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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趋?
总觉有些耳熟。
傅灵佩转眼看去,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却见丁一朝她使了个眼色。
是他?程氏?
“这位便是我沧澜界排名第三的程氏非花团新一代天才修士程无趋了。”小二兴奋地介绍道,一脸与有荣焉。
“真人您要买的极品沁脉丹也是程真人所订。”
“程真人大名,久仰久仰。”丁一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宽边的袖口卷起一道飒爽的弧度。
“不敢不敢。”
“只是不知……”丁一顿了顿,又道:“程真人可否割爱?”
“熹光团一战成名,今日又大手笔登了峰,实在是让人敬佩。”程无趋话锋一转,并不接话:“只这极品沁脉丹我已经订了约有十来天,原不该拒绝,但程某一个挚友也等着急用——”
“既如此,静疏也不愿强人所难。”傅灵佩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只是,若可以的话,此间有两颗,不知可否割爱一颗?”
“必不会让程真人吃亏。”
“这……”
“程真人若有为难之处,尽可与静疏商量,力所能及,在所不辞。”傅灵佩再次垂。她的伤不想再拖了,身在异界,实力不能完全恢复,实在不妥。
程无趋手顿了顿,连忙扯起一抹笑来:“静疏真人这就见外了。这样,程某就让与真人一颗,便当结个善缘罢了。”
傅灵佩意会。
修真之人的善缘不是这么好欠的,以后程无趋若有难处寻求帮助,力所能及之时她也不会推脱。
“多谢程真人割爱。”丁一连忙上前两步,恰好挡住了程无趋的视线。
程无趋无趣地摸摸鼻子,视线落到了秦蝶衣之上,双眸亮了亮:“不知这位是?”
“秦蝶衣。”大约是长相都属风流一脉,秦蝶衣反而不是太待见这个程真人。
傅灵佩不去管这些人的眉眼官司,招过小二打算先把此事落实了。
握着徽章,傅灵佩接入插口,十八万仙团点还没有焐热就去了。
“怎么,心疼了?”丁一戏谑的声音传来。
傅灵佩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哪都有你。”
手接过玉瓶,打开一看,确实是极品沁脉丹,一道青灰丹晕赫然在目。她心满意足地收入囊中,即便覆着面具,仍能觉出其下欢快的气息。
转头一看,程无趋正亦步亦趋地跟着秦蝶衣,介绍这万丹阁内的丹药,颇有一掷千金之势。
可惜的是,秦蝶衣不领情。
她转了一圈,才摊了摊手,眉眼弯弯道:“程真人十分抱歉,蝶衣还是没有看中的,实在劳烦您了。”
看程无趋还要跟上来,连忙小跑几步,来到正四处观看的沈清畴一旁,轻轻挽起他胳膊,嘴巴一嘟:“沈哥哥,好了没有?”
沈清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太明白这姑娘突然吃错了什么药。
另一只手下了暗劲想扯开这姑娘,未料其胳膊虽纤细,手劲却着实不小,扯半天也扯不下来,欲哭无泪地看着袖子: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白袍。
程无趋见此,倒也不再贴上去,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看样子,秦真人和沈真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脸欣羡,看似倒也风度绝佳。
沈清畴想矢口否认,却看见秦蝶衣拼命地朝他眨眼睛。
他朝丁一那撇嘴:怎不去找他?
秦蝶衣惶恐地摇摇头:不敢。
也罢,这一路下来,倒也有些情谊,就帮她摆脱了这登徒浪子。
他微微一笑,整个万丹阁都似被点亮了一般:“程真人谬赞了。”
左边被牵住的手臂却整个都僵着,只觉一片黏腻腻的挥之不去,心里暗暗想道:今日必须多洗几次才是。
丁一和傅灵佩不约而同地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环胸看戏。
“既如此,程某便先告辞了!”程无趋取过玉瓶掂了掂,摇摇扇子,朝四人略挥挥手便先离去了。青纱摆走动间,便似流光飞舞,十分飘逸。
傅灵佩轻轻嘘了口气。
——终于将这沁脉丹之事解决了。
“姐姐,这回好了。我们去买衣服!”秦蝶衣不顾那铁青的脸色,连忙跑到傅灵佩身边,摇了摇她的手,欢快地叫道。
“你与他,真是一对?”傅灵佩有些狐疑。
也或许,两人在这一路共患难中,处出了你侬我侬的情意也不一定?
