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洗脑神功

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你想或不想。

所以呢，无论谢二太夫人愿不愿意，牛家二老就在京城，快到家门口。

昨儿关雎和两个表哥商量了半天，觉得叔姥姥娘家的烂事，未必愿意让夫家的亲戚知道太多，尤其是他们还都是小辈，都小到了孙子辈，如果去看现场说不定会让老人家极度不自在，还是躲着点好，别让老人家觉得没面子。

“真的不用去帮忙吗？”磨刀霍霍的勇士们失望了。

“姥爷会生气的，那是他弟弟，亲的。”

“太姥爷也会生气，那是他儿子，亲的。”

“而我们居然见死不救，无情无义。”

“太让爹娘伤心，祖宗失望了。”

五张渴望的小脸直勾勾地看着谢二谢三，看得他们心惊胆颤。

“你们太不懂事了，”关茅其实也很想去看热闹，但是因为今天关剑他们瞒着她去打猎的恩怨，她决定帮大不帮小，“硕硕磊磊和啾啾都多大孩子了，他们吃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能不知道轻重？乖乖不许闹。”

这话说的！那仨吃过很多盐的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老态龙钟了。不过给关茅这么一打岔，关剑他们也老实了，反正胳膊拧不过那三人的大腿，不老实也不行。

回家之后谢二少就让刘管家亲自去了一趟二太爷府上，告诉他们，有姓牛的老两口准备去找他们。

谢二太夫人一夜没睡，既有不知道怎么面对牛氏父母的担忧，更多的还是在思考，怎样去把牛家父母拉到自己同一阵线，不过这一切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找到牛氏，人若是找不到，自己一辈子安心不了，人家父母更不知道会怎么伤心。

“夫人，你还是不要等他们上门，自己过去一趟吧，这样显得尊重。”谢二太爷提议。既然自家侄孙碰上了，牛家二老自然知道他们会告诉自己。知道人家已经到了京城，说实在的，谢二太爷觉得是徐家理屈，所以老妻代替娘家亲自登门，会让人家觉得心理好受些。

“也好，反正我在家里也呆不住。毕竟是必胜没担当，辜负了人家。”谢二太夫人提起来就火气上涌，徐必胜这件事做的不地道。自己这个姑母无所谓，他不通知一下也就罢了。牛家总要派人去告知，再着人护送牛氏才对，一个女人家，孤身上路多危险！

谢二太夫人在老头子的劝说下，想清楚了准备收拾收拾出门，就听到下人来报，有牛家老爷夫人求见。

才刚用过早膳的时辰，可见人家多么急切。

关雎一大早也在关注着谢家二房的消息，当然还有留侯府的。她对这位表舅舅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回趟南阳老家也能路遇人家父母并护送回京，听谢二说牛老夫人能听留侯的劝，想必是对他很是信任。看这功力，留侯这些年没有续弦简直就是埋没他讨好老丈人丈母娘的天赋了。难怪诸葛说，她外祖家在她母亲去世几年后就说了，留侯续弦不用征求他们意见，定好成亲日子告诉他们一声就好。虽然女儿早逝，人家对着女婿可心疼着呢。

“诸葛侯爷并没有跟着牛家老爷夫人去亲家二太爷府上，而是去了曲园。”风清拿着刚收到的小纸条在念。

“嗯，不要掺乎太多是对的，叔姥爷可是表叔，表舅舅肯定要顾着他的。”关雎点点头，“也没有派人去护送？”

“没有。”风清回答，“听垂纶大哥说，昨儿送了两位老人家回去之后，诸葛侯爷就把人都撤走了。咱们的人来来去去，没发现有留侯府的人。”

关雎笑了笑没回答，那是人家知道永宁侯府的人会接手！关刀既然铁了心要藏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性。“行了，看牛家老爷夫人跟我叔姥姥谈成怎么样再说。”

