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汤姆#183;庞巴迪

站在原地仔细观望了一圈四周的景色，确认前方至少从表面上没有任何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生命安全的动植物之后，佛罗多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带着他们来到这座小丘的道路又再度出现在山的北边。

不过，他们没走多久就发现这条路一直往右偏，很明显的是通往柳条河谷：这可不是他们想要去的地方。彼此间进行了一段热烈的相互讨论之后，大家一致同意离开这条道路，一齐向北走寻找合适的山谷或是林间小道找到出路。

据梅里所说，北边的森林相比于这里可算是要容易对付的多，不管是森林枝叶的繁茂程度，还是难缠的森林动物，对旅人们最友善的还要当属北边的河谷地。

一开始这决定似乎非常正确：众人前进的速度很不错，唯一让人有些担心的问题是每当他们看到太阳的方位时，都会有种道路持续往东方偏的感觉。不过，不久之后，树木却又开始合拢起来。怪异的是，这正是从远处看来树林开始变得稀疏的同一个位置。

随着佛罗多等人脚步愈发缓慢，他们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不必要的伤口，那是路边长满了倒刺的荆棘干的好事。也正因为荆棘的原因，本来骑着小马进入老林的霍比特人们不得不放弃骑马，转而下马在荆棘以及树丛中牵着小马一同赶路。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们往左边走，所有的植物就会纠缠在一起，让他们无法通过；只有当他们往右边走的时候，这些植物才会让步。

与此同时，刚刚还看起来阳光普照的天气在树荫时不时的遮蔽下也变得无比阴翳。有时太阳光暴晒着众人，折磨着旅人们的耐心。有时又变得漆黑一片，大家只能在枝繁叶茂的森林中摸着黑寻找正确的方向归纳路。

如此折磨的度过了两小时的旅程之后，佛罗多以及他的同伴们彻底失去了方向感，除了清楚的知道自己等人已经偏离了北方之外，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了。迫于无奈。众人只能按着一条不知道何时悄然出现的道路向东南前进，这一切似乎都在按照着森林内特殊意志在进行。他们只能别无选择的朝着森林的中心而去。

快傍晚的时候，他们又走进了一个比之前的深沟都要陡峭、深邃的地堑。之所以说这个地形是地堑，全然是因为其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自然环境所导致的。越走越陡，越走越狭窄的通道，以及随处可以闻到的恶臭气味，这都让霍比特旅人们感到生理以及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一直到所能瞧见的一处地缝暗河的小溪直流出现时，梅里才凭借着小溪的水流流向艰难判断下四周的河文程度到底是在老林内的那一片水系区域。走到小溪眼前，众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天空都被树木遮蔽的溪谷中。

循着小溪的流向艰难不行了好一阵之后，皮聘第一个发现了前方有着一片空地。在他们走到空地上之后才发现，他们所脱离的是一个陡峭的几乎如同悬崖一样的峡谷。

峡谷的尽头有着一片灿烂金色的枫叶树林，然而大家的心情已经太过疲惫了，再美的风景此刻也没法引起众人的过多赞叹了。至于空地中央，流淌着一条褐色小溪，河岸两旁长满了高大的柳树。

柳树替这条蜿蜒的小溪遮档着阳光、河中也倒着许多枯死的柳树，充塞着无数掉落的柳叶。随着柳叶飘扬，一股对于休息的渴望顿时弥漫在所有人心里。然而出于安全的考虑，佛罗多等人还是强打着精神准备先查看下四周的情况再做安排。

“大家先停一下！我终于弄明白咱们眼下的方位了！”梅里说。“不幸的是，咱们虽然赶路的里程很远，但方向却是走了个正相反的错误方向。眼前就是柳条河！好吧，我想这都是我的错。为了纠正这个错误，还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去前面侦察一下情况再定夺如何返回正确的方向去。”