“姐姐说笑了。”秦蝶衣好笑地挥挥手:“若不是那程真人缠得太紧,我也不会找沈真人做当挡箭盘。你看他的脸……”
说着便咯咯咯地笑了。
傅灵佩回头看去,只见沈清畴眉头紧蹙,左手似是僵了一般,脸色颇有些不郁。
她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好了,不提这个了。”秦蝶衣摆了摆手,指着前方一处,“这莫不是法衣铺子?”
只见街道尽头有一座占地颇大的商铺横陈着,正对联盟大厅。
一大块水晶琉璃做门面,从外看去里面一目了然。琉璃窗口处陈列着一件人偶,套着薄薄的布料,搔弄姿间,却又别有意趣。
铺内男男女女颇有几人,不过多数男修还是陪着女修来的。
“走,进去吧。”秦蝶衣满脸放光,似是豪情万丈。
傅灵佩被逗笑了,不由也起了十分的兴趣。
“你们自己进去吧。”看着铺内来来去去的人流,沈清畴不由皱了皱眉。“我便不去了。”
“哎哎哎,来了不进去,多不好。”秦蝶衣不顾其脸色,硬扯着他便进了门。
“你看你这每日每日的白色,你不烦,我也看烦了。不如试试旁的?”
丁一经过两人,一派泰然地跨入铺内。
内里别有洞天。
四面墙的边角落全部绘上了尾相连的缠枝花,整体漆成了敞亮的玉白色,透着微微的盈润。头顶正中垂下一串水晶琉璃灯,闪着幽幽的黄光。
一件件法衣光明正大地挂在一溜排的锡铁架上,大喇喇地放在外面供人挑选。四处散落着软垫的座椅,椅上已然坐着三四个男修不耐地翘腿等候。
看见沈清畴和丁一进来,不约而同地露了个笑。
这些衣裙色彩丰富,款式多样,长短也不一,只看得人目不暇给。
不过相同的,都是布料极少。漏了上面漏下面,遮了前面露后面,能少一些是一些。
男修的衣装不过占据了一处小角落,龟缩在一旁,多数是短打,或者极轻薄的长袍摆衫,衣领扣到顶,一丝不露,无风也自动,想来所费不靡。
秦蝶衣兴奋地四处看,只觉眼睛都没处使了一般,啧啧称奇。
在玄东界还未曾有这样选衣的,便是摆,也不过只摆个几件出来镇镇场子。
另一只手还攥着傅灵佩的袖子:“姐姐,你看这件,好看么?”
傅灵佩瞥了一眼,够薄。
“好看。”
“这件呢?”
够短。
“好看。”
“……”
不一会,便挑了一堆。
秦蝶衣似乎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几乎要把这阁内的衣装给包圆了。
“姐姐,你不选一件么?”秦蝶衣转头,奇怪地看着她。
傅灵佩脸倏地一红,若非面具遮着,怕是早就露馅了。
之前想得坦然,临了却不免有些迈不动步。
——还不如个小丫头。
她心内暗啐一声,抬眸却撞上了丁一的眼眸,清泠泠一片静静地看着她。
原本便有些绯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便是面具也遮不住了。
罢了,也没什么放不开的,想到满街的胳膊大腿,她吐了口气,挺着胸,挑了几件早就看得眼热的——也或许女人再是口是心非,在漂亮衣物上总是难以割舍的。
何况,满街的胳膊腿都露着,在心仪之人面前也总免不了争口气地比上一比的。
“姐姐的眼光真好。”秦蝶衣惊呼一声,艳羡地看着傅灵佩手中的衣物。
一条削肩挂脖长裙,一水的宝蓝,高贵典雅;一条两截式的深紫小衣,俏皮可爱;一件纯白的抹胸宫裙,蓬蓬的,虽有些奇怪,偏有十分的意趣……
“怎的,喜欢?”
