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天火大劫数

珉州知府衙门。

沈承天与三位提督在后花园内享受晚宴和伶人曼妙的舞姿。

突然，天空划过数团明亮的火光，将清幽的后花园映照得如同白昼，接着猛烈的爆炸声波扩散，一声巨响几乎震破了耳膜。

“天火，天火，天火！！！”

场面陷入慌乱，有些吓破了胆子的家仆直接扯着嗓子吼叫。

天火降临，世间必有大灾降世。

这是记载在千百年史书上，和印刻在所有人脑子里的记忆，凡是天灾都具有特定的预兆。而天火降临就恰恰代表世间将会出现大灾祸。

天火降下的时候，见势不妙的三位提督很默契地跳进了后花园的池水里。沈承天虽然也被吓得不轻，但好歹控制了内心的恐惧，等天火降下后，他赶忙派人去池水里捞人。

索性三位提督溺水的时间很短，只是呛了几口水。沈承天派人送三位提督回去休息，自己则打起精神，派遣府上的官差前去组织救火。这个时候珉州城一片混乱，正是需要整顿的时候，否则就是他的失职。

“大人，很奇怪，天火烧的都是马凌的赌坊等产业，其他居民房屋都没有事。”第一时间探查完情况的马都头急速回来报告。

“哦？还有这样的事？”

沈承天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随即带着官差匆匆赶了出去。

那马凌的赌坊烧不烧无所谓，但金库一定不能有事，金库里有他这么多年在任期间的积蓄，都是自己以后致仕的养老钱，可千万不能出任何事。

……

“到底是天火，还是人祸？”

“要是天火，就是贼老天不公，要是人祸，我誓杀汝！”

流金阁边的街道上，马凌疯狂咆哮，双腿瘫软，气得快昏厥过去。

在他的面前，流金阁被大火席卷，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了断壁残桓。不仅仅是流金阁，白云赌坊和其他产业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白天刚刚经历了一番血洗，晚上赌坊就被莫名其妙烧毁，对马凌来说就是双重打击。

而且这实在太离奇了。

根据许多目击证人所说，那火是从天而降，正巧降在他的赌坊，其他房屋什么事都没有，似乎是专门针对他们血冥帮的。

这……完全不敢相信。

难道是老天爷发了雷霆之怒，这是要专门灭杀他们血冥帮吗？

当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人们就会下意识将之归结于鬼神，珉州城许多人已经相信这天火是神灵所为，血冥帮的所作所为导致天怒人怨，才出现了老天爷专门惩戒血冥帮的事情。

相信这个说法的民众不在少数。

此刻血冥帮在民众的眼里已经成了最大的恶势力，连老天爷都要惩罚的势力，不是邪恶无比还是什么？

随着珉州府官差到来后，火势被渐渐扑灭，只剩下一些烧焦的木材。

马凌转过头扫了眼血冥帮的下属，强撑着双重打击，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现在血冥帮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只要他还活着，血冥帮就还有重振的机会。

沈承天率领官差检查了一遍金库，发现金库完好无缺后，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接着他又坐着马车赶到流金阁，找到正在搜罗残部的马凌，不给对方任何诉苦的机会，直截了当提出了要求。

“我不管你怀疑谁导致了这次惨剧，我只要你将金库保护好，并且不要露出太大的目标，等照镜司离开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马凌刚想说出的话又憋了回去。

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关心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利益。金库里有他们存放的银子，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而自己的产业，就算被烧得精光，他们也不觉得丝毫可惜，因为这与他们没有关系。

“大人，金库我们自然义不容辞，但此事也应该彻查，我不相信是所谓的天火导致，这一定是有人策划的。”马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说道。

沈承天见状，面色瞬间呈青色，色厉内荏道：“马凌，你敢跟本官讨价还价！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你的损失我们可以从金库里给你拨款。但你记清楚，要是金库里的银子出事，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马凌连忙低头，没敢反驳沈承天的话，算是答应了。

沈承天接着放缓语气，晓之以情道：“目光看得长远一些，等那件事情过去，珉州还不是我们新政派说了算。还有你可知照镜司一直在盯着你，今日你许多帮众在街上乱窜，全部被照镜司斩杀，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体会吧？”

马凌猛地抬起头，眼神出现了惊惧。

照镜司是什么机构，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漕帮李天龙那么惧怕照镜司就知道，这一定是个不好惹的势力。血冥帮跟漕帮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照镜司能抓李天龙，自然就能把他血冥帮拿捏的死死的。

“是，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你明白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老老实实在金库边守着，离白银大劫案还有一天，后天就是结束期，介时我看吴淳怎么交代！”

两人细谈后，沈承天重新坐上马车巡视珉州城，因为刚刚马都头来报，珉州最大的酒楼——宴宾楼也发生了火灾，他得亲自去看看。

官差们走后，马凌看着满脸颓丧的血冥帮帮众，突然扬天大笑起来。

有个头目上前问：“帮主何故发笑啊？”

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帮主最气愤、最痛苦，怎么会扬天大笑？难道是帮主受了太大的刺激，得了癫狂病？

马凌一扫颓废道：“兄弟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暗地里的敌人以为将我们的产业烧掉，我们血冥帮就完了，真是痴人说梦！”

“先不说我们还有金库，里面还有二百五十多万两银子，到时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重新将产业开起来，甚至会比之前更加兴隆。”

“其次，我已经与范府达成了交易，过几日就要被授予珉州守城军指挥使，介时我们血冥帮就摆脱了黑帮身份，正式步入官身，你们到时候都有官职。”

“所以这火烧得好啊！不破不立，我们血冥帮就要大兴啦！”

帮众们闻言，面面相觑，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帮主飞黄腾达，他们这些帮众自然也能鸡犬升天，捞个一官半职，这下半辈子就有奔头了。

“兄弟们，跟着我马凌，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马凌振臂一呼，帮众们也跟着响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