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收服李喜年

离开冀王府，陈羽心中稍松了一些。

他这一趟来最大的目的是让冀王活着，他怕冀王悲愤过度，歇斯底里之下，把马敬父子折磨死后便自尽。

只要冀王活着，以他的能力，定然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皇上，现在回哪儿？”一旁的李喜年恭敬的问道。

陈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李喜年，你觉得楚相国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喜年瞬间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没想到皇上会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这让他脊背有点儿发凉。

他好歹也在深宫当了多年老太监了，知道这是皇上对自己的试探。

可是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说楚相国是国家栋梁，皇上会不会找借口把自己调走？

虽然皇上只是个傀儡皇帝，可是再傀儡他也是皇帝，要想决定自己这个小太监的命运还是能做到的。

可如果侮辱楚相国，说他是一个奸臣，那回头会不会被楚相国知道，那自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李喜年有些急了。

他感觉到了一股刺背的杀机，让他全身汗毛都开始倒竖起来。

他知道，皇上这是要逼他站队了。

见他额头在冒汗，陈羽也没有催他。

他知道李喜年这种人物内心的矛盾。

如果可以，他谁也不想得罪，但内心又对于权势极度渴望，最好能够在不得罪任何人的情况下，又深得有权势的一方的恩宠，飞黄腾达。

可显然，天底下没有这种好事。

要想有所得，就必须要冒险。

对于自己贴身太监的内官监，陈羽必须要牢牢把握在手里。

而内官监管事这个职务就显得无比重要，如果他内心不坚定，不愿意站在自己这里，那就绝对不能重用。

这就要看李喜年到底是想搏一搏站在自己这边，还是想当个怂狗，不敢得罪楚鸿昆他们这些权臣了。

又或者是夹在中间当一个墙头草。

李喜年此刻内心也很是矛盾，不断算计着。

他知道皇上在等他。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加肯定，这是皇帝上试探，也是决定着皇帝未来对待自己的态度。

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眼中露出一抹光芒，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奴才认为，楚相国是一个奸臣，大大的奸臣！”

这一声奸臣掷地有声。

这让陈羽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个李喜年不简单啊。

在他看来，这个李喜年多半会选择一个圆滑的角度来回答，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那样，陈羽自然不会为难他，可也注定不可能重用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墙头草。

可眼下，李喜这一番话，可就等于是将他的性命彻底拿捏在自己手中了，而且也是坚定的选择了站在自己这边。

他能做出这个选择，有两个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是个好太监，太监的任务就是服务皇上，而不是权臣，他只想做好份内之事，伺候好皇上即可。

第二种可能，他从自己的试探中闻到了一丝野心的味道，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从自己这个傀儡皇帝还要去试探他就能看出，自己这个傀儡皇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能。

这就意味着，自己这个皇帝未必是没有未来的。

那么，他李喜年或许就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要坚定的站在皇帝身边，等未来皇帝翻身之日，也将是他李喜年翻身之日。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已经深合了陈羽的心。

“哈哈哈，李喜年快起来吧，相国可是咱们大轩的栋梁重臣，可不许说他坏话。快起来吧，下不为例，知道吗？”

说着，陈羽亲自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这一下把李喜年吓得差点儿软倒在地。

他心中先是懵了一下，毕竟皇帝竟然在否定他的投诚。

可紧接着陈羽的亲自搀扶却让他心脏砰砰狂跳。

他知道，自己投对了，更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皇帝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赌对了！

“皇上您折煞奴才了，奴才何德何能，让皇上亲自搀扶。奴才知罪了，奴才向皇上保证，从今以后，不再说楚相国一句坏话。”

说着，他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陈羽笑着点点头。

这是一种默契。

他这三个响头，再加上他口中的那一句保证，就说明他从此以后，将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也将唯自己的命令是从。

“嗯，现在朕要去教仿司了，你随朕走一趟吧！”

“奴才遵旨！”

李喜年恭敬无比。

他现在越想越发惊叹。

他忽然间对于身边这个皇帝的手段，甚至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明明是皇帝对自己的一种试探和诏安，可是哪怕自己想背叛皇上，回头跟楚相国告密，也根本无密可告。

自己去告密就不可能说楚相国的坏话。

不说他坏话，那就表明自己已经显露了心思，说明自己不是站在皇上那边的，那皇上轻松就可以顺着自己的话走。

而事实的结果也是如此，哪怕自己说了楚相国的坏话，皇上也把话圆了回来，把楚相国说成是栋梁。

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怎么去告密？根本找不到皇上的一点儿把柄。

可如果说了楚相国坏话，再去找楚相国告密，这不是找死吗？

整个过程，不动声色，滴水不露，让人无处着力，却又不得不一步步按着皇上设计的路子走。

“天呐，难道……皇上真的是一个城府之君，他是在韬光养晦吗？他会真的全面信任我吗？”

两人一路向着教坊司行去，身后三百死士穿着卫甲相随，总算让陈羽这个皇帝有了些皇帝的气势。

教坊司位于皇宫的东南角位置。

共有八宫十二院。

教坊司隶属礼部，负责庆典及迎接贵宾演奏乐曲事务，但其本质就是官方妓院，里面拥有众多乐师和女乐。

这些女乐们，其实大都是官妓。

看皇上竟然要来这种地方，李喜年有些傻眼。

刚站到门口，就能闻到一阵阵浓郁的胭脂气，还有里面传来的一阵阵的调笑声。

只不过，这里并不很热闹，偶尔有部分人来往。

李喜年忍不住问道。

“皇上，您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