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主动招惹

最终她没有接听，任由手机在那里响。

直到自动挂断。

很快手机就弹了一条短信进来：下来，别逼我上去找你。

卓尔抿唇。

她知道这一刻终究会来的。

虽然她此时此刻不太想面对郑疏安，可她很清楚，若是自己今天不下去，那么以他的性格，就一定会亲自上来。

届时还要当着绵绵的面。

而眼下，不是父女相认的好时机，更不是他带走绵绵的时候。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下去面对。

最终卓尔咬了咬唇，对绵绵道，“绵绵，你在家乖乖看会儿电视，妈妈下去办点事就回来，可以吗？”

绵绵看着她，说了一声好。

卓尔冲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跟绵绵相处多久，但只要一想到郑疏安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便也意味着她们母女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关好门，下了楼。

不远处郑疏安的奔驰停在了那里。

与黑夜融为一体。

带着肃穆的气息。

卓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

轻轻一拉后驾驶，便上了车。

里面黑漆漆的，却能感觉到郑疏安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正在直直的打量着她。

卓尔心里更加闷闷的。

但她依然转头大胆的与他对视，语句清晰，“我承认我骗了你，但之前跟你说的也并非全是假的。我怀她的时候确实差点没保住，后来我直接放弃了我的学业，一直在家里休养了几个月才勉强保住她。”

此时，车里气氛寂静。

卓尔看不清楚郑疏安此时是个什么神情，但不用想也知道很差。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就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逼近她，“卓尔，我问了你两次，可你都没有跟我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我误打误撞看到了那个孩子，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他的手劲又增添了几分。

卓尔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但她并不打算求饶，哪怕眼泪都被挤出来了，也只是艰难的说，“因为我们本就没有关系了，所以孩子是我的，我不想因为她再和你扯上关系，就这么简单。”

“那你是不是忘了，重逢之后是你主动招惹我的？嗯？”郑疏安目光攥着她，带着不易察觉的狠厉。

卓尔当然知道。

事实上，越不想发生的，总会发生。

比如之前，也比如现在。

而就当卓尔觉得自己快因为窒息而晕厥过去的时候，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骤然得到新鲜空气，卓尔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适应，就发现了郑疏安的反常。

此时郑疏安就在她的眼前，而他的目光却越过了她看向了车窗外，眼神中带着一丝柔情。

卓尔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一僵。

她缓缓回头来，果不其然，绵绵正趴在车窗上，似乎在努力看清车子里的情形。

只可惜，车里的人可以看到她，而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等卓尔反应，郑疏安忽然伸出手就要去开门。

下一瞬，卓尔直接按住了他的手，一脸惶恐，“你要干什么？”

郑疏安冷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警告，“卓尔，你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卓尔的手就松开了。

而她的神情是从所未有的颓然，声音很低沉，“我知道。”

郑疏安却不看她，径直打开了车门。

当门打开的那瞬间，露出绵绵掩饰不住惊讶的小脸。

她愣愣的看着郑疏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父女两再次四目相对，郑疏安却镇定了很多，他甚至勾唇微微一笑，“你好。”

绵绵没说话，眨巴着眼睛，依然直直的看着他。

这时，卓尔也从车里走了出来，她冲绵绵招了招手，“绵绵，妈妈在这里。”

绵绵见到卓尔，立即朝她扑到她的怀中。

卓尔将她从怀里轻轻退出几分，然后对她说，“绵绵，爸爸想见见你，所以来找你了。”

本以为绵绵会表现的很惊喜。

结果却是，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卓尔措手不及，连忙抱住女儿，“怎么了？你不是想见爸爸么？怎么还哭了。”

绵绵却不听，而是一个劲的嚷嚷，“我不要爸爸，不要爸爸，我只要跟妈妈在一起。”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绵绵的哭声在这夜里显得很突兀。

饶是卓尔安抚她，她也一直在哭。

郑疏安拧着眉心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并不了解孩子，以为都是乖巧懂事的，包括在看到绵绵那一个瞬间，他都这么以为。

可现在这种场面，他除了觉得很陌生，更多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绵绵已经在卓尔的安抚下情绪稳定下来。

只是一直趴在她的怀中，不愿去看郑疏安。

卓尔叹息了一声，她回头看向他，“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她才五岁，需要时间消化。”

郑疏安看着绵绵，最终嗯了一声。

而就在卓尔抱着绵绵打算走的时候，忽然听到郑疏安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卓尔脚步一停。

下一秒，卓尔回头，一字一句的说，“沈舒绵。”

紧随其后她就补充道，“跟她外婆一个姓。为了她，我妈和卓文涛彻底决裂了，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受苦，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治好她的原因。”

郑疏安神色不明。

许久，才说了句，“这个名字......很好听。”

卓尔没答，抱着绵绵进去了。

是夜。

会所里，郑疏安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着，昏暗的灯光掩映在他的脸上，显得莫名的孤寂。

杨允谦赶来的时候，郑疏安已经差不多喝完了一整瓶红酒。

可他没有丝毫醉意。

他吩咐老板去拿酒，杨允谦见势不妙，连忙阻止，“哥，好好地怎么喝上了呢，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跟我说说，别一个人喝闷酒成吗？”

闻言，郑疏安喝酒的动作停下。

他眸光扫了他一眼，却不言语。

其实杨允谦看着他，内心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