

“哦,不成器的徒弟罢了。”白老头没顾得上南宫宸幽怨的目光,拽着谭鄞就往里走,“快快快,真是饿了。这一路上都是干粮野果,我是真不习惯。”

谭鄞无奈的挥挥手让仙鹤回去,顺便邀请了南宫宸,“这位小兄弟一并来吧。既然你是白宸的徒弟,那你可唤我一声师伯,毕竟年纪比你大。”

刚打算进去找吃食的白老头倒不乐意了,刚打算反驳,却被谭鄞一句“知道你要来,给你烧了只醉鹅。”弄得口水直流,赶忙自己进去了。

南宫宸见怪不怪,毕竟师父老不正经自己是已经免疫了,只是跟谭鄞一并慢慢走进去的时候,古剑发出了阵阵颤鸣,引得谭鄞的目光。

“哦?古剑?”谭鄞一下子对这小子产生了兴趣,“小兄弟,不对,还未问过小兄弟名讳?”

南宫宸见师父跟这谭鄞十分交好,也不藏着,“师伯,我名南宫。”

“难怪难怪,是芊羽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谭鄞笑着说。

一路上都是白老头在前面走着,谭鄞跟南宫宸在后面慢悠悠跟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白老头才是道宗的人。

攀谈中,南宫宸才知道,自己母亲年少时闯荡江湖,顺手救下了谭鄞,不过当时谭鄞并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医宗之人,只以为是个精通医术的普通门派弟子。待到洛楚天寻来时,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温柔儒雅,的确是学医的奇才,不过后来被你父亲掠到京城后,倒是少在江湖上有你母亲的名声了。”谭鄞打趣道,“你小子资历很好,居然能拔出古剑。难怪白宸收你做徒弟。”

南宫宸在心里翻了无数白眼,师父哪是看资质,怕是看自己好忽悠吧。

“在外不好直呼你的名字,我就叫你宸儿吧,这是我女儿谭韵儿,让她带你去逛逛吧。我陪你师父喝几杯。”谭鄞招呼着女儿过来。那谭韵儿一袭青衫墨色,丹凤眉眸中满是英气,飒爽的气质让人生不出厌烦,“诶,你是父亲的客人吧,我陪你参观参观?”

待到两人走远了,谭鄞才推开房门进去。好不容易一顿酒饱饭足之后,白宸晃悠悠的扶着桌子,说起了正事。

“老谭,这孩子,我得帮。”

简单几句话让谭鄞眉头皱了起来。“你年事已高,我们这一辈的都快要入土了。我们最多只能把一身本领传给他们,剩下的路只能他们自己走。”

“不不不,你莫忘了京城里的那位。”白宸难有的语气沉重,“泽儿算是我的手足了。他的儿子面临生死,我怎么能坐视不理?这小子还拔出了古剑,不消多少时日,总会有风声传到那位耳朵里去,虽说天高皇帝远,但那六大监,那天师,都是麻烦。”

谭鄞叹气,“你想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我带他过来,是为了一件物什。你们道宗的心法秘籍-八卦心门诀。”

“可以。但是你本来就是教主,什么功法你都应该有拓本吧,怎么,还惦记上我这原物了?”谭鄞打趣道。

“少吹捧我,这种宗教秘籍我怎么会,这小子我也是摸过骨看过相,少有的习武奇才啊!”

“那,是不是当皇帝的料呢?”谭鄞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冷了不少。

白宸默默的喝了口酒,“他若要做那飞升的龙,我就成那助他上去的风。”

“说白了还是执念,”谭鄞也接过一杯酒喝了起来,“那小子有他父亲的气魄,你当年做太傅之时,最为看好的就是泽儿,但谁知他无心皇位。到头来却是害了他。”

“是啊,都是执念啊。”白宸刚说完,一头趴在桌子上,晕乎乎的睡去了。

“老朋友啊,唉,睡吧。”谭鄞想再说些什么,终是说不出口,起身出去了。

月色微凉,道宗最高层的楼顶,有着一女子,在那儿默默的站着,一身银装跟月色相融。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谭鄞叹了口气,“他在楼下喝醉了。你,不去看看吗?”

