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一辆蓝色小轿，水雾淼淼，一个穿着工制服的工人手执水枪，他上下清洗着这辆小车。白色间蓝的房子，青色蜿蜒向远方的公路。

汤姆走上前去，正迎上水龙头，喷得衣袖和鞋都湿了。

执喷雾水枪的工人摘下面罩，“洗车呢，快闪开！”

汤姆躲了几步，又绕过水枪来到他的身边，“有工作吗，伙计！”

“什么？”

“我打零工。”

“哦！”

男人又摘下面具，关掉水龙头，上下打量了汤姆，“你是哪里人啊？”

“我从远镇来的。”

“不巧，正要招一个象我这样子的洗车工，兰经理正在里面沏茶呢，你自己进去跟他说。”

“谢谢你，好心人。”

“哦！”

汤姆得到允许，踱步进了洗车场地前的大门，几张整齐的办公桌，一樽温泉流水池前，一块茶桌与沙发，男人手执一张广告单，又一支手端着茶壶。

汤姆踱步上前，男人才举目，“哪位！”

“我来问问工作的，经理。”

男人审视了半晌，“好，坐吧！”

男人端过一个杯子，给汤姆满上一杯，“你找那个岗位的工作？”

“洗车工！”

“好，我们正缺一个这样的小伙子，我看你健朗，那就留下吧！”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叫我兰经理就好了。”

“好！”

“我们包午餐和晚餐，明天7点50分就到公司打卡上班。”

“请问，我现在能先拿点吃的吗？”

“什么？”

“我是说，香饼还是瓜果，我和我几位朋友已经饿得几天不吃饭了。”

兰经理想了想，指指喷泉左侧的香台，“那里，你自己去取吧！”

汤姆顺着手势去看，看见一座古色古香的香案前，摆放着瓜果和香糖。汤姆谨慎又感恩地望望香台，“我真的可以吗？”

“去吧，没事，让人事给你录录指纹，明天来报道！”

“指纹？”

“是的，先去拿瓜果吧！”

汤姆颔首离了座，向香台去。

兰经理起身向身后的办公室，向一清秀女职员交代了几句，姑娘离了座，拿来一个粉色塑料袋子，向兰经理致意，就走到香案去。

“你好！”姑娘看汤姆收拾着沉甸甸的瓜果。“这个给你，装上吧！”

“好，谢谢你！”

“我叫尤蔸，是人事，你随我去录下指纹！”

尤蔸说着，帮汤姆装点了瓜果，汤姆随她身后。

录上打卡指纹。离开公司，汤姆往那家咖啡屋走去。

大家都在那儿聚着呢，等着汤姆回来。

穿过绿意黯然的林荫，跺过几个太阳伞，汤姆来到蓝海洋咖啡屋，有点霓虹，晴天里的灯光闪闪，屋子里几位客人安静坐着品咖啡、谈言笑、论家常。

汤姆提着很多瓜果，推了那扇门进来，扫视四座，找伙伴。

“汤姆，汤姆！在这儿呢……”是上官秀在招手。

“大伙儿，我回来了。”

“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