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太后的心结禁忌
雍帝气得叉腰吼道:“为什么要做个明君?你想累死朕啊?坏东西!”
他就想当个不带脑子的纨绔,他就想当个没出息的妈宝,怎么就这么难?
“???”
碎嘴太监傻住了,脑子里灵光一闪,差点吐血。
朝野上下,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雍帝并没有深藏不露,这丫的不学无术,压根不是装的?
可惜他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雍帝没好气地看向死鱼眼宫女:“臻臻啊,这是第几个了?”
臻臻:“五。”
雍帝早就习惯了她的惜字如金,继续抱怨道:“他们怎么就是不信朕生性淡泊,日月可鉴!”
臻臻寻思,有个太强势的娘,没半个竞争的兄弟,就是这么没危机感。
瞥见门口有个太监做了个手势,臻臻提醒道:“陛下,太后娘娘叫您去御书房。”
雍帝皮一紧,知道母后叫自己不会是考校功课,而且明明从小到大也没挨过打,但他就是怕。
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怕怕,大概源于太后过于威严,所带来的隔阂感。
御书房。
太后端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
她四十出头,年轻时明艳的长相,随着岁月渐长加上权势浸染,已然带上凛然的锋利。
双眉之间有一道淡淡的沟壑,显示主人常年蹙眉,极少笑。
“母后。”雍帝恭敬地弯腰施礼。
太后“嗯”了一声,写完当下那本奏折,才放下笔,挺直背脊,淡淡看向自己儿子。
雍帝看到桌上那摞起来有半个人高的奏折,露出头疼的表情。
可怕啊,做个明君就得天天面对这些,他还想多活到七老八十呢!
“今日做了什么?”
就算雍帝眼睛盯着奏折,太后也知道他没有半分觊觎之意。
这孩子在宫里长大,竟然还能如一张白纸,装都装不来。
对太后来说,这样的雍帝,总归是最好的。
雍帝笑了,母后隔三差五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他不爱动脑子,但他不傻,知道这就是太后表达母子情的方式。
自己的一举一动,母后能不知道么。
雍帝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回道:“今日儿臣起了个大早,去莲花池摘了好些莲蓬……”
太后罕有地走神,莲花、莲蓬,这些,乡下都有吧……
心腹嬷嬷知道主子在想什么,眼底不由闪过心疼之色。
一晃眼就过去十八年了,时间没能冲淡主子的思念之情,埋得越深,越苦啊!
雍帝说到碎嘴太监,又是一阵鬼火冒。
太后柔和的神情转瞬即逝,点点头,又问道:“樾国质子如何了?”
战败国送来的小小质子,犯不着她亲自张罗,交给雍帝安置,也算给他个事做。
两个少年是同龄人,想来能玩到一起。
当然,偶尔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雍帝不满地嘟囔道:“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段泣人如其名,虚弱得很,大半时间都窝在房里养生,极为无趣。”
要说雍帝单纯,没有野心,但关键问题上撒起谎来,也是不带眨眼的。
这是他第一次阳奉阴违,违逆母后的意思,早就想好了说辞。
太后吩咐道:“那便叫御医随时留意着,免得出岔子。”
印象中那个质子很是孱弱,寡言,倒是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说是樾国国主最宠爱的儿子,偏偏又取个那样的名字……
太后对无关的皇家秘辛不感兴趣,很快抛开,想到一件往事,难得露出点笑意:“邈儿,小时候你还把人家当作小姑娘,记得么?”
不记得!也不想听!
雍帝顿时面红耳赤,抬袖掩住脸,嚷嚷:“母后,别提了,羞煞儿臣也!”
这是他毕生的黑历史,过不去的坎儿!
太后止住话头,说道:“行了,你玩儿去吧。”
雍帝再度躬身施礼,离开御书房。
心腹嬷嬷看着小皇帝意气风发的身影,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这孩子的确被天家养出来一身贵气。
可到底……
她咬咬牙,顾不得太后的心结,和禁忌,低声说道:“太后娘娘,十八年了,是时候……”
如履薄冰十八年,如今大权在握,还不能喘口气么?
“哀家心里有数。”太后瞳孔颤了颤,厉喝:“出去。”
心腹嬷嬷红着眼缓缓退下。
其实,主子也是害怕吧,才会逃避,好歹有个念想。
就连她一个下人也不敢想,主子最惦念的,还在不在。
太后静静端坐在宽大的御座上,眉眼间显出疲惫和倦意,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瞬间翻涌,咆哮着想要个出口。
可是,还不到时候。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早已没了当一个母亲的资格。
太后眼神恢复冷硬,哪怕在人后,她也不允许自己有这般矫情作态。
有事红颜祸水,无事牝鸡司晨。
男人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最是可笑。
要她姜世音还政,她偏不。
雍帝憋着一股气走远,呼呼喘气,终于想起少了点什么。
猛地停住脚,身后的宫人们反应迅速地站稳,没有摔成一团。
“也不知道陈定那小子死哪去了?居然好些日子没给朕传来段泣的惨状!朕要鸽子!”
没有鸽子,没有乐子!
臻臻的死鱼眼木木的翻个白眼。
还能去哪,不是在青楼,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
取出小纸条写上:死哪去了?再不干活就调你回来当太监总管。
绑在鸽子脚腕子上,放飞。
“陛下玩够了就接段质子回来,瞒不了多久的。”
“母后还会为了一个质子惩罚朕不成?”雍帝满不在乎地哼哼:“能瞒多久是多久,方能消朕的心头之气!”
臻臻忍不住好奇:“段质子究竟怎么得罪陛下了?难不成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就心生嫉妒?
雍帝立刻炸毛:“漂亮?那也叫漂亮?臻臻,你是真没吃过好东西啊!”
臻臻:“哦。”
也不知道他脸红个什么劲?
榔头村。
太阳渐渐下山,大家带着洗干净的衣服,有说有笑,各回各家。
姜家门前,曹庆花跟个木墩子似的死活赖在那里,怎么都不肯走。
蔡老太早就骂累了,拉着姜二回屋里,房门紧闭,曹大嫂已经不见踪影。
看到姜昉,曹庆花猛地跳起来,冲上前嘶喊道:“姜昉!你害得我好惨啊!你二叔要是休了我,你就得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