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拳头说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既然算得上是非，那么一般可信度就比较低。

让谢灵雨等人大为光火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经过如火如荼的传播之后，面目全非。

起因就在于寇氏李氏受诸葛之托，张罗着给留侯相看人家。留侯诸葛勤已经四十多了，都当了外公了，可是儒雅俊朗，仪表堂堂，权不重但位高，留侯府在御宸朝的特殊地位无人能撼动。哪怕是以后新君上位，只要不是个脑抽的傻子，基本上都会好好供着他家当吉祥物。嫁进去那就是妥妥的一世无忧，有了这样的亲家，瞬间能使家族的底气拔高好几档，而且这关系起码能用好几代。

很多人家舍不得女儿，毕竟年龄悬殊摆在那里。也有很多人家舍得，而且对于大部分在家里不得志的女孩们来说，留侯更是一个可以改写命运的选择。尽管留侯已经立了世子，可是满京城都知道，那个世子是纸糊的灯笼。

所以，一个留侯准备续弦的消息，在所有人的热心传递过程中，基本上就变成了：留侯世子眼看不行了，留侯急着再娶一个生孩子。重点一偏，感兴趣的人就更多了，年纪大点儿有什么，可以当以后留侯的娘，照样威风八面。

“这些人是傻子吧，明哥儿天天上国子监读书，他们耳鼻口眼都塞住了吗？”谢玉珏摇头，真是无妄之灾，诸葛明好好的就成了将死之人了。

“人很多时候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对于事实，视而不见又何妨。”关雎总算知道谢灵雨为什么气成那样了，话太难听，难怪自己家的娘子军，义愤填膺。

“一厢情愿也是病吧，姐儿问问你家华小小这种病能不能治，开个药方我让人在街上施药。”谢玉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不痛不痒，可听着心里膈应。

“其实人家愿意说就说去吧，等过几年明哥儿娶妻生子，直接用事实打她们嘴巴最好。”关雎劝着好像随时狂化的谢灵雨，这么生气真的不必要。

“你还不知道全部呢。”曹宁儿力挺姨母谢灵雨，“一大早的，一大队官媒跑去问两位舅母，留侯的亲事是不是她们做主。”寇氏李氏有不是留侯的娘，只是表嫂，她们能做什么主？

“你们等着，一会儿我就派人去牙行，不打砸一番，留着他们都是祸害。”谢灵雨发下宏愿。

关雎苦笑，一件事你们斩成几段来说，还敢说我不知道全部？不过现在让吃瓜群众去自编自雷也行，等到真正的炸雷扔出来，大家已经麻木了，就不会有太大反应了。

“娘您跟舅妈都先别急，让他们说去，又不掉块肉。也别急着去拆了牙行，京城这么多孩子要嫁娶，回头找不到媒婆都来找你。”关雎按住她老娘，就她反应最大，估计还在记恨两年前媒婆圈集体要给关刀说亲的事。

“雎儿说的对，这种事越描越黑，还不如静观其变。”几个人里就谢玲珑最镇定，刚看谢灵雨爆发的样子，还忍不住大笑一场，收到了几个白眼。

“姐儿更不用急，你要相信表舅舅，他可不是没成算的人。”关雎转而开到诸葛。

“我知道啊，就是对伯母婶娘和姑母觉得抱歉。”诸葛苦笑，那天听了关雎和诸葛明的话自己后，她才觉得自己的拜托是多余了，如今更给寇氏李氏带来无妄之灾了。

“这没什么，以后我让门卫不理那些闲杂人等就好。“寇氏摆摆手，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外面传的难听，心里有气。

大家说了半天，也算是出了一通气，没事了。关雎见难得人齐，邀请大家去自己院里摘石榴赏桂花。”宝宝听阿蒙说第一次到璐郡王府过中秋，摘了好多桂花，李嬷嬷做的桂花蜜豆糕好吃，已经惦记着这些桂花好久了，趁它们还没遭毒手，咱们先玩赏一番。”

“桂花蜜好，回头做好给我一坛子。”谢玉洁咂咂嘴，想吃了。

关雎扶额，“你自己跟宝宝说，他就是一只小貔貅，只进不出。”

“谁说的，上会还给了我家劲哥儿一个金铜板，还是打好络子可以带着玩的，别提多有哥哥样儿了。”谢玉洁不信。

“那是因为他想做好哥哥，所以比他小的同辈一人给了一个，像我家旭旭就没有，而且他一直提醒他祖父祖母，等过年小姑姑应该给他压岁钱。”关雎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这小子的抠门劲也不知道随了谁，璐郡王私底下猜测，八成是随了他的曾祖母范太夫人，不过他们夫妻都不愿接受这种现实，便将此念头赶出脑海。

