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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境内。
南侧角落挖了一个大坑,约莫两米长宽,絮絮地积了一层碧蓝的水,大约有一米深的模样。
“怎么样?”娇娇举了举自己的爪子,爱惜地舔了舔才道:“娇娇的狼爪子都快磨破一层皮了都,可真真是不容易。”
傅灵佩冷不丁轻轻拍了一掌下去:“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狼呢,小狐肆?”
“干得不错!”她点了点下巴,看了半晌又慢悠悠道:“不过……”
“不过什么?”娇娇却是个急性子。
“……有点丑……”
娇娇一个趔趄。
斜眼看去,果真是一个大泥坑。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撇过头去,毛茸茸的长尾翘得老高。
“好啦,多亏有你。”
傅灵佩深谙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原则,摸了摸娇娇软绒绒的脑袋,顺手便施了个固土诀——这个诀所有修士都会,对于在外随便挖个洞便可当做住处的修仙者来说,固土诀必不可少。
不过一会,大泥坑就镶了层黄色的边,硬邦邦的。
“脱裤子放屁。”
娇娇低声咕哝道。
待看见傅灵佩眼角眉梢都带着的欢意,不由好奇地问道:“老大,你今日心情不错呀。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跟娇娇一起乐呵乐呵。”
“……”
傅灵佩脸色不自觉绷紧,颇有些被人识破的窘境,忙不迭背过身去,先往种满了灵草的田地上施了春风化雨诀。
——赶明还是得问问丁一那有没有得用的傀儡。
看着这与她出门前长势一般无二的灵草,傅灵佩暗想。
处理完这些灵草,傅灵佩注意力便转到了这粗糙的泥坑上。
她掏出此前在冰宫得到的万年冰玉髓,一块蓝盈盈的冰玉,剔透润泽,轻轻一晃,便有釉色的水泽感透出,软软的手感犹如糯果。
内里才是真正的万年冰玉髓,一滴便抵得五六百颗极品灵石。而这么大一块,傅灵佩估摸了下,内里大约也有十来滴。
这等玉髓,若是变异冰灵根修士得了,极有大用,便是从元婴到化神的大境界也可跨过去。放到黑市拍卖,更是天价。
可惜,她周围既没有交好的冰灵根修士,更不打算放到黑市去,毕竟实力低微,不可贸然露富。她便打算舍个几滴,滴入这简陋的泥土坑里,再造出一个冰玉池。
若是能成功的话,何愁七色莲子不够。
毕竟七色莲才是当务之急,更实用。
傅灵佩灵力微吐,凝成一道细刃,一刺,冰玉便破了个小洞,手用力挤压,一滴一滴的冰玉髓便从破口而出。
一滴,两滴,三滴……
傅灵佩生怕不够,硬生生滴了六滴进去。
冰玉软糯的皮子又缓缓地合上了,破口也消失不见。傅灵佩掂了掂,又放回了玉盒封存起来,重新置入储物袋。
泥土坑内碧蓝的水,此时透出一层隐隐的莹光来,稍稍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比之冰宫那个池子,又冷上了数倍不止。
傅灵佩抽出那大半截莲藕,轻轻一弹,便入了泥土坑。
白胖胖一支,半浮半沉在水面上,憨态可掬。
傅灵佩重新施了春风化雨诀,对着这新造的“冰玉池”,落了好一阵的井泉。
看着娇娇在一旁好奇地转来转去,不放心地叮嘱道:“此物与我十分重要,可别拿去刨了吃。”
娇娇默默地收回了爪子。
看看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便携着娇娇一同又回到了客舍。
“我修炼去了。”
“你不是二十年内不能动用灵力?”傅灵佩奇道,她还记得狐九卿之言。
“之前在地道里得来的幻心石,太有用啦。”娇娇得意地摇摇尾巴,也不知是不是傅灵佩错觉,那破锣嗓难得的不刺耳了。
“以这幻心石为媒介,我可以慢慢抽取月华,恢复体内灵力。”她犹自兴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此界修士真豪迈真性情!娇娇爱得很!”
“……”
傅灵佩不由扶额。
怕是爱的那一抹露骨吧?