“嗯嗯。”秦蝶衣狂点头,双眸放光。
“不给。”
“哼,小气。”秦蝶衣撇撇嘴,一会又推着傅灵佩来到一个小隔间前:“姐姐,你试穿看看。”
“不用……了……吧……”傅灵佩笑得尴尬。
“这位真人,我们羽衣阁在整个沧澜界都是屈一指的法衣店,此处为总店,法衣是最全最好的,并且设有专门的更衣室,可以隔绝神识探视。前来选购的修士都喜欢在更衣室先试上一试的。”一个笑容和煦的筑基女修迎上前来,殷勤道。
“试,必须试。”秦蝶衣皱皱鼻子,斩钉截铁道。
只要想到傅灵佩一改常年的面无表情,在她面前穿着布料极少的裙装,便觉此前种种不可语人的憋屈得到了某种程度的释放。
“就穿这个。”她抽了那件深紫的两截小衣,往傅灵佩手中一塞,而后用力一推,原本便不十分坚决的傅灵佩便顺势被推了进去。
愉悦地拍拍手,正好对上丁一不赞成的眼神。
秦蝶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只觉冷飕飕的。
“姐姐,好了吗?”
等了许久,里面都不见有人出来,秦蝶衣跺跺脚,颇有些难耐。
“好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更衣室的门缓缓开了。
全场顿时静了静,视线不由都落到刚刚从更衣室走出的女修身上来。
一个紫衣丽人施施然走出了更衣室,静静地走了出来。
两截短小的衣裙,紧紧地包着胸臀两处,其余皆明晃晃的露在外头。
一身赛雪的肌肤,几乎晃花了人的眼。
紫色胸衣,边缘是尾相连的缠枝团绣,紧紧地包裹胸前的一团雪腻,像是情人缠绵的手指,挤出深深的沟壑,胸脯高耸,半遮半露。一点碎钻在其中,直勾的人眼神馋得便想往那沟渠陷。
短短的一截紫色,蔓延到腰间,露出一截馥软的小腹,细白柔软,毫无赘肉,手可一握。
翘挺的臀部,包在那一抹紫色纱幔里,走动间,身后长长的纱摆便轻轻飘飞起来,露出纤长白嫩的腿,袅娜婀娜地像让人陷入一个梦里。
唯独可惜的是,那张脸覆在一个银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剪水明眸和微微上翘的双唇。
“你的身材,可真不赖啊……”秦蝶衣拄着下巴,喃喃道。“该翘的翘,该突的突,居然挺有料的……”
“是吗?”傅灵佩有些羞赧,手不自觉地往上拉,拼命想把胸衣拉上一些。一动,白嫩的乳波便一跳,反而按捺不住。
沈清畴眼神直直地,手不自觉地往前伸,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原本还悠哉悠哉坐着的男修不自觉地换了个姿势,全场静得吓人。
“可真是碍眼。”秦蝶衣趁势伸了过来,还未待傅灵佩反应过来,脸上的面具便被揭了下来。
一张倾城绝艳的脸露了出来。
秋水为神玉为骨,皓齿明眸,唇若朱丹,衬着这一身雪肤光华,尤物天成。
“你怎么……”傅灵佩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斗篷遮了住,扯了便走。
丁一神色冷峻,侧脸的线条几乎崩成了一条线,唇抿得极紧,冷厉的气息似乎要把周围都冻裂开来。
“你放开我。”傅灵佩恼怒地甩手,手中箍着的力道却更加大。
人群不自觉分开一条道。
“别惹我。”沉沉的声音似乎从齿间蹦出了一般。
“你放开她。”
沈清畴突地挡在二人面前,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却带起了抹凝重,不郁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