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火烧娘家

《问菊》的第二季，讲的就是朱家后人的故事了。

“朱家有几个孩子，良莠不齐，这个很正常，毕竟有个异于常人的娘。朱将军很珍惜那块菊花石，南征北战一直带着，老大老二从小跟着父亲出生入死，也是赫赫有名的小将军。这年，小将军遇见了微服出巡的公主，一见钟情。公主酷爱菊花，每为花落而黯然，朱二见不得佳人伤怀，从父亲手里求得菊花石转赠佳人，成就美好姻缘。”

看完这一段，璐郡王一阵恶寒，“对花垂泪，你不觉得太假了吗？你想想她那天帮宝宝贝贝摧花的残暴样吧。”

“本来就没说演的是母亲和父亲，怎么别人还没怎么样，你先对号入座了。真作假时假亦真，看谁心虚，嘿嘿嘿。”关雎鄙视他没知识。

“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后，是一个新的开始，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那是不负责任的讲故事法。朱家的主母傻，可她的娘家人不傻，都盯着那块仙人馈赠的瑰宝菊花石，想要把它弄到手。当然，他们的同乡，知道这个典故的人，也有眼红到恨不得将之据为己有的。一块菊花石，生出多少事。米家人操纵着自家的傻姑奶奶，每每生事连谋害子嗣都干的出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米家人损招出尽，动作频繁，终于引起了同村心怀不轨者的注意。米家父亲临终将菊花石的传说记录下来当传家宝，只是家风不严捂不住，除了外人，自家子孙也是虎视眈眈，终于在傻妞大闹朱家，引来八方关注菊花石之后，外人内人不约而同翻找米家，米家的孙子失手打翻烛台，火烧书房，一切的秘密，付诸一炬。而在此同时，公主宅心仁厚，不忍看家人天天受老太太折磨，交出了菊花石以求平静，却被老太太失手摔碎。朱老将军痛心疾首，幸得山神入梦，称良缘已就，功成身退。老将军了无牵挂，飘然远去。”

璐郡王有点儿犹豫不决，“你说是先烧了书还是先演戏？”

“哪能每件事都按着你的心意来，再说来回传话也要耗时间的。”每当这时候，关雎就无比想念电话。

“也是，随意吧。”璐郡王耸耸肩，无论什么时候发生，想栽他头上的照样会栽，再说了，自己在乎吗？

“反正你也不无辜。”关雎拆穿他，“你是想怎样更轰动是吧？同时，你能控制吗？”

“按说应该可以的。”璐郡王摸着下巴，还真是认真在考虑呢。

初冬的阴寒挡不住缺乏娱乐的人们听书看戏的热情，打半京城权贵都汇聚到了平宜街一带，“来一碗”不卖主食，大家跟这儿耗一天不能光喝茶吃点心呀，顺带的连东市的食肆也火起来。

男人们都在寻思那菊花石到底是不是真的藏着大秘密，夫人们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无不对公主的遭遇感同身受，同情不已。“菊花石是神物，历练的时间到了，自然是要回归仙界的，不然一个傻老太太哪能弄碎它。”大部分人对结局如是解释，很圆满。

而翰林院的陶老先生却被一大堆人围着询问，不外乎就是摔碎的那块石头的真假。老头子气得胡子吹上天，“先璐郡王在时，老朽有幸，欣赏过一次‘帅旗’。”如此，大家已无需再问，这老头别的本事或许不显，对菊花石的痴迷，别说他欣赏过，就是只是瞄过一眼，他也不会认错的。

“或许秘密不是菊花石里面有东西，而是外形上有什么提示呢？”有些人心思又转开了。

“陶大人，既然今天大家伙儿都对那块宝石好奇不已，又都觉得惋惜，不如请老先生挥毫，画上一副让大伙儿鉴赏鉴赏？”有人提议。

陶老头一抬手，指着挂在半空的巨幅广告，“那就是老朽画的。”一班子不学无术的家伙，就会看热闹，哪懂得欣赏？

“小二，能不能把画降下来让我们看看？”有人拖住小二问。

“大人，您买票的时候，没人有送一张画的，一模一样同批印刷。”小二恭敬地回复，心里暗道，是不是被买票的下人拿去擦屁股我可就不知道了。

风风雨雨引无数人探查的菊花石已经碎了，图形长安城勋贵之家一家能有好几张，甚至有不少辗转传往各地，几乎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好戏快要散场的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冲进了“来一碗”，风尘仆仆的样子，四处寻找主人。伙计正准备上前询问，来人已经发现目标，跑到一个老者身前跪下。“老太爷，您…您赶紧回去吧，家里出…出事了。”

