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那怎么行?
厉泽衍红着眼眶,上前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送他回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身体不对。”
顾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气息,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她睁开眼,布满猩红的眼底一片清明。
“不是这样的,我之前亲自给他做过检查,除了他受过伤的脑子,别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问题。阿衍,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不是说是突发的吗?”
顾轻轻深吸口气,解释道:“任何疾病都有诱因,包括突发。一定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否则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心梗?”
厉泽衍面色阴沉。
这点,他之前也有所怀疑。
他正要开口,电话响了起来。
他松开顾轻轻,接起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宋伟的声音:“衍少,我看了监控,是秦友亮。跟先生进书房谈话的人,是他。”
厉泽衍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报警,马上。”
他紧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蚀骨的寒意。
那凌冽的威压铺天盖地,在场所有人都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次,他绝不会再让人姓秦的逃脱!
…………
医院,太平间。
大门推开,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顾轻轻打了个寒颤,盛满雾气的眸子清明几分。
她跟这个舅舅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她不能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几个同行的医护人员已经拿出试管抽血采样。
顾轻轻拿出银针,在厉振兴心脏、咽喉等部位各刺了几针,观察着……
等到一行人从太平间出去的时候,老太太也到了。
“儿子,我的儿……”
看着推床上冰冷的尸体,老太太老泪纵横,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众人将老太太送进抢救室,顾轻轻也跟着进去帮忙。
厉家所有人都来了,乌泱泱地堆在抢救室门口,不是双目无神地发呆,就是垂头丧气地抹泪。
整个厉家,仿佛在一夕之间完全呈现出颓势和灰败。
厉泽衍深眸微眯。
如果秦友亮的目标是借着厉振兴的死,让厉家陷入万劫不复,那么他的第一步已经达到。
但他不会让他成功,绝不!
…………
VIP病房。
韩冰轻轻地推门进去,附在韩硕耳边低语两句。
韩硕正在给月亮妈妈削苹果,闻言手指一抖,险些割到手:“心梗死了?厉振兴?”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冰,一时间连旁边半躺着的月亮妈妈都忘了。
韩冰欲言又止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月亮妈妈刚端起的水杯,“咣当”落在地上:“厉振兴死了?就是轻轻那个舅舅?”
韩硕回过神来,连忙安抚道:“是,你别担心,人上了年纪……”
他的话没说完,月亮妈妈已经翻身而起:“不,不会的,我要去看看。”
她还在输液,一动手背上的针管就开始回血,韩硕急忙按住她:“您别动,我去看看。现在厉家那边,肯定很多人在。”
月亮妈妈愣住,厉家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不得而知,而那些人是不是都包藏祸心也不得而知?
她冷静下来,重新靠坐会床上,眼圈泛红,嗫嚅着唇瓣:“他……是个好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韩硕替她掖好被子:“恩,轻轻他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他也觉得蹊跷,他明明才见过厉振兴,身强体健,精神矍铄。
……
紧张的抢救后,老太太被送到病房。
老人家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血压升高,只要醒了就没有大碍。
顾轻轻和厉泽衍从病房出来,刘主任刚好将厉振兴的血检报告送了过来:“没有任何异常,全都符合标准,更没有任何毒素成分。当然,也不排除是死亡时间太长,导致药物已经代谢挥发。”
毕竟,他们送来的时候,厉振兴已经死亡一个小时。
顾轻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面色冷沉:“我还是觉得不可能。”
她看向厉泽衍,目光坚定:“我想尸检。”
她是医生,不是法医,没有权利也不够专业。
厉泽衍也觉得有这个必要,可还没等他点头,一旁的厉泽城就抢先道:“不行,我不同意。”
他抹了把泪,哽咽道:“父亲已经不幸遇害,我们不能再让他死无全尸。尸检是什么?那是亵渎遗体。既然你们已经有怀疑对象,那就报警把他抓起来审,一定能审出来。”
厉泽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落在顾轻轻身上:“你是不是想看看他的心脏?”
顾轻轻点点头:“有些药物可以短暂麻痹心脏,造成心梗死亡的假象,但这种情况和人因为情绪激动愤怒导致的突发性心梗所呈现出来的心脏状态,是完全不同的。”
这话很浅白,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
但厉泽城还是反对道:“不管是药物还是受刺激,肯定都是那个人搞的鬼,你们要折磨就去折磨他,折磨父亲的遗体干什么?”
厉泽衍目光冰冷,落在他身上如有实质:“如果你能让警察把人抓起来直接定罪,那就不用尸检了!”
他的语气冷冽,寒气肆意流淌在空气中。
厉泽城面色一白:“那怎么行?警察抓人定罪都是将证据的。”
他话音落下,原本还准备帮腔不让尸检的几个厉家人,瞬间就缩了回去。
气死人这种话,根本就定不了罪。
如果是下毒或者动手,那么就能让姓秦的以命抵命了。
秦友亮想要报复厉家的事情,刚才厉泽衍已经给他们讲了些,即便只是皮毛不涉及核心,但也足够让所有人震惊担忧了。
走廊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道理都明白,但不让死者入土为安,还要开膛破肚的决定,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同意。
吧嗒——
病房的门打开,红姨扶着颤巍巍的老太太,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