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混不吝的小杂毛
“会不会是被猫叼走了?”
“你家猫能叼走那么大的一块猪肝啊?我看就是被人偷了。”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王荣这边,谁都没往竹匾那边看,就连江畔自己也没注意到,而且那围墙后面是片菜地,真要有人从那里偷猪肝,踮个脚尖就能够到。
“娘,地里有脚印。”围墙后面传来李有德的声音。
“大哥,小偷是往东面去了。”紧接着李有成喊道。
李有志拿了个锄头就往外走,“敢偷我家猪肉,我要打断他的腿!”
江畔也没阻止,只叮嘱说别闹出人命,桃源村就这么大,还都是熟面孔。那小偷就算拿回去了,也藏不住的。
“剩下的还有谁家要买不?”江畔喊道。
见没有人应答,江畔就让王荣帮着一起把猪肉抬进屋里去了,外面太阳大,可经不住暴晒。
“亲家公,今天有劳你了。”江畔拿出十文钱。
“算了,都是亲戚。”王荣推辞的话刚说完,一只手立刻伸过来把钱拿走了。
冯氏斜了王荣,穷杀猪的装什么阔绰。
“他手里不沾钱,都是我替他收着。”冯氏笑呵呵的说道。
王荣叹了声,也没说什么。
“娘!人抓到了!”外面李有礼激动的喊道。
原本买了肉准备离开的村民又都回来了,谁不爱凑热闹啊。
“这人谁啊,怎么没见过?”
“我瞧着怎么像是周家村的周枭啊?”
“还别说,真是他,你看他的右手,断了两指,就是他。”
江畔看着被老大和老二架在中间的男人,二十出头,浑身脏兮兮的,面对别人的议论非但不觉得羞愧,反而一脸笑嘻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
冯氏反感说:“我呸,还真是周枭,这扫把星怎么跑这儿来偷了?”
厨房里。
秀秀扒在窗户上兴奋喊:“二婶,你快过来,贼抓到了,是你们村子的人。”
“谁啊?”王桃花正在炒菜,顾不上看。
“我听他们说叫周枭。”
“砰!”
王桃花手里的葫芦瓢砸在了地上。
周梅从耗儿手里把头发拽回来,听到声响瞥了眼王桃花,“咱家可就那一个葫芦瓢了,你就不能小心点?”
王桃花忙拾起葫芦瓢,低着头一声不吭。
“不就是一点猪肝嘛,你家这么大头猪,我拿一点怎么了?有必要那么小气吗?”周枭不以为然的说道,眼睛却瞥向了厨房位置。
李有志脾气暴躁,直接给了他一拳,“放你娘的臭屁,你不小气,你咋不把你家的粮食都分出去啊?”
周枭啐了一口血沫,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起来,突然,周枭挣开李有德,朝着李有志扑了过去。
李有志没有防备,刚倒地就被周枭起骑在了身上,紧接着周枭的拳头就下来了。
李有德和旁边的人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可两人谁都不是好性子,反倒越打越凶狠。
周枭的鼻子被李有志打了一拳,顿时血流不止。
“狗杂种,我他娘的弄死你!”周枭怒吼一声,突然跑到屠宰凳拿了把杀猪刀。
江畔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拉过暴怒中的李有志,转身冲周枭厉声叱道:“把刀放下!”
这一刻,江畔手里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她的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羸弱,但是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甚至平静到近乎冷漠,就像是一堵刀剑不入的围墙,让人无端生出惧意。
“我说,把刀放下!”江畔再次冷声叱道。
周枭敢杀人吗?
冲动之下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或许敢,但是现在被江畔这一打断,脑子清醒了,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也就散了大半。
李有成见状,抓起旁边的板凳就朝周枭的胳膊砸了过去。
周枭胳膊发出“咔嚓”的响声,匕首掉应声掉落。
瞅准机会,李有德立刻扑上去将周枭压在地上。
周枭挣扎了两下,发现动弹不得,索性放弃了。
王荣吓得赶紧把杀猪刀都收了起来,想到刚才周枭差点用他的杀猪刀杀了女婿,王荣就气不打一处来。
“周枭你是魔怔了吗?为了块猪肝你居然连人都敢杀,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为你娘想想啊,唉,你真是无药可救啊你!”王荣摇头愤怒的骂道。
冯氏拍着胸口,“还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抓着人送官去。”
“送官?行啊,送官之前你们王家和李家也别想好过。”周枭疼的脸上都是汗,但是那股戾气却丝毫不减。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李有志做势就要是去揍人。
“住手!”江畔叱道,用力扯了把李有志,指着屋里,“你给我进屋去。”
李有志不甘心,“娘!”
“进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李有礼悄悄扯了扯李有志的衣服,“二哥进去吧,别惹娘生气了。”
等李有志进屋之后,江畔道:“让他走。”
周枭眼睛眯起,目光阴恻恻的看着江畔,明明痛的满头大汗,却突然笑了起来,“听到没有,你老娘让你放了我。”周枭得意的说道。
李有德咬牙,第一次生出了忤逆的心思,“娘,他差点杀了二弟。”
江畔深深吸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我说放了他。”
李有德怨怒的松开了周枭,生气吼道:“滚出去!”
周枭抱着胳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厨房方向,转身就走。
“等等。”江畔喊道。
周枭吊儿郎当的回头,眼里满是警惕,“大婶儿,这么快就后悔了?”
江畔提起地上的猪肝,重重的扔到周枭怀里,“下不为例。”
周枭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哼着曲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别提多嚣张。
“诸位戏也看完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江畔说着,冲院子里的村民示意道。
大家也都识相的赶紧离开了李家,刚才那一幕可把他们都给吓坏了。
“周家村怎么出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二流子。”
“唉,你说李大嫂子多么泼辣的一个人啊,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走了呢?”
“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吧,毕竟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啊。”
江畔强压下心底的怒意,转身笑道:“不好意思,让亲家看笑话了。”
王荣摇头,叹息说:“他以前也不是这性子,不知道怎么搞得,唉。”
“得了吧,我看他就是天生的坏种,除了他阿奶,你见他跟谁服软过,混不吝的小杂毛。”冯氏恶毒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