说着，梅里变飞快地跑开了。兴许他也是害怕遭到同伴们对于他错误领路的阴阳怪气以及斥责吧。

不久之后，还不等佛罗多等人变得不耐烦之前，梅里变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经过了这一趟侦察行动，他发现了前方的泥土路还算结实，完全可以供大家踩在地上通过。“还有，”他说，“你们绝对猜不到我找到了什么！我在河岸边找到了一串无比鲜明的脚印，跟着那足迹，我们兴许就能找到从东边走出森林的出路了。”

“这可说不准，我亲爱的梅里。”皮聘说。“你一看到脚印很兴奋我倒也能理解，但你不应该先想想那脚印是什么人留下的么？难道那个留下脚印的陌生人，会这么好心的直接用足迹告诉你森林的出路在哪里？或许小胖说得对，这一路走来，老林里面的诡异状况已经够多了，我可不希望再亲身成为一次那些传说故事里触发森林内诡异生物的倒霉蛋。况且，你知道我们要往东走多远才会走出森林吗？”

“不清楚，这你倒是问倒我了。”梅里说。“我从来没这样走过。说实在的，我个人来说对柳条河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只要脚印的事或许是我看到出路的可能兴奋过头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只能说暂时看不出有别的脱困方法。”

既然别无选择，他们也只能把这足迹当做唯一的希望。梅里领着众人踏上他所发现的足迹。

河岸四周可谓是原始植物过于茂盛的一片地区，不少芦苇可是要比霍比特人们的身高还要高尚不少，这引起山姆等人数不尽的抱怨。唯一还算得上好消息的，则是足迹留下来的路径可算是帮了佛罗多等人避免了不少危险与麻烦。

一路上，足迹的存在帮着众人好几次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几处极度危险的沼泽以及泥潭。当有时跟着足迹来到悬崖以及高高在上难以越过的山丘河谷时，就会看见面前有着经人刻意摆放的树干或树枝搭成的简陋桥梁。

随着不断前进，酷热的天气令大家的心情也变得无比烦躁。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有着遮荫的地方，有了绿荫的庇护，暴晒带来的烦躁心情才好转很多。一进去这个区域，他们就觉得举步维艰。睡意彷佛从地面流进他们的血管中，更从空气中降落在他们的头上和眼中。

佛罗多感觉到下巴垂了下去，头也不住的点着。走在他前面的皮聘四肢着地的趴了下去。佛罗多被迫停了下来。“休息，我们需要休息一会！”他听见梅里说。“我腿已经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了。我看这柳树地下就不错，我要小睡一会儿，等睡起来再赶路吧！”

佛罗多不喜欢这种感觉。“大家先别睡啊！我们还不确定这里安不安全呢。”他大喊道。“听我说，我们一定得先走出森林才行。”此时，其他人已经彻底向脑海中的困意屈服了，没法对佛罗多地话语产生任何反应。站在旁边的山姆也开始打起呵欠，惺忪的双眼不住的眨动。

就在这时，佛罗多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突然不受控制一样变得昏昏沉沉的。

头顶上方的树干枝丫好像有神奇的魔力一样悄悄然冒出一阵迷蒙的催眠歌谣，听了歌谣，佛罗多更觉到浑身没有力气，迫切地想要在原地躺下来进入梦乡了。

他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头上有一株巨大的老柳树。

柳树看起来十分骇人，树干上长满了狰狞的树瘤，恐怖的疤痕也同样在他暴露在地面部分的树根上显得无比引人注意，如同狞笑的大嘴，配合着枝丫的移动发出伊呀声。在明亮天空衬托下飘扬的落叶让佛罗多觉得十分晕眩，脚步一个踉跄就仰天在草地上躺了下来。

梅里和皮聘似乎也受到了柳树的催眠，两个人变得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脑袋，头靠着柳树干躺下来。

树干上的裂缝悄然无声的张开，让两人在它怀中沉睡。不等疲惫的霍比特人们做出挣扎的动作，梅里和皮聘不约而同的闭上眼，跟随着耳边催眠用的摇篮曲睡着了。他们在这魔咒的笼罩下不再坚持，在灰色的老柳树脚下沉沉睡去。

