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家有一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自己的烦恼。

谢家的二夫人小欧阳，在被半圈禁的有限条件下，还是尽力在给儿子扫平道路，清除隐患。终于意图不轨的丫头被她下了死手，被瞒在鼓里的儿子可以跟泰安公主和和美美过日子了，可是过不了几个月，她又不满足了。

“养大儿子，娶了儿媳有什么用？”小欧阳的抱怨来之有因。

如今在京城，她有两个庶子一个嫡子。庶子她拿捏不了，包括儿媳妇，都是按卫国公交代的，初一十五来给她请安，在院门前磕了头就走。既然不能随意拿捏，她也不乐意见他们。可是谢毓琦就不一样了，那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几天才能见到一次，公主儿媳更是跟庶子们一样，半个月才来一回，别说让她端茶递水尽儿媳妇的本份，免了她的礼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连她的婆婆，嫡亲的姑母欧阳氏也无奈地跟她说，“当时你跟你母亲一心想要琦哥儿娶个能压住鄂国公府嫡小姐的公主儿媳，就没想过今天这局面吗？”

小欧阳更是满嘴的苦涩，压制什么呀，人家妯娌和睦得很，确切地说是，卫国公府已经娶进门的四个孙媳妇一团和气，不打不闹，让习惯了宅门里勾心的小欧阳颇不习惯。

谢三少家的容姐儿满月，卫国公大手一挥，所有儿孙都动起来，在亲仁坊热热闹闹办了满月宴，连欧阳氏都不敢怠慢，亲自去给庶孙的女儿过满月。卫国公府独留小欧阳一人气得肝疼。因为是第一个孙女，谢二爷极为高兴，备办了大堆的礼物特意让人从杭州送过来。这些事情当然没人跟她说，还是谢毓琦来请安时无意中说起，她才知道。

“琦哥儿，娘亲着实想念你外祖母，你帮我带封信给她可好？”小欧阳摩挲着谢毓琦的头顶，像他小时候那样，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好啊，我一会儿就过去。”谢毓琦爽快地答应，自己娘亲每天呆在家里，也太寂寞了。

谢毓琦到吴国公府，现在能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吴国公再忙也要亲自见他，提醒他要关照吴国公府的大大小小，要在四皇子面前举荐表兄弟，吴国公夫人也会有诸多交代。这次吴国公夫人看完信，脸色阴沉沉的，开始套谢毓琦的话。从谢家各长辈对谢三少女儿的态度，到谢二爷的礼，最后问到了谢家剩下两个哥儿的婚事。

经历了被连番追问，从吴国公府出来，谢毓琦觉得闷闷的，他记起泰安公主的嘱咐，有不懂的，找大伯三叔或者祖父请教。经过朱雀大街，他想起谢灵雨那天的悍样，果断走进通政司衙门，而不是按原来想的去永宁侯府。

谢三爷见到谢毓琦并不讶异，武佑帝对泰安公主的各种交代他也有耳闻，成亲后对谢毓琦的影响比较明显，起码这个侄子愿意时不时跟他和谢大爷吃个饭聊会儿天。

这次谢毓琦的问题却让谢三爷很是头疼。

“你是说你外祖母收到你娘亲的信，就问起你两个哥哥的婚事？”谢三爷揉揉眉心。

“是的，她问了很多，但我感觉她最想知道的，就是两个哥哥的婚事定下来没有。”谢毓琦有点惶恐，自己外祖家若是在这件事上动什么手脚，自己怎么对得住四哥五哥？

“你娘信上写什么你知道吗？”谢三爷知道，症结就在那封信上。

“不知道，我以为就是跟外祖母请安，问候一下而已。她说她很想念外祖母。”谢毓琦窘了，她真没想到亲娘会给他挖大坑。

这孩子就是太不懂世故了，谢三爷叹了口气，还得安抚他，“你不用着急，我会给老四老五多派护卫，不会让他们被算计的。”

“嗯，那就麻烦三叔了，侄儿先回去了。”谢毓琦没负担了，乐呵呵走掉。谢三爷在他身后敲自己脑袋，这孩子，果然是注定是富贵闲人的命，就这么以为没事了？老四大哥大嫂已经有了打算，好好办，老五是重点防范对象。谢三爷自去找了谢大爷，偷偷摸摸跑去跟谢灵雨商量阴谋诡计。

其实去也是白去，谢灵雨这个人，你让她出拳头行，出脑袋她嫌烦，最后又把关雎给推出了。

“吴国公府嘛，倒也好处理，他们家基本就那两招，没什么新奇的，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名声有损赖上咱家。我让人探听一下欧阳老夫人要出什么招，见招拆招就是了。”关雎信心十足，满京城段数最低的，暂时她知道的就数吴国公府了。

关雎又是庆幸又是感慨，谢毓琦总算像个大人，知道用脑子了，虽然只是用了一小会儿，总归是好事不是？

寇氏已经连生气都懒了，都关起来她还不反省，基本上也就是没救了。卫国公府对小欧阳采取了外松内紧的政策，甚至还让吴国公夫人见了她两三次。

“还是我琦哥儿争气，现在府里的人也不敢轻看我了。”小欧阳这么跟她母亲吴国公夫人说的。吴国公夫人兴冲冲回去宣传，现在卫国公府的人也要看谢毓琦的脸色过日子。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子，一句话经过一个人的口，再说出来必然带着那个人的主观意识。

四皇子最近也因为这种别人的主观臆测而烦恼不已，这个别人还不是阿猫阿狗，是他的亲娘贤妃。德妃惠妃先后被皇帝训斥，贤妃这个向来自己爱多想的，而且只往于自己有利方面想的，就抖了起来。四皇子妃进宫请安，她叮嘱又叮嘱，“现在看来，储位非我儿莫属，跟他说，再有大臣投靠，一定要把架子摆足。朝内有什么空缺，先让外祖家的舅舅表兄弟们补上，以后稳定朝政，还要靠着他们。”

听到消息的四皇子泪流满面，这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因为贤妃的言行外传，现在二皇子看他就跟杀父仇人似的，若不是嫌人肉粗糙，他能扑上来咬他一口。

自己主动去找父皇解释，替母妃请罪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之嫌，左思右想之后，他找上了妹妹泰安公主，“好歹替母妃描补描补。”

各有不靠谱的亲娘，泰安公主和谢毓琦同病相怜，就差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