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油腻男孩姜家宝
“这还不简单?!”
大家你一件我一件,七手八脚把盆里的衣服瓜分完毕,没抢到的差点吵起来。
段玖蹲在空空的木盆边,有点懵逼。
孩子还不懂,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直接!
姜昉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怎么也是从拥有“亚洲四大邪术”的时代过来的,谁还没点改头换面的神奇技术了?
“你说我要是想办法把胎记给盖住,再化妆来个大变样,就跟易容似的,段玖还能认出我吗?”
器灵秒回:“你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你,你别不信。”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姜昉那颗死灰复燃想跑路的心瞬间被掐了一半。
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段玖,如果哪天我面目全非,跟现在很不一样,你还认得出我吗?”
段玖蹲地上,歪歪头,目光里是纯纯的疑惑:“面目全非,是被剁成肉酱还是挫骨扬灰?”
“当我没问。”
黑茶果然没有正常人的脑子。
每人一件洗得那叫一个快,木盆很快堆满。
段玖搬的时候差点闪到腰,可比来的时候沉多了。
姜昉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段玖苦逼地咬牙硬撑,身后是大娘小媳妇依依不舍的视线。
她们纷纷扼腕叹息,造孽哦!谪仙般的人儿被姜昉这么一坨牛粪给玷污了!
又丑又泼嫁不出去还有这样的福报?
“小段啊,下次你来洗衣,我还来!”
段玖脚下一个踉跄。
回去的路上走走停停,姜昉觉得自己还是很迁就段玖的。
孩子太虚了怎么办?
那就走慢点好了。
他休息的时候她都没叭叭。
段玖实在难受,放下木盆,脸色苍白地喘息着。
姜昉寻思人家一身伤,自己还让他干粗活,是有点不厚道。
“伤口很疼吗?”她摸了摸段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
段玖撇开头,眼底闪过讥嘲,眸色阴阴。
骨骼无时无刻不在痛,身上那些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孩子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姜昉难得起了一丝愧疚,抓住段玖的手腕把脉。
咦,脉象似乎有点不对劲……
正想仔细查探下,段玖就跟触电似的甩开姜昉的手,一副被吃豆腐的羞恼样儿。
趁机乱摸,想拉小手,没门!
段玖抱着木盆吭哧吭哧继续往前走。
姜昉眯了眯眼,这小登西,身上还有其它秘密。
回到家,罗慧娘惊讶道:“洗得这么快?”
姜昉:“对啊,毕竟用脸洗的。”
段玖冷哼,难怪母夜叉给他擦汗,原来是让他出卖色相!
罗慧娘当女儿说笑,抖开一件衣服,看了看,夸道:“不错,洗得还挺干净。”
段玖又哼哼,姜昉大气地挥挥手:“以后我们老姜家的衣服,都被你包了。”
“哼!”就知道没好事。
突然,一股猪油香飘过来。
姜昉鼻头耸动,用力吸了吸,有些陶醉:“今日有肉吃?”
姜小妹抱着一捆树枝进来,撇嘴说:“姜家宝回来了。”
姜家宝,姜家的香火独苗苗,蔡老太的心尖肉,平时在县里的学堂念书寄宿,半个月回家一次。
“奶奶让二叔去割了一斤五花肉。”
这么多人才一斤?
难怪姜小妹兴致不高了。
可能是罗慧娘答应了进山采药,蔡老太心情好,破例让段玖也一起吃饭。
等到饭菜上桌,事实证明姜昉想得还是太少。
就姜家这么穷酸,在饭桌上居然还有等级之分。
一斤五花肉,切成薄片,铺在喷香的白米饭上,基本全都给了姜二和姜家宝。
姜家宝念书成绩怎么样未知,看那人头猪脑的样子也不像智商高的。
蔡老太和曹庆花这个劳苦功高的香火之母,美滋滋吃着青椒炒油渣拌白粥。
再看看自己这一家子面前,好家伙,规格如山体滑坡。
一碗冒着一点点油花子的……肉汤?
刷锅水吧这是!
还有硬得能当凶器的馍馍和散发着苦涩气味的野菜团子,姜昉灵魂出窍了一半。
姜昉“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几个意思啊?”
蔡老太打了个激灵,差点被粥呛到。
罗慧娘忙说:“阿昉,快吃,都要凉了……”
一旁的段玖立马来了精神,满眼写着“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姜昉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质问道:“明明家里的收入大头是姜……我爹在县城做工的工钱!你给他妻儿吃这个,我爹知道吗?”
姜二咽下嘴里的肉,清咳了下,训斥道:“咋跟你奶奶说话的?没大没小!回头我肯定让大哥教你啥叫孝敬长辈!”
其实说到这个,蔡老太还是有点心虚的。
老大回家的时候,蔡老太会意思意思做点好的给他看,一走马上原形毕露。
连生三个赔钱货的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吃好的?
可现在被当众质问,蔡老太有些下不来台,梗着脖子说:“家里的钱都是我说了算!钱是你爹孝敬我的,我爱咋用就咋用!”
姜家宝油乎乎的嘴一张:“就是!奶奶就喜欢我,不喜欢你们家,全都是赔钱货!”
姜昉一时分不清他和五花肉谁更油腻。
“阿昉,你还好意思计较这点五花肉?你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五花肉吗?”曹庆花眼珠转了转,说道:“娘啊,我们家宝在学堂……”
蔡老太气呼呼的,正要找回场子,一听宝贝金孙课业重费脑子要加餐,二话不说摸出一把铜板,塞到姜家宝手里。
曹庆花得意看向大嫂,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罗慧娘心思全在姜昉身上,都没搭理她。
姜昉都要气笑了。
罗慧娘愚孝又卑微,觉得没生出儿子,愧对老姜家,所以从不跟姜大抱怨这些,也拦着女儿告状。
姜家宝今年十岁,有着跟这个家里完全违和的虚胖身材,同龄的姜小妹就是颗豆芽菜。
罗慧娘一味的忍让,就换来这?
以前怎样姜昉管不着,现在她来了,那就别想继续这么下去。
姜昉冷笑,道理说不通,就用拳头说话。
手抓住桌沿,她没得吃,那就把桌子掀翻,都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