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天高地厚

成材不必问庚齿，自古英雄出少年。

经历了曲园套昝林一役之后，关刀对自己家这一队娃娃兵的攻击力也不敢小觑了，用关雎的话说，“运用得当，也是利刃。”

昝到底长两岁，看着斗志昂扬的小野狼战队，提醒关刀，“明儿你五表哥要去下聘，今天不宜动阴家的人，别节外生枝。”

关刀被点醒，朝一心要去揪小胡子的关小毛努努嘴，别人好控制，那个自曝型的小泼妇他可没把握。

昝暗笑，板着脸对关茅说，“小毛儿，咱们今天主要目的是什么？小胡子不急，改天再揪就是了。”

“啊，对。”关茅很听话，“我们先揍扁七个坏蛋，不能让胖胖当光棍。”

怎么变成七个坏蛋了？关刀甩甩脑袋，不理那个疯婆子了，“蝙蝠哥哥，快说那个下三滥在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注意。”

蝙蝠很犹豫，这么多小娃娃，他要用怎样的措辞，才不会因为在孩子面前说了不雅言辞而被他们的父母打死？“就是想办法提前跟表小姐洞房，诬陷是表小姐对他有意，无媒苟合只能去郭府为妾。惟老爷教女不严，不足为家主，借郭家和宁国公府之力，扶持阴十三当家主。”这样应该很妥当吧？

“扁扁，什么是无媒苟合？”好学的关剑小朋友一脸热切望着蝙蝠。

昝，关刀，卖剑买牛齐齐退后，这个问题，他们打死也不愿意去回答，果断装作不认识蝙蝠。

“就是，就是…”蝙蝠泪流满面，搜肠刮肚半天想了个自认很合适的说法，“乌梅很好吃，狗狗阿黄觉得很合它的口味，就是乌梅狗合。”

很好，很牵强。

关茅毫不客气，“骗小孩，阿黄不爱吃梅子，它觉得酸。”

“就是，阿黄是我们的，跟你又不熟。”

“你乱说阿黄嘴馋，让它咬你哦。”

……

趁着他们跟蝙蝠胡搅蛮缠，关刀低声吩咐卖剑几句，走回窗口往楼下望。阴十三想来是已经跟郭小七商议妥当，先行离开了。

“阴十三走了。”关刀皱眉，这具体计划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世子爷放心，鹦鹉一直坐在他们旁边呢。这儿是郭家产业，他们也没什么警惕心，只是压低声音商议。也会知会诸葛太夫人和惟老爷这件事的。”蝙蝠趁机脱身，跑到关刀身后。

“奇怪，这么龌龊的计划，他们也不找间房。”昝不解，难道大庭广众商量阴谋诡计也是出风头的招数？

“雅间都在二楼，咱们全包下来了。”买牛回答。

“无心插柳啊。这群小蝗虫也不是一无是处。”关刀撇嘴，若不是为了这堆金疙瘩吃得安心，哪用得着包下二楼，无意间把老鼠逼到阳光下。“咦，还真的有熟人，那不是贾九吗？他在南阳。”

蝙蝠想了想，“年前不是宁国公夫人把他偷偷藏在庄子上嘛，后来宁国公生气了，连同宁国公夫人在街上拦截表姑太夫人的罪一并处罚，把她禁足了。那个什么珍姨娘被宁国公派去的人处死，贾九赶出庄子。宁国公夫人舍不得，费尽心思把贾九送到南阳郭家。”

“贾九还真是命好，让他跟郭小七好好喝会子酒吧。”关刀老神在在，看那群小的在吃第二轮，也坐过去开始吃。

可怜蝙蝠恨不得自己会隐身别让那群小祖宗再盯上，跟买牛躲得远远的。

“哥哥，吃完是不是就可以打七个坏蛋？”关小毛边对付眼前的面，边问昝。

“不一定，他如果不来找打，咱们主动打人，那也是坏蛋了，所以等等看。”昝安抚住她，关刀肯定是出手了，不能让只有拳头的小屁孩去坏事。

关刀还是站在窗边，看着郭小七和贾九推杯换盏，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大声。原本今天客人就多，渐渐地都被他俩的高谈阔论吸引，凝神静气听是非。

贾九在吹嘘他在京城如何的意气风发，如鱼得水。郭小七在畅想得到阴小姐将会如何的财源广进，猪羊满圈。

“这个阴家小姐，那么好？”贾九问，口齿依然漏风，但依稀可辨其意。

“当然，别看南阳这么多豪门世族，这几年他家越发强势，咱们家的人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已经比不上他家了。”郭小七还挺实事求是，末了还神神秘秘说，“我姑祖母会把阴小姐送给我做妾，哈哈哈，既能一出当年她被逼为妾的恶气，又能给郭家带来大笔嫁妆，一举多得。”

你姑祖母是被逼为妾？骗鬼去吧！边上都是南阳百姓，这种事哪有不知道的？都在心里偷偷吐槽。不过大家更想知道的，是一个妾，还是被太夫人压制得死死的妾，有什么本事把个阴家小姐送回娘家为妾？还要附带大笔嫁妆？哪个小姐这么倒霉？阴家小姐众多，大家还真猜不来。

“姨祖母没那本事。”贾九受打击多年，没有郭小七那么盲目乐观。

“咳，光明正大当然不行，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管保手到擒来。”郭小七悠然神往。

“无耻！”淳朴善良的老百姓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程度的下流，还肆无忌惮当街宣扬？

关刀满意地跟昝说，“华小小好样的，比原先的酒中仙效果好太多了。”突然搂着关剑和关戟，“你们看到楼下那两个人没有？里面有一个没牙齿的，哥哥跟你们差不多大的时候，被他暗算差点儿就死掉了，你们险些儿就没有大哥了。”低沉的嗓音，黯然的情绪，连昝都差点儿被吓住，以为他真的受过严重伤害。

没有刀刀？太可怕了！关刀虽然总爱板着脸教训他们，甚至关照他们的小屁屁，可是还是很有爱的，陪着他们扫荡京城，所向披靡。假如…不行，假如也不行。

“刀刀乖，不哭，一会儿我们就去给你报仇。”关剑带头，一群小鬼胸脯拍的咚咚响。

贾九跟郭小七越喝越来劲，喝着喝着，他看见关刀了，就是这个才桌子高的臭小子，害得他的人生一团糟。不对，怎么有两个关刀？眼花了？两个又怎么样，这么点大的小豆丁，若不是用诡计，自己怎么会伤在他的手里，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躲在南阳苟且偷生？

“臭小子，今天大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翡翠楼里的食客们只看到住在郭家的宁国公府突然恶狠狠地朝两个活泼可爱，在一旁玩耍了小娃娃扑了过去，大有一掌拍死一个的架势，不禁皆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