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火光

自打频繁提起魔多遭到神行客批评之后，未免无谓招致敌人过来的霍比特人们也算是就此长了个心眼，不再过多的提起魔多以及其余可能会令那些黑马骑士以及他们邪恶帮凶们察觉感应到的词汇了。

然而没了这些旅行中必有得聊天话题，对于未来都有些担忧的佛罗多等人不自觉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刚刚神行客的警告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警钟，让他们不自觉地思考其在眼下的状况下是否谈论别的话题也能像刚刚谈论魔多一样何时。

很显然，除非了下次神行客主动开口询问些必要的事情，否则佛罗多和他的小伙伴是准备非必要先不说话了。

这不光是出于他们自己的自律，主要还有他们也看出了自打快走到风云顶这片如神行客自己所说的危机四伏的区域，作为自己一行人向导的神行客便压力倍增地时常紧皱着眉头，一边带路一边时常侧着耳朵聆听四面八方是否有敌人靠近的声响。

为了不给压力过大的神行客填麻烦，善解人意的霍比特人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多生事端。

当他们靠近小径的南端时已经中午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沐浴在十月苍白阳光下的灰绿色斜堤。它像是座桥一样的通往山丘的北坡。

没有过多的犹豫，走到这里，无论是为了趁着太阳还未落下的太阳光照明，还是说四周危机四伏慢一步都有可能会招来敌人的窥伺与袭击，众人都必须迈出那一步开始向风云顶进发。

当然了，佛罗多还是希望他们在向风云顶进发时四周不会有过多的其他敌人，因为那时他们或许会重演比尔博和索林等矮人孤山远征队当年在迷雾山脉附近被敌人包围的危机窘境。附近的山丘上没有任何移动的东西。即使甘道夫就在附近，他们也没注意到任何应该是那位灰袍巫师留下的迹象或是记号。

在风云顶的西坡上，他们发现了一个有遮蔽的凹坑，出于保护行李的需要，体力消耗最多的皮聘和山姆当即停了下来，他们两个这些需要负责停在原地看守行李，顺便这也是为了让他俩好好休息。其它三个人则继续进发。

经过半个小时的攀爬之后，神行客领着佛罗多梅里成功登上了风云顶的顶峰，不得不说，登顶还是很累人的，至少佛罗多在中途便不止一次地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跟山姆梅里他们俩一样留在西坡上看行李。

山顶果然有一圈石造建筑的痕迹，上面盖满了累积多年的绿草。石圈中间有一堆破碎的岩石。它们外表焦黑，似乎被烈火烘烤过。与此同时，山顶上也没有像西坡或是半山腰一样长满过多的杂草，凡是杂草附近，都有烈火灼烧的痕迹。而佛罗多费时费事逛了一圈下来，都没找到任何人为留下来的记号。

三人站在石圈边，发现的确可以看见四野的景象。风云顶下便是奔驰四方的大道，沿途还能依稀看见通往夏尔与雄鹿地的烈酒河。沿着道路往东看，他们就看见了迷雾山脉。更远处则是一片白雾蒙蒙的山脉，更后则是在云间闪烁的白色山峰。

“呼，这一路爬上来可真不容易呐！”梅里说。“说真的，风云顶的顶峰也没有那么美妙的风景嘛。四周一片光秃秃的，倘若甘道夫来过这儿，也不怪他没有在这里过多逗留，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呆的。”

“不见得，”神行客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周。“即使他比我们晚到布理一两天，也很有可能先赶到这里来，虽然他是一位巫师，但相信我，倘若他需要的话，他优秀的骑马技术甚至能让一匹平庸的小马跑出比许多骏马还恐怖的速度。”他突然间低头察看着石堆顶上的一块岩石。

看得出来，那块石头事先放置的位置很是神妙，倘若不留心观察绝对注意不到那块石头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但如果仔细靠近它，又可以发现这块石头显然避开了风云顶其它石块一样被火灼烧的命运。“最近有人碰过这石头，”他说。“你们看看，能不能在这石头上看出点什么？或许，这就是甘道夫给咱们留下来的记号。”

佛罗多在石头的底部看到了一些刮痕。

“看起来似乎是一横，一点，然后又三横，”他说。

“左边的刮痕可能是代表甘道夫缩写的符文，只是旁边的三划不清楚，”神行客说。“虽然我不能确定，但只能说我们只能期望于这是甘道夫留下来的用符文撰写的一个微型记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使用符文的可不止甘道夫这样的巫师，通常来说，经常行走于荒野的游侠们彼此间通信交流或是必要时留下暗号时也会使用各自的符文体系。”

“假设是甘道夫留的，这会是什么意思？”梅里问。

“我看看，我最多只能翻译出来一个大概的意思。”神行客回答，“这代表的是‘甘三’；也就是说甘道夫十月三号的时候来过这里，大约是三天前。如果这真是甘道夫留给我们的记号，那实在不算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他刻印这点符文时感觉行迹匆忙，除了那些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黑马骑士，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匆忙刻下符文暗号便匆匆离去了。接下来的旅程，我们需要小心点了。”

“真希望有什么办法确认这是他留的，内容并不重要，”佛罗多说。“不管他在前面还是后面，知道他已经上路了让人安心许多。”

“或许吧，”神行客说。“在我看来，我相信他曾经到过这里，遇到了危险。这里有烧灼的痕迹，我刚刚忽然想到三天前夜里的诡异光芒。我猜他是在山顶遭到了攻击，但最后的结果我就无法得知了。他已经不在此地，我们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尽快抵达瑞文戴尔。”

