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远洋回乡
远航邮轮錠泊的时候,天边披下一片绯红的霞彩,鸥鸟嘤嘤低呜,中国的海是最具有国际特色的海,因为她承载着一个源远流长民族的悲欢,多少纯粹的英魂沉入大海,讴歌激荡了几个世纪。
“披上狐毛肩巾吧!”男人拧了拧手中土黄色方形的旅行包,嘱咐身旁的女人。
“离家两年半了,中国的海西沉的夕阳中变得沉重了,我们到家了,健,咱们的腾洋这个时候应该上毕业班了,学业紧张呢,不知道又长个子了吗?就要见上面了,怪紧张的。”
“母亲都是一个样子的,淑娅,我考虑着你们母子也该选个方式团圆,希望这对腾洋的工作不会难做……”
“梓剑,都由着孩子的想法,他若不想留学,就让他陪着妈妈吧!”
“我会好好跟他谈一谈的。”
女人拉着一个22英寸雕着孔雀翎羽的行旅箱,一上了岸,就停下来整了整身上的披肩。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褂,兵色羊毛衫,他的黑色皮鞋停下来了,回身,伸出手去,“海风依旧潮湿,冷吗?”
女人把手给了男人,“澳大利亚的海湾住得惯了……”
她拉着拉杆箱随男人走了。
“离开码头,搭辆计程车就到家了。”
“快着,是诶!”
“妈,家里没苹果?”
“早上一渣完最后一杯梨子苹果汁,没剩下了。”
“我到街上买几个。”
“去吧,把菜都洗好了吧!”
“晾着,洗好菜了,妈!”
“带包盐、一瓶醋回来吧!”
“妈,今晚平安夜。”
“苹果涨价了吧?”
“涨了。裹着包装盒的苹果一个十元。”
“溜达了记得上超市把盐、醋买回家。”
“诶,记住了,复旦理工学院的学生会提着一整箱的苹果到街上卖……”
“学生也有生意经了。”
“走勒!”
“姑姑,小区荡燕里街道办一旁那家文具店知道吗?给我带支水笔回吧!”
“水笔?”
“是勒!”
“家里是怎么回事,我出趟门,你跟奶奶都丢三落四地四处交代带东西回来。”
“好啦,举手之劳,谢谢姑姑啦!”
“好啦,好啦!”景姝说着,只带着那个紫金色的零钱包踩着拖鞋出了门。
“奶奶,姑姑又不换鞋了。”
“就由她随着性子吧!唉。”苏妈妈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做出几道好吃的菜,儿子快三年不回家里了,他最爱吃我做的菜。苏妈妈自己嘀咕着。
“奶奶,爸爸跟妈妈出去海外经商去了,那一年我才刚刚考上重点高中,我知道他们望子成龙,对我有所期待,可我真的不想出国留学,我认为中国的教育虽然不落窠臼,呆板地灌输知识给我们,我小聪明那么多,还是在其中游刃有余的嘛!”
“好,好!”苏妈妈出来到桌案前提走那一筐鸡蛋,“我乐意伺候我的孙儿,你若在中国待得比较习惯,就坦白跟你爸爸说,他要找你做功课哩,自己现在想想怎么说。”
“奶奶,海外适合去闯,我认为以我现在下的功夫,将来我一定是个做学问有所成就的学者,那个时候,再到海外去游说我的哲学,才是强者干的事业。”
“哦,哲学,孩子,奶奶对你的哲学不求甚解,但奶奶支持你。”
腾洋蹭蹭苏妈妈的衣兜,说,“奶奶,爸爸做学问吗?”
“爸爸早晚忙着做易拉宝的广告生意,推广新媒体,广告与哲学?你自己跟爸爸谈吧!”苏妈妈又端来一个打蛋器,进了厨房。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叮,叮咚——”
“奶奶,姑姑忘记带钥匙了,我去开门!”
“看看谁回家了。”苏妈妈心里想着儿子。
腾洋开了门,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睛酷似学者的中年人,留着一点点带着男人味的胡子,就愣着了。
身后,那个女人窜出男人的腋下,看见了腾洋,就明媚、慈祥地笑了,放下了拉杆箱,向前拥住了腾洋,“孩子,是妈妈啊!”
“妈——妈妈——”
“梓剑,是剑儿吗?”苏妈妈在围巾上擦了擦手走出来了。
“哦,我想的是你们,真的回家了,快进来,腾洋,招待妈妈进来,愣着做什么?”
“妈妈!快进来。”腾洋拉开了门。
“在餐桌前摆着作业本呢,怎么样,学期末了,高考有信心吗?”苏梓剑打量着腾洋摆满一桌的课本和作业。
“今天的作业剩下一篇论文呢,姑姑帮我买水笔回家了就开始写……”
苏梓剑翻翻作业本,“想好主题了吗?”
“没有。”腾洋扰扰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