“那也行，到时候我让劲哥儿来跟他哥哥要。”谢玉洁受教了。

一群人到了璐郡王府，赏花烹茶，关雎几姐妹难得清闲不用带孩子，在院子一角让人架起炉子烤肉。

“我都忘了上会真真正正自己烤肉是什么时候了。”曹宁儿肚子微凸，不敢跟着大家海吃，无比委屈。

关雎等人齐齐无视她，一个每年至少跟着丈夫外出游历两回的人，没资格在她们面前念黄脸婆经。这几年孔大少当上孩子王，夫妻俩出门才少了一些，只在寒暑假，也不敢走太远。

见姐妹们不甩她，曹宁儿转而跟谢灵雨说话，“昨晚赏月今天书院休沐，小毛儿上哪去了？”

谢灵雨想了一会儿，“早上的时候你姨父要送小毽子和三宝他们几个男孩子去京营，没让她跟着，不大高兴，去后院拔了昨天小橘子送给她的锦鸡的几根大羽毛，说是要做羽毛扇子。也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说博学的山长都是摇着羽毛扇子才气派。后来就不知道了，可能在她院子里。”

曹宁儿抖了抖，觉得发根有点儿疼，“快去看看咱们关院长做好羽毛扇子没有，请她来吃烤肉。”

谢玉珏也喊起来，“怎么把小毛儿给忘了，快去请她，还有小土豆。”茅豆学院的副院长，大家自然是都知道的，就是见的不多。

关雎的大丫头风清领命去请，半路遇到急匆匆的挂云，又跟着回来了，“二姑娘在‘来一碗’门口摆擂台，让人通知在京里的所有表少爷带兵去助阵，现在平宜街那块要翻天了。不过她交代了，侯爷王爷几位少爷都不在家，不许回府搬救兵。”

谢灵雨闹不明白，“她不是在屋里做羽毛扇子吗？”怎么突然就跑街上摆擂台了，摆什么擂台？

“好像是羽毛不够，所以小土豆姑娘在家里做扇子，二姑娘出去买锦鸡，后园剩下的那些锦鸡她嫌羽毛不够气派。”挂云其实很想笑，忍得好辛苦，“几位表少爷听说二姑娘跟人打架，都过去看着了，杨家姑爷还带着杨家好几位少爷孙少爷去助阵。”今天还在中秋休沐，刚好这次没一个轮到当值，都在家带孩子呢。

这是来真的？谢玉洁第一个跳起来，“听起来很热闹，我要去帮忙。”

关雎拉住她，“先听完再说。”示意挂云继续。

“二姑娘还让人把茅豆学院的学生都叫过去，说是受伤了也不用怕，她管包扎，但是不打不准走，让人把‘来一碗’的大门堵住了不准进出。”

“我明白了，她书院的学生找不到病人练手，她这是在制造病人。”谢灵雨觉得自己真相了。

关雎却觉得不是，茅豆学院不缺病人，现在禁卫军和御林军等训练受伤，都是请茅豆学院的学生包扎，每旬还有太医带着义诊，还有五城兵马司和衙役什么的，伤风感冒都会去茅豆学院看看，反正最后有太医把关，当试验品也没什么。买几颗现成的药丸子，比喝汤药方便，别的药店也没得买，药是华小小配好了，让学生们练习搓药丸子做的。所以肯定有什么别的事砸到关茅的小尾巴了。

所以关雎还是又问了一句，“你倒是说个原因出来呀，小毛儿今天铁杆帮手都不在，她肯定不会突发奇想要摆擂台。”还是霸王擂台。

“听偷偷回来报讯的侍卫说，二姑娘骑着侯爷新送给她的小马在街上慢慢，路过‘来一碗’，进去喝杯茶，就听到很多人说诸葛表少爷快不行了，留侯爷…那个…夫人，肯定找不到好人家的女儿嫁过去，留侯府要…呃，无后来…咱们二姑娘哪能让人家这么埋汰留侯府？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把说闲话的人都记住了，就开始发火了。”

“打得好，最好把嘴都打歪，免得成天在外面唧唧歪歪。”谢灵雨本来站着，估计是准备要出去镇压蛮丫头了，现在一听原因，不愿意去了，“让小毛儿打，看他们嘴皮子硬还是咱家拳头硬，我在家等着他们找上门。”

寇氏李氏和谢玲珑跟她有志一同，让关茅胡闹去吧，宁可收拾烂摊子也要出这口气。

关雎撇撇嘴，谁吃撑了上门跟你说理，直接弹劾老爹永宁侯不就好了？和几个兴致勃勃的姐妹躲躲闪闪去看热闹，她不躲闪不行啊，人家看到她还不躲她身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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