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霍霖发难

可出奇的是，现场文武百官，除了彻底炸锅以外，大部分人竟然都隐隐有种期待的感觉。

陈羽转念一想，内心便有了明悟。

都察院的职权一大，确实让百官都忍不住心生敬畏。

行为处事都担心被都察院抓到把柄。

这也就逼得他们在站队的时候，被逼得无奈的都只能靠楚鸿昆近一些。

不止如此，马敬在当左都御使的时候，他的行为风格陈羽还是知道的。

贪得无厌的家伙，靠这个职位，金我银珠宝和女人不知道捞了多少。

而且还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达到了毫无底线的程度。

现在如果能够让都察院的职权给降回来，那么，对百官来说，是一件好事。

至少，都察院以后未必能再如曾经那么嚣张，也不用再时常有那么多进贡了，更不用担心自己哪天被都察院请去喝茶而毫无反抗之力。

一切，都多了很多缓和的余地。

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狠。

陈羽都忍不住惊叹，霍霖这一刀捅得太深。

因为这招不仅有利于他自己，也有利于楚鸿昆手底下除都察院以外的一切官员。

哪怕他们是楚鸿昆的人，可并不代表不受都察院的盘剥，不少一直以来，在马敬的压迫下，都苦不堪言。

只是相对霍霖、三公的人而言，要上一些罢了。

而霍霖、三公分管的属下们，也一直是敢怒不敢言，若非都察院不敢做得太过份，同时霍霖、三公也一直让他们隐忍，他们早就炸了。

现在，机会来了，霍霖终于出手，他们怎么可能不期待？

刹那间，陈羽闻到了一股血雨腥风的味道。

紧随霍霖之后，三公也当即上前奏报。

“太子太师叶少恩！”

“太子太傅赵子敬！”

“太子太保黄儒生！”

三人自报职位和名字之后，齐声道：

“老臣向皇上启奏，请皇上将都察院的品阶和权限恢复原位！”

瞬间全场震惊。

三公一同启奏的事倒不是少见，他们三人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

顶多有时候只是一人发言，其他两个附和就是。

可现在他们三人不仅一同启奏，而且启奏前还同时报出职位与姓名。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这是在体现事情的严重性与严肃性。

刹那间，往日笑眯眯的，总是谈笑风生的三个老家伙，突然间身上就涌出一股惊天的压迫感，让现场百官都心惊肉跳。

三公之职，自古以来，大多都是虚职。

虽然官阶很高，都是正一品，可基本只负责在东宫教教皇子读书写字。

可大轩王朝这一代的三公，因为他们能力卓越，又老谋深算，办事又妥当，两代先皇都不断的给他们加职加责，以至于他们手中的权力日渐扩大。

这里面有能力原因，也有借他们之手抗衡楚、霍的原因。

总之，做为三分天下的势力之一，三公的实力是相当恐怖的，远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说主管户部这个财政大权，光是一个锦衣卫，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更别说三公还管着工部这个大肥差，还管着国家教育机关，桃李遍天下，门生故吏数不胜数，整个朝堂之上，和整个大轩，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出自他们名下。

其情报系统可以轻松吊打楚、霍两家联手。

这一刻，三公一齐启奏，哪怕是楚鸿昆，也瞬间变了颜色。

他知道，霍霖与三公，看来是真的正式联合起来了。

这让他心中极度不爽，忍不住暗骂马敬这狗东西王八蛋。

他真恨不得把马敬的狗皮给扒了喂狗。

都察院好不容易顺风顺水坐到了仅次于中书省的位置，结果硬是被他给玩到了雷池边缘。

原本靠着都察院，顶多再有十年时间，就足够可以收复下大部分文武百官，再此期间只要再控制住三公的锦衣卫，拿下霍霖的部分大将与兵马。

到那时，就可以正式改朝换代了。

可偏偏一手好牌被马敬这狗杂碎打得稀烂。

哪怕是冀王不发飙，他也非把马敬千刀万剐不可。

现在逼得霍霖与三公已经公然联合起来，人家不仅要都察院左都御吏的位置，甚至就连都察院的等级都要划归回去。

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因为就连他也察觉到文武百官，在听到要降都察院的官阶权限时，一个个态度都出现了变化。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甚至有了危机感。

关键无论是霍霖还是三公，他们手里都有强大的武力，都有兵权，根本不能玩掀桌子那一套。

这让楚鸿昆脸色难至极。

只是脸色再难看，该说话也要说话。

在三公启奏完之后，他立即道：“老臣认为不妥！”

他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霍霖与三公。

“老臣以为，都察院自从升阶以来，不仅更好的完成着它的使命，而且还使朝堂上下，吏治清顿，风气大好，文武百官们也都更加勤政尽职了。”

“这说明都察院的升阶是正确的。更何况，当初还是霍相与三公一道跟老臣向皇上奏请的升阶，现在又突然反悔，这就更不妥了。朝令夕改，可不是治国之道，霍相，你说呢？”

霍霖对于楚鸿昆这套说辞早就有了预料。

他就知道这老东西会拿自己当初的话来堵自己的嘴。

不过，既然今天开炮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收回去？

“楚相说的是，朝令夕改绝对不是治国之道，可难道知错不改，就是长治久安之法了吗？楚相说，都察院自升阶以来，朝堂上下吏治清顿，风气大好，文武百官更加勤政尽职？恕老臣愚昧，并未看到。”

“老臣看到的，只是都察院的堂堂左都御使，竟然能够做出与其子奸杀王妃的荒谬大事。就这样的都察院，他真的能使吏治清顿吗？真的能够让百官更勤政尽职吗？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刹那间，交锋开始了。

霍霖一开口，就直命要害，杀机显露。

朝堂上气氛刹那间达到了巅峰。

然而，霍霖的发飙还没结束，他转过头盯着楚鸿昆。

“楚相，请您告诉我，是得要嚣张跋扈到什么地步，才能连当着冀王的面奸杀王妃的事都做得出来？若是都察院还是以前的二品顶络官阶，若是都察院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职权，能做出这种有辱皇威的事吗？”

“楚相，请告诉我，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天下人要怎么笑话我们大轩王朝，要怎么笑话我大轩的皇室！你让皇上，你让皇室的颜面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