“瑞文戴尔还有多远？”梅里有些心累的低下了头，在这风云顶上，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令自己好好地便然下具体的方向。

“从布理往东走一天，有座遗忘旅店。我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经从那边开始度量过古道的长度，”神行客回答。“无论那条古道到底有多长，反正我掌握了我们到达那里大概地时间长短。从这边到布鲁南渡口要十二天。然而这是原先的计划，因为这个符文暗号提醒我们的缘故，我想接下来我们还是需要绕开大道走小路，，我推测至少还要两星期。”

“两星期！”佛罗多说。“这会不会有些太长了些，你不是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吗。”

“的确，你说的没错，我们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了。”神行客说。

他们沉默的站在山顶的南端。在这个彷佛与一切隔绝的地方，佛罗多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走投无路和危险的意义。

面对一路以来的危险，佛罗多本能地升起一股对于美好家乡——那个平和与世无争的夏尔地怀念与卷恋。然后，习惯性站在风云顶上往夏尔方向看去的他突然间发现大道上有两块黑影正缓缓的往西走，定睛一看，他又发现了有另外三个黑点正往西和他们会合。他低呼一声，紧抓住神行客的手臂。

“神行客，快看！那有几个黑袍人在回合呐！”他往下指去。

神行客立刻趴了下去，跟着将佛罗多拉了下来。一旁的梅里在经过那么多危险事件后也十分机警地一同趴地观望。

“怎么一回事？”他低声问道。

“我不确定，但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情。。”神行客回答。

他们缓缓把头抬起，从石圈间的缺口往外看。天色已经渐渐灰暗，从东方飘来的云朵遮住了正在西沉的太阳。站在风云顶上的众人都能看到那几个黑袍人在移动，然而因为距离的原因，再仔细看清对方的样貌便不太行了，那种堪比猎鹰般遥远且精准的视力，早已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不过，有种感觉告诉他们，那几个黑影就是一直紧追不舍的黑骑士。

“没错，”神行客算是点点头验证了大家的猜想。“敌人接近了！”

因为这个悬念，神行客当即领着佛罗多两人往下走，他们准备前往西坡处找山姆和皮聘两个看守行李的同伴会合。山姆和皮聘也没有闲着。他们花时间将附近的区域逛了个遍。

他们前往附近山泉水打水地时候，还瞧见了最近几天刚刚留下的脚印。两人也在凹坑内找到了营火和匆忙扎营的痕迹。坑洞边缘有几块落下的岩石，山姆在岩石后面找到了一些整齐堆放的柴火。

“这是甘道夫留下的痕迹么？我想在这附近扎营一定是他的风格。”他对皮聘说。“从柴火堆放的样子看来，这处营火的主人应当还是准备再回来的。。”

神行客对这发现大感兴趣。“我刚刚真该留下来亲自检查这块区域，”他边说边迫不及待的走到山泉旁检查脚印。

“果然和我担心的一样，”他走回来说。“山姆和皮聘踩乱了该处的脚印，现在变得难以分辨。最近有其他的游侠来过此处，绝对不是什么甘道夫留下来的脚印。不过，附近也有几个不是游侠的足迹。至少有一组是在一两天之前由沉重的靴子所造成的事实上，眼下我也只能看出好几个不同靴子的脚印。”他停了片刻，双眉紧锁的思考着。

哈比人脑中全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了披着披风、穿着靴子的骑士身影。如果那些骑士已经来过这里，神行客最好赶快带他们走。尤其是梅里，一听到那些黑袍人，便眼睛瞪得大大，不敢看漏任何一个角落，生怕敌人随时冲出来。

“神行客先生，我觉得我们该赶紧撤离此地了？”他不耐烦的问道。“天色已经晚了，你不是说附近有游侠存在么，在弄清楚他们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之前，我想还是先不要和他们碰面为妙。”

“没错，我们必须要马上决定该怎么做，”神行客抬头打量着天色和气候。“这么说吧，山姆，”他最后说，“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在天黑之前能够赶到什么别的地方去。至少我们可以暂时在这里躲一躲，四周的地形对我们太不利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到时候我们可没法赶着黑夜前进。”

“这些骑士们看得见吗？”梅里说。“佛罗多曾经说过他们好像都不用眼睛看而是用鼻子嗅。至少我感觉在白天的时候是这样。可是，当你发现他们的时候，却立刻叫我们趴下来，而且你现在还说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可能会被发现。”

“我想我们在山顶时表现得还不够谨慎。”神行客说。“我当时一心只想要找到甘道夫留下的痕迹，可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山顶那么久的时间实在太显眼了。黑骑士的马看得见，我们在布理学到的教训告诉我们，黑骑士可以指使人类和其它的动物来当他们的耳目更何况，尽管不知道原理，但是甘道夫曾经告诉过我那枚魔戒可能会对这些黑马骑士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难道我们真的无路可逃了吗？”佛罗多慌乱的看着四周。“我一动就会被发现和追杀！如果我留下来，还会吸引他们过来！”

神行客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切都还有希望，”他说。“你并不孤独。我们可以把这里准备好的柴火当做前人给我们的暗示。烈焰有时候可以作为我们的有力工具，尤其是对方倘若是那些黑马骑士，那他们畏惧火焰与光明的习惯或许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难以忍受的天敌。在荒野中，火焰是我们的朋友。来吧，大家都过来帮帮忙，我们还需要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升起足够的火把才行。”

“或许吧，”山姆滴咕道。“除了大喊大叫之外，这也是另一个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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