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冬雪兑去。客舍青青舍柳新。

马修叮嘱汤姆，又不忘拍拍他的肩头。

“昔日你浣纱提水，掠鱼捕兽，亦是跟随菱盈左右，本你最知菱盈心性，你该同我一起上路，但是，这时候队列里就你一个劳动力，把你留下来洗车你可有怨念？”

“王上！”汤姆闻言，随即单膝跪下，抱了拳颔首，随即起身，因这是在异域，“照顾大家的伙食，公主已踏三尺深的皑雪奔赴人家集市……我留下来卖点力为大家挣点伙食的零用钱那都是应该的……”

马修轻扶起汤姆抱拳的手，“不应多礼，在星球他乡，互相照看才是，你去挣伙食的钱我们亦不敢偷懒……这巍峨的大厦、五街三弄……找着菱盈是分分钟的事……”

“诺！”

汤姆朝雕栏玉砌的海岸走去了。亦是挥手回眸。

马修领着上官与焕叔久久凝望。

他踏上了码头，坐了客船靠岸，还须走过三条街。

路过一家汤圆店，糯米香气久久飘来，汤姆不禁肚子咕咕叫唤。

脚下不听使唤地走进了这家汤圆店。

店面女主人还在和面粉，她穿着粉灰面料绣几朵红色黄花的，粉嘟嘟的手沾满了面粉，“客官……”店主人擦擦围巾手帕出来了。

“糯米糕，可以来一碗吗？”

“当然，客官，您快请坐，来一碗汤圆啰！”

店内设施古色古香，颇有清明两朝时节的复古风范。

汤姆乜乜眼睫，拉开一块木雕桌椅，坐下来了。

店主人碗起一壶汤圆，就丢进滚滚的热汤里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碗汤圆出锅了。汤姆正在乜斜着眼睛闭目养神，老板娘端了这碗汤圆上桌，“客官，外面的气候微转凉，您快乘热吃吧！”

汤姆端起汤勺，舀起了一个汤圆，囫囵吞枣地吃下了。糯米的清香沁鼻芬芳。

一连吃了三口汤圆，汤姆端详小店，端详还在和面的店主人，“老板娘，能跟您请教就近的海鲜市场生意如何么？”

“这一带九街十一弄，都是古早味的小吃餐点，好了，走过民生路之后，你就抵达海鲜贩卖市场了，到那里打听、打听，自是有你想要的答案。”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您啊！”

汤姆吃过了最后一勺汤圆，就起了身，正要踏步离开店去，老板娘叫住了他，“客官，你还没有买单呢！”

“哦！”汤姆掏了掏裤兜，掏出了几个银币，那是洛兰星球上博物馆收藏的货币。

老板娘接过去，点了点，“少五分钱，不过没关系，够了。”

看到老板娘颔首，汤姆也是意犹未尽地咽下那一口汤圆，等着灯光依旧霓虹灿烂，他才起了座，踏步离开了汤圆店。

是的，没错，汤姆在洗车之余，还想自己干点附业。捕鱼晒晒海鲜什么的。

海鲜摊位上每个人都很忙，买家讨价还价、卖家端秤掌渔。

汤姆走过了十几个摊位，也没有找着一个可以讨教的卖家。索性，他离开了鱼贩市场。

青色的公路，洒点零落的雨。一片新绿。

汤姆踏步上去，离开家园，卯足劲儿在这儿扎地生根，等候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