她轻轻摇摇头,唇间带着自己都未曾现的一抹笑,暖暖的。
还有一物未明。
傅灵佩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之前在冰宫个楼内取得的朱钗,赤色一点钗头,一道细微的半月莲标志隐在触手间。
祭炼。
此次祭炼却是极为简单,不过一会便成了。
傅灵佩看着赤色渐染,朱钗覆上了一层火曜玉的剔透感,款式简单却通透。
这——
她不禁有些呆。
一支会绾的朱钗!
各种各样或简单或复杂的髻,堕马髻、垂髻等等,只要你想,朱钗都能绾出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特意耗费珍贵的炼材,专门炼制一支会绾的朱钗来?
想到程寄海那满腔的爱意无处抒,傅灵佩不由猜测,莫非正是程寄海托人炼制了送与傅云舒的,所以那人走时并未一并带走?
不论傅灵佩内心如何翻涌,她确实得了一支了不起的朱钗!
前无古人,想必后也无来者了。
傅灵佩只得强自安慰自己,此后每日都将有多种型等待自己挑选,不必再为那脑后三千烦恼丝浪费时间。这般一想,此前的失落倒也平复了几分。
她心念一动,头上草草梳就的髻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打散了去,脑后似有一股微风盘旋,不过一瞬,一个凌云髻便梳好了,松松地垂着。
傅灵佩施了个水镜术,只见镜中女子髻松松地垂着,恰到好处的分绺衬着清冷的面上也透出了一股慵懒的妩媚感来。
她暗自点头。
确实方便了许多,也不知这半月莲徽记的炼器师,究竟是何人。
耗费如此之巨的精力来设计和炼制这样一支朱钗,只为了绾绾,也不知那女修究竟是何等之人了。
便叫你绾钗吧。
夜色如水。
傅灵佩就着屋内的热水阀好好地洗浴了次,只觉体内的疲乏也似被驱散了大半,披着绵软的里衣,重新盘腿坐到了塌上。
服了一颗离震丹,一点点蕴养着体内暗伤,浓郁的灵气滋养着她受创甚重的经脉,一直以来细碎的痛楚也缓解了许多。
一夜无话。
傅灵佩再次睁眼之时,日头已上中天。
“走吧。”她拍拍娇娇的脑袋。
门一开,便见对门之人,正斜斜地倚着门框,一只脚支棱着,似在等人。
一袭靛蓝长袍,衬得肤色更是如玉般,一丝毛孔都不见。黑沉沉,随意地扎了一绺披在身后。见是她,嘴角便咧开了一个欢快的弧度。
“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丁一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翘得老高。只见眼前之人一袭青衫隐隐,纤腰一束,却难得地梳了个复杂的髻,一绺不听话地垂在腮边,增添了几分慵懒之意。
他手指忍不住伸了出来,将那绺往耳后一别,不经意间碰到了脸颊白嫩的肌肤。
傅灵佩不由脸一红,看看左右还未有动静,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宜喜宜嗔的一双明目,透出的那股子风情,直让人看得都快酥了一般。
“这登徒子!”心内暗啐。
丁一不由道:“以后,万万不许你在旁人面前如此。”
还是面瘫脸最好。
手指轻轻碾了碾,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股柔腻,挥之不去。
“你们可真早。”秦蝶衣软糯的声音从西侧传来。
傅灵佩一愣,竟忘了留意周边,也不知她看到了没有。
“看样子沈真人倒是睡了个好觉。”丁一恍若无事地调侃道,一手把面具覆了上去。
“背后不说人,丁真人,你说是不是?”沈清畴视线落在丁一身上,恍若实质般,嘴角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却是丁某不对,沈真人原谅则个。”丁一不甚诚心地抱拳道,一掌拍了上去,搂过沈清畴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走吧。”傅灵佩不耐烦留下来看他们过招,“先去联盟总厅看看有甚任务可接,尽快赚取一些仙团点。如何?”
“自然。”秦蝶衣一脸兴奋地拍拍掌:“我很喜欢此处的衣物。”
“我也喜欢我也喜欢!”娇娇在一旁跳脚撒欢。
——你是喜欢此处不穿衣服的人吧。
傅灵佩望天。
一行人来到大厅,那精瘦老头显然等候已久,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
“不知可要续租?”
傅灵佩有些为难,但又实在不愿放弃这般灵气浓厚之地,何况此处还比较安全。
“我熹光团初建,还未有仙团点。不知可有其他方式代替?”
老头一脸为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