那女子望着远处正出神,一句话拉回她的思绪。她扭过头来,脸上带着一面青面獠牙的面具,“不了,见他干嘛?”

“可他终究是...”谭鄞还未说完,却被那女子打断,“南宫宸,年十七,大梁摄政王南宫泽的儿子,腰间所配的是剑榜上第二的古剑。”那女子语气突然凄凉了起来,“这就是他的选择是吗?我也不差吧。泽叔的儿子定然优秀,但他也没有必要抛下我吧。”

幽怨的语气跟冰凉的月色杂糅在了一起。谭鄞想要出言宽慰,却是想不出词来,最后只能叹息的说道,“他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那女子摇了摇头,“谭叔,别劝我了。我今天来只是看看那南宫宸的。”不等谭鄞出言挽留,那女子轻跃而起,如飞燕般渐行渐远。

“隐月,燕回。都是顶了尖的身法。”一紫衣女子缓缓走来,“是芈儿吧。”

谭鄞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女子披上。“是啊,白宸在下面烂醉如泥,芈儿也不愿意见一见。”

“各有各的心结,你再怎么劝,都不如等他们见面了有效。”那女子笑了,自己的丈夫总是一副热心肠,和这外表一点儿也不搭。

“好好好,我也不当长舌妇了。不过晚上夜寒,你怎么又不披披风就出来了。感了风寒韵儿又要跟我大吵大闹,说我没照顾好你。”

“行了,不有你吗,对了,那南宫宸,你觉得怎么样?”

“颇有资质,只要再磨练一番,心性跟潜力都会激发出来。”

徐雯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我的意思是,跟我们韵儿怎么样?”

“两个人前途都不错啊,”谭鄞后知后觉,“夫人的意思是?”

“这小子挺好的,这一辈的少年郎里面,也就他能入我的眼了。”徐雯不顾谭鄞的眼光,“烈火堂志佑那小子,成天就是炸了屋烧了房的,还扬言要当我女婿,要不是雷翰红护着我早打一顿了。”

谭鄞倒是笑得开心,“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吧。我们女儿看着也不是能听我们的啊,这是她的终身大事,交给她吧。”一把揽过徐雯,两个人依偎在月光下。

“她俩下午可把宗门闹了个遍,一个非说另一个是木剑,一个又说另一个是烧火棍做的枪,好久没看到韵儿可以吵吵闹闹这么久了。”徐雯感叹到,“自从你当了这宗主啊,她就收收敛敛,畏手畏脚的,今天下午倒是挺开心的。”

“嗯。”

白宸醒酒的时候,恰听到了那‘芈儿’说的话,苦笑了良久,又拿起了酒杯,自顾自的在那儿喝着。

与此同时,道宗的一处偏殿内,满目狼藉。南宫宸跟谭韵儿两个人倚着柱子,都是汗流浃背,不停的大喘气。

“诶,谭韵儿,有意思吗,打了一下午了。我,我饭都没吃的。”南宫宸一边擦汗一边问到。自己不就是反口嘲讽了一下吗,有必要追着自己打一下午吗?

“我不也是,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直接解释你这剑不是木头不就好了,真的是。”谭韵儿也是擦着汗,自己这枪可是乌月枪,寻遍全朝怕是少有枪能站在它前头的,这小子倒好,说这是不是烧火棍!不过看看,的确挺像的,到时候找父亲看看能不能稍微装饰一下吧。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这儿吃饭的地儿在哪儿,我先吃口饭,不,我俩先吃口饭。明天再论。”南宫宸着实是没有力气再打下去了,而且真的饿了。

两个人整理了下衣装,去吃饭的路上又止不住的拌嘴,互相嘲讽。

谭鄞跟徐雯倒是看着这一幕,笑的很温馨。

“你说,当年我们几个,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就算知道前方有困难险阻,还是能喜笑颜开。”

“大抵是这般模样吧,毕竟,这才是少年啊。”一轮明月缓缓升到当空,挥洒的光辉照亮了大地,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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