老人看着很是硬朗，只是目光闪烁，先扫了四周一眼才喝问，“大惊小怪做什么？！”

“不是的，老太爷，您赶紧回去吧，大…大姑奶奶放火把咱们府给烧了。”来人气喘吁吁。

堂上一片哗然，“大姑奶奶放火”，这话题比菊花更吸引人好不好？！

满堂宾客也就只有跟璐郡王躲在雅间的濮阳侯认得老者，乃是应该在东都的范氏家主，濮阳侯府太夫人的亲哥，荧阳侯夫人的亲爹，范老太爷。

范老太爷差点儿没疯，“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东都范氏传承数百年的基业啊，岂能有失！

“就是昨天凌晨，大老爷命小的立刻请老太爷回去。小的已经赶路一天一夜，不敢稍停。”强调一下自己的辛苦是必须的。

不提气急败坏几欲昏阙的范老太爷，旁观的濮阳侯都要疯了，“真的是那个大姑奶奶放的火？”范氏的女儿怎么会不知道数百年基业对的重要性，放火？！怎么想的。实在是没法相信，所以他身旁的侄子就很可疑了。

璐郡王两手一摊，无比的无奈加委屈，“真不是我，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藏书阁烧了，那个奴才夸大其词了。荧阳侯夫人太着急了，听说范家藏书中有黄金屋，便迫不及待跟荧阳侯和儿子深夜造访。大伯父您知道的，范家子弟不学无术，先祖留下的藏书无人问津，藏书阁年久失修，又是天干物燥的冬季，再加上荧阳侯一家做贼心虚手忙脚乱……，各种原因凑一起就变成那样了。”

“不是你放的火就行。”濮阳侯擦擦汗，再不像话也是自己外祖家，要是被自家侄子给烧了，自己肯定有心理负担的。

“唉，原本侄儿是真想完成您的心愿，把他家的书给烧了的，谁知道荧阳侯夫人性子比我还急，而且火势之猛真的是差点儿把整个范家都给烧了。”璐郡王大言不惭开始讨功，“幸好这次去的是江路，知道如果整个范家烧了，怕是会有一大帮人进京缠着祖母要吃要喝，拖累了大伯父，才立刻通知东都府帮忙救火，否则火烧连营，大伯父您现在就头疼了。”

他的话濮阳侯都能听懂，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什么叫自己想烧了范家藏书？这混小子真的要栽赃！不由庆幸荧阳侯夫人的先下手了。

“可惜祖母没来，不然见到她哥哥偷偷摸摸进京，不知作何感想。”璐郡王走到窗边，目送范老太爷在小厮的掺扶下离去。

“你祖母……哪里还敢出门。”濮阳侯头大，不敢出门的范老太太，不好伺候。

“您说，会是谁去跟祖母报信？”璐郡王坏笑，到时候濮阳侯府肯定又会被整的灰头土脸。

这句话提醒了濮阳侯，“我马上回府，不能让你祖母再跟东都联系了，太折腾人了。”跳起来就准备离开，“你让人帮我喊你大伯母马上回家。”

“别急呀，你府里有仨呢。”三个范氏，想封锁消息？防不胜防啊。

名字不一样，故事也不尽相同，可是当天在“来一碗”听书看戏的人都相信了一件事，东都范氏觊觎濮阳侯府的传家之宝，遭天谴了。不然怎么会是出嫁的姑奶奶一把火烧掉数百年基业。有余力的甚至立刻派人去东都，“好好打探清楚，越详细越好。”

书肯定是不能烧的，尤其是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