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衣服里不知道被倒了一瓶什么东西,夏阑水惊叫:“你干什么?”
“么”字刚出口,他就觉得沾了粉末的皮肤上很痒。
他伸手去挠,越挠越痒,很快,痒的抓心挠肝,而且全身都痒。
他恨不得生出一百只手把全身挠遍,一边挠一边惨叫:“叶听悠,你把我怎么了?我怎么这么痒?”
“没什么,只是一小瓶‘痒痒粉’而已,”叶听悠将空了的小瓷瓶递给夏琳琅,“你放心,‘痒痒粉’很安全,沾在皮肤上,除了会让人感觉很痒之外,对身体没有任何毒害,它只有一个缺点……”
她轻挑嘴角,竖起一根嫩白的手指,“它的缺点呢,就是必须使用我亲手配制的解药才能止痒,否则,一旦沾上,就会痒到天荒地老。”
她只是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夏阑水已经痒的不行了。
他痒的像是一只猴子,上抓下挠,上蹿下跳。
他从没不知道,原来“痒”是这么难受的一种感觉。
一种想把皮肤抓烂了,让鲜血喷出来止痒的感觉。
他一边挠,一边冲着叶听悠叫:“叶听悠,你快点把解药给我,不然我告诉我二叔,让我二叔收拾你!”
叶听悠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便。”
夏阑水其实知道,他找他二叔告状,他二叔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二叔、二婶都十分疼爱叶听悠,也知道他几位堂兄都把叶听悠当成亲妹妹。
可他就是咽不下心里一口气,所以来找叶听悠的麻烦。
他不服!
他憋屈!
就因为叶听悠学会了夏家的金针之术,他妈就逼他娶叶听悠。
明明,他哥还没娶亲,他妈就绕过他哥,逼他娶叶听悠。
他妈为什么不让他哥娶叶听悠呢?
因为他哥是夏家的长子长孙,是他们爸妈的骄傲。
他哥将来的妻子,会是和夏家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是能给他哥和夏家带来利益和助力的女人。
而他,从小就没他哥聪明、没他哥优秀。
所以,在他爸妈眼中,他就是可以牺牲的。
他妈就逼他娶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
他不服!
虽然他没他哥聪明、没他哥有出息,可他好歹是夏家嫡出的少爷!
他将来的妻子,也该是出身名门的千金闺秀,而不是因为学会了夏家金针就一跃飞上枝头的麻雀!
不但如此,那只麻雀还带了两只小麻雀!
他堂堂夏家少爷,如果娶了一只带着两只小麻雀的灰麻雀,一定会被人笑死。
他不肯娶叶听悠,他妈就骂他,说他既然享受了夏家给他的荣耀,就要为夏家做贡献,不然就是自私、不懂事。
还说,如果他坚持不肯娶叶听悠,就断了他的零花钱,让他自力更生。
他气不过,就跑了出来,来找叶听悠的麻烦。
他要让叶听悠知道,她只是夏家的家奴,只有给他做奴婢的份,不要妄想嫁给他。
他知道他二叔、二婶宠爱叶听悠,也知道他几个堂兄把叶听悠当亲妹妹疼,可又怎样呢?
不管怎么说,他才是他二叔、二婶的亲侄子、是他堂兄们的亲堂弟,而叶听悠,她不过是一个和夏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叶听悠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欠了夏家恩情的外人,一定会礼让他,不敢和他这位夏家少爷闹起来。
就算真闹起来,他二叔、二婶和堂哥们知道之后生气了,顶多他对叶听悠说声“对不起”,他二叔、二婶和堂哥们也不会把他怎样,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至于叶听悠,她欠了夏家的恩情,而他是夏家的少爷,叶听悠见到他,就该把他当主子一样敬着,低眉顺目,小心讨好。
他之所以敢嚣张的过来闹,说话狂妄刻薄,毫无遮拦,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所想的那些,都是错的。
他以为,来了叶听悠的地盘,他就是主子,可以随心所欲的称王称霸,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叶听悠都得低眉顺目,忍气吞声。
可事实是,他先被靳北行又踹又踩,紧接着被叶星阳抓头发、放狠话,这会儿,又被叶听悠倒了一身的痒痒粉。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惨过!
就在他痒的双手齐用,浑身抓挠,恨不得把全身的皮肤都抓烂时,他忽然想到,来之前,他觉得不管他对叶听悠说什么、做什么,叶听悠都会拿他无可奈何,只能逆来顺受。
所以,他有恃无恐,在叶听悠面前的态度嚣张至极。
可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叶听悠面对他,也可以有同样的想法。
不管叶听悠此刻对他做什么,他都拿叶听悠无可奈何。
所以,叶听悠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
以他二叔、二婶和他堂哥们对叶听悠的宠爱程度,不管今天叶听悠对他做了什么,他二叔、二婶和他堂哥们都会袒护叶听悠。
他来之前所想过的他和叶听悠的结局,会是反着的。
来之前,他想的是,他狠狠的欺凌羞辱叶听悠一通,即便事后被他二叔、二婶和堂兄们知道了,顶多就是他对叶听悠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可现在看来,真正的结果极有可能是他在叶听悠手中吃尽苦头,事后闹到长辈们面前,叶听悠有他二叔、二婶和堂兄们护着,只需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事情就了结了。
他在叶听悠手中吃的苦、受的罪,会因为叶听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一笔勾销了。
叶听悠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惩罚、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他想这些事情时,他已经痒的实在受不了,摔倒在地,来回打滚了。
原本,他还想放几句狠话威胁叶听悠马上给他解药,可当他想明白了这些事,他不敢放狠话了。
只要叶听悠不觉得她欠了夏家、不把他当主子,他在叶听悠面前就没有任何优势。
此刻放狠话,除了再多吃一些苦头,毫无用处。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狼狈求饶:“我、我错了,我向你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