佛罗多躺在地上，和一波波袭来的睡意不断搏斗；最后勉强挣扎着再度站起身。他突然对冰凉的溪水有了强烈的渴望。“山姆，山姆，”他结巴的说。“我要用溪水洗洗脸，我的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他神智不清的走到老树靠河的那边，跨过那些盘根错节、如同毒蛇一般伸入水中饥渴啜饮的树根。他找了条树根坐下来，将滚烫的小脚放进冰凉的褐色溪水中，就这样靠着树干突然睡着了。

山姆坐下来，抓着脑袋，拼命的打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这股突如其来出现的睡意令他本能地感到怀疑和担心。“这阵睡意，来的有古怪！”他滴咕着说。“我不喜欢这棵大树。我觉得他很可疑。这棵树好像一直在对我们唱催眠曲！这样不行！”

他奋力站起身，蹒跚的走去察看小马的情形。他发现有两匹马已经跑离了小径，正好赶上将它们牵回另外两匹马的身边。此时，他突然听见了两个声音，那阵大声的像是有人落水一样的哗啦声，这一下子把山姆吓醒了。

他急忙冲到河岸边。佛罗多就坐在水里面，有根粗大的树根正把他往水里压，但他毫无抵抗之意。山姆一把抓住他的外套，死命的将他从树根下拉出，拖到岸上去。历劫余生的佛罗多几乎立刻就醒了过来，不停的呕吐和咳嗽。

“山姆，快帮我看看我全身上下没受伤吧！”他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诅咒那个该死的树妖怪！都是他害得我掉进水里的。我可以感觉的到！全是它一扭动树藤，就把我压到水里去了！”

“佛罗多先生，你又在说梦话了！我可没看到什么树怪。”山姆说。“如果你想睡觉就不应该坐在那种地方。”

“其他人怎么样了？”佛罗多慌乱的问。“他们一切情况还好吧？”

他们立刻绕到树的另一边去，山姆这才知道刚刚听见的伊呀声是什么。皮聘消失了。他刚刚躺的那个裂隙阖了起来，把他完全吞了进去。向来调皮的梅里被困在一处看起来十分阴暗的树缝之内，他的上半身整个都被树缝遮挡住了，只剩下两只脚露在外面不住的挣扎。

佛罗多和山姆飞奔过去敲打着皮聘刚刚躺着休息的地方，试图将消失的伙伴拯救出来，然后又试着撬开咬住梅里的可怕裂缝。然而这两次尝试都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该死的森林，怎么到处都是危险！”佛罗多狂乱的大喊。“该死的老林，我一辈子都要诅咒你。我真希望我们现在都还在溪谷地！”他用尽全身力气，使劲踹了树干一脚。

这股泄愤似的力量在身形无比高大的树干面前显得不值一提，除了些许晃动之外自然是一点作用都没起，树叶晃动着、呢喃着，似乎在嘲笑着两人徒劳无功的努力。

“佛罗多先生，你带斧头了么？我们可以尝试着使用斧头砍树来将梅里先生救出来啊！”山姆问。

“啊！！我手头只有一把小手斧，或许它砍倒些纤细的树枝当柴火还行，但对这么一个体积庞大的柳树，或许我们根本没法指望它奏效。”佛罗多说，“要对付这种大树实在派不上用场。”

“等等，我有办法了！柴火，柴火，我们需要找些柴火过来！”山姆一听到柴火立刻想到新的点子。“我们可以点火来烧树！”

“或许吧，”佛罗多怀疑的说。“但也有可能把皮聘给活活烤熟。”

“无论如何，我认为我们都必须要行动起来，先让这棵树感受到我们的厉害。”山姆激动的说。“我们要让行动告诉他，倘若他不放人，我们就一直捣乱下去让他不得安生！”他立刻跑回马匹旁，带回两个火绒盒和一柄手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