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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光下的湖边

沈淮把车开飙到120码,满脑子都是周姐说的那句,“小江开车去的,说是自己有驾照。”

他知道江忆在国内考过驾照,但也知道她几乎都没有开过车。不知道江忆去的路线,只知道目的地。

到冯遥店里,对方冲他摆摆手,“你来这么快干嘛,小姑娘还没到呢。”

“到你这儿的包裹你不负责送吗?”

沈淮的语气不太好。

“等着还是回去找找?”

沈淮没理他直接重新启动车辆原路返回,他待江忆走过那条路所以猜测她大概率会从那边过来。

这次开的速度极慢,方便看到过往那个的车辆。

江忆没有直接去拿包裹的地方,她买了花想再去墓园看看爸爸。

卖花的时候看到有卖玫瑰的,顺便买了一支。

沈淮大学毕业的那年夏天她背着所有人去他的学校,因为他的大学戒备森严,她进不去。

在门口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快中午的时候沈淮跟一个女生一起走出校门。

耀眼的一身军绿色,手里的红玫瑰格外耀眼。

身边的那个穿着学士服的女孩也晓得明媚。

她看了看手里寡淡的百合,轻声说,“毕业快乐。”

那天江忆看着沈淮带着女孩一起进了家里,红玫瑰被放置在窗台的位置。

她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但那个时候她就不太能觉得痛。难过的时候反而会更想表现得开心。

这支玫瑰她是想送给自己,她没有过一支属于自己的红玫瑰。

到墓园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太阳也是一天最浓的时候。

她开的实在不熟练,只能用很慢的速度行进。

江宁远的墓碑上一九是干干净净,她放的那本笔记被套着塑封袋放在上面。

她记得自己没有塑封,因为原本也就是想让它慢慢被侵蚀最后消失。记起沈淮说过这里有专人来打扫,但是自己一路走过来没有见到一个人,其他的墓碑也远没有爸爸的整洁干净。

或许是有人来祭拜爸爸吗?

她拿出口袋的纸张,撕下半张纸,写下【谢谢您来打扫击败我爸爸,或许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把这张纸放在笔记本的塑封袋里面,正面朝上。她太想知道爸爸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想试试。

最后把花放在墓前,这次她也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

江忆启动车辆准备去拿包裹。

阳光正浓烈,她没有戴墨镜,眼被太阳光直射的睁不开眼。

回去的路上有一个大拐弯,江忆刻意把速度放的更慢,靠在右边慢慢走。

身后的黑车里男人的声音异常阴险,“试试,给沈淮个警告。如果不是,更无所谓死活。”

江忆觉得车辆被猛烈的撞击,这个车因为太老旧所以没有安全气囊。

撞击过后江忆隐约看到黑车一闪而过,隐约看到车牌号是上次跟沈淮被带走坐的那辆车。

江忆觉得头晕目眩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打开车门。被撞的位置是车的后门,显然不是冲着要她命来的。

头上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伸手摸了摸,是血,借着车面的镜子看见脸左侧的伤口涌着血,应该是后面的玻璃破碎飞溅到前面。鼻子上重重的淤青是刚刚撞击到方向盘留下的。

江忆觉得晕乎乎的,也不怎么感受的到疼痛。

车后面的轮胎已经凹陷进去,车门也摇摇欲坠几下后掉下来。

她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休息,脑子里一团浆糊。

意识到车子不能再开,今天恐怕不能再去拿包裹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回拨了早上打来的电话。

冯遥接的很快。

“不好意思...有点突发状况,我今天过不去了。”

江忆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你现在在哪儿?”

她听到电话里的人在询问。

“不好意思,我再去的时候跟您联系。”

说完对面没有回应,拿到眼前一看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全部都灭了。站起身来把它举到更高的地方才隐隐有一格亮了。

叹了口气,眼神捕捉到放在驾驶座前的玫瑰已经破败了。果然不配玫瑰的人靠近玫瑰,玫瑰也会快速枯萎。

打开车门把玫瑰碎片尽数捡出来,在地上挖了个小坑埋进去。

沈淮接到冯遥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另一条路上徘徊好几圈了。

“喂。”

“好像出什么事了,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来不了了。问她在哪儿也不说。”

“知道了。”

沈淮立刻给田天打了电话,连续拨了好几次才接通。

“沈队。”

“江忆回去没?”

田天在营里转了一圈给了否定的回答。

沈淮思考片刻,打了方向盘去了另一个方向。

江忆在路边拦车,过往的车辆本来就不多。驻足的也只有两辆车,但是看她不是本地人无一例外都不愿意载她。

这里暴乱很普遍。人人自危。

她又试着发动车辆,屡屡失败。

呆坐在车里,只觉得身心俱疲,特别想睡觉。这几天她觉得自己情绪波动太大,早上擅自加了两片药。

所以现在情绪异常麻木,身体的痛感也不强。

沈淮赶到的时候只见被撞得变形的车,没有见到人影。

他沿着去湖边的路,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夜幕已经爬上天空,沈淮的声音贯穿整个树林,穿过小路,他看到躺在沙滩上的江忆。

冲过去的时候江忆还在睡着,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是人谁的极其安稳。

江忆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看着天空醒了醒神坐起来。

一下对上沈淮的眼。

“我是没睡醒吗?”

“你梦到了我了?”

沈淮睡眼惺忪的江忆认真的问。

“嗯。不过不是什么好梦。”她如是说。

“那是我的问题。”

沈淮回应着顺势侧着身子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江忆的后背的大片血迹格外扎眼。

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江忆慢慢恢复意识,但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让她觉得大脑轻飘飘的。

“是我让你痛苦了,所以我甘愿受着比多几倍的痛,只要你好过。”

是啊,她眼神那么真挚,说的也那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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