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姑侄俩随谭孜墨进入了大厅。
清晨的日光如水倾泻下来,谭很客气地招待两人入了座,殷商中规中矩地坐在案上,小脚头还未及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桌案的茶几与饼干。
小家伙舔了舔舌头,几顿饭只以牙膏充饥,闻着小麦的香味胃口中不禁翻山排海……
谭孜墨把几个饼干与海苔放置殷商的手中,对殷砚道,“殷砚姑娘,桌案上我沏了壶金骏眉,这壶是热开水,你自己满上一杯,厨房在楼中楼层上,我随即去下两碗汤面给你们洗洗尘……”
“麻烦先生了,还要您亲自下厨……”
“这幢楼层中就住着我一个人,你以为雇佣与丫鬟能断料我的清闲?”
“不敢打扰先生清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若住下,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哦?”
“不妨姑娘猜忌,我在这间休闲6、7把十年,候的正是外交与牦崖人氏!”
“哦,先生怎么就料得此间我与我的侄儿会求助于此?”
“天意、缘分,天时地利人和之缘故也!”
“不敢应天文、地理,先生,您要知道,人际匆忙,人之来去也都有个际缘……”
“您随意坐着,我去去就过来……”
谭孜墨看了看客厅的发条古钟,时间已近日午,若这个时候下了碗面,随即就开午饭了,不如就把午餐都做下来吧!
谭孜墨回首望客厅,见姑侄俩正端详手中的饼干与茶几,她们愿意端起来随便吃点、喝点,真是太好了。
谭孜墨进到了厨房。
菜是昨天下午自己出了门到集市采购的。
木瓜、芹菜、豆腐、黄翅鱼……谭随即下了白米饭,不一会儿功夫,宫保鸡丁、鱼翅豆腐汤、黄瓜卤红烧肉、芹菜稻子菇……午饭下齐了。
在楼中楼的用餐休闲小阁间,谭孜墨陆续把几道菜上齐了,又盛满三碗米饭,这才准备下楼邀这姑侄俩上楼来吃饭。
谭孜墨下了楼,见一地的瓜子壳。
黑瓜子很香,殷商很爱吃,殷砚规矩地掰了许多瓜子壳在桌案上,她只把瓜子仁给侄子吃,地上的瓜子壳有的还有仁肉,都是殷商淘气掰了一地。
“这孩子多大了,不上私塾吗?”
“殷商过完这个月就满五周岁了,正是旷了课从陶子私塾跟我出来来到这儿的……”
“一路上辛苦了,殷砚姑娘,真是苦了殷商这孩子了,快随我上楼梯去吧!”
“您下好面了?”
“当然请客啊,殷砚姑娘,时间已近日午,我下了午饭,我这自个也跟着你们一起填饱肚子的。”
“谭眸——您真是我见过最最好的好人。”
“能有幸接待牦崖的圣姑、圣童——乃我谭孜墨三生有幸!”
“你!”只见殷砚定了定神色。
“牦崖的琪琳娅、班得瑞乃服饰的真宗,我其间说燕尾服您不惊不岔,正是圣姑琪琳娅也!”
“谭眸先生,燕尾服乃19世纪的服饰,今天23世纪,您再跟我们谈这款男装,我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更承蒙于您的厚情款待,您是位好人,谭眸先生!”
“殷砚姑娘,此间饭香飘香,飘满了阁楼,您是去与留都随你的意,你既有意摇乌篷船过桃源之溪洞远涉这繁荣、纷杂的尘世——想必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只是,你们身上的行李、伙食已丢失了,在这里跋涉,却也需要有个栖身之所……”
扑通——殷砚摁着侄子的肩膀两人在谭孜墨的跟前跪了下来。
殷砚一抹鼻涕,动容地说,“谭贵人,你的瓜子与香茶已解我们的饥肠辘辘,我与我的侄子实际不敢多有打扰……”
“留下来吧,孩子,跪礼这是不必要的啊!”
谭孜墨说着,就上前搀扶起了姑侄二人。
姑娘家硬是死搭着膝盖头不起来。
“姑娘有何难处?”
“求先生救救牦崖吧!”
“这说来话长——”
谭孜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本着接待驿都文明的心理与心情,此间事情没那么简单啊,这位跋涉桃源之境而来的殷砚姑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殷砚身为牦崖的圣姑,此时却只抹着眼泪,谭孜墨一头雾水。
但他心里想着的是担虑饭菜凉了。
在谭的再三规劝下,殷砚才肯携着殷商起了身,两人随谭孜墨上楼梯来到了茶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