午膳之前各路包打听就都听说了，谢家二太爷派出所有人手去北疆，寻找徐总兵长女徐璃璃的踪迹，无论多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牛老夫人说，她女儿不可能放弃寻找女儿，如果不在宣同，肯定是因为寻找到了徐小姐的蛛丝马迹，追踪而去。”

这就比较麻烦了，牛氏在南阳大肆寻找女儿，很容易就查到。看留侯的样子，势必也是要让牛氏现身的，这样的话，徐璃璃到过南阳，小土豆来自南阳，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一起，虽然小土豆长得并不像牛氏，关雎努力回忆了一下，跟她印象中的徐总兵好像也不怎么像。

“郡王妃，亲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丫头雪碧进来回话。

关雎站起身，老娘还甚少这样一本正经地邀请过她，受宠若惊。不过等到接过谢灵雨递过来的信，看完后她就明白了，老娘不是想她了，是想她来处理麻烦事。

“没想到表哥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多事，现在我们怎样才能帮到他？”谢灵雨啧啧赞叹，“他连徐小姐的事情都没有遗漏，可见是志在必得，咱们不但不能拖他后腿，你还要助他一臂之力。”

关雎很想问问，为什么“咱们”只是不要拖后腿就好，而“你”就要助一臂之力？这是奴役她已成习惯了啊，不靠谱的老娘啊喂。

原来留侯特意亲自回去南阳，主要就是要把牛氏留在那里的一些不能为人知的事情合理化，比如关刀和牛氏的相遇。花嬷嬷死在南阳，还是邻居收殓的，这个很容易就查到的。被她拐到南阳的徐璃璃，花嬷嬷死前准备卖掉她，人牙子是南阳当地人，只是到约好的日子要去抓人时，才知道花嬷嬷死了，那个水灵水灵的小丫头也跑没了，人牙子还心疼了好几天。

留侯现在需要的是徐璃璃的一件信物，好做一个她已死的假现场。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要跟小土豆问清楚，看她愿不愿放弃徐大小姐的身份。”关雎认命去跟小土豆谈心。

小土豆正在抄写医术。昨天狩猎大获全胜会来的几位勇士，今天请春耕书院和幼稚园的娃娃们吃烤肉，正在后园威虎山脚下的兔子笼外头生火烤肉。小土豆每天的功课比别人多了抄书一项，是关刀逼的，她也抄习惯了，现在自己在“鹿鸣泮”。

“小土豆，都在后园烤肉，你怎么不去？”关雎走进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屋子，没啥感慨，随手抓了个抱枕抱着，随口找了一句开场白。

小土豆抬头甜甜地笑笑，喊了声“啾啾姐姐”，又低下头继续写，“小毽子他们说肉是他们打回来的，要他们亲子烤才有诚意。我等一个时辰后再过去还有东西吃的。”

小丫头说的没错，靠关剑他们几个自己动手，边玩边烤，一个时辰后过去说不定东西还没有熟。

“先别写了，过来咱们说说话。”关雎拍拍身旁的位子。

小土豆明白她是有事特意来找自己，放下笔净了手才坐到关雎身旁。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姑祖母，就是我跟小毛儿他们的叔姥姥，派人沿着宣同往外，细细在寻找你。”很多事关雎他们都没有瞒着小土豆，所以她知道自己跟谢家算起来也是亲戚。

“啾啾姐姐，你们不会把我送回宣同吧？我不想回去。只有姑祖母还在寻找我，不是吗？”小土豆咬咬嘴唇，在她心里，徐家的亲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已经认命不再寻找她了。这是事实，关雎没办法否认，尽管它很伤人。

“如果你不想回去，永远没人能带走你。”关雎保证，“如果你不想被发现，我还可以安排你假死，但是如果假死，以后你就只是小土豆，不是徐大小姐了。”

小土豆沉默了一会儿，“啾啾姐姐，我不在意是不是徐大小姐，我愿意当小土豆。我爹现在有几个孩子？”

关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还是照实回答，“你离开徐家之后，云姨娘生了一个男孩，转年徐总兵又纳了几房妾室，现在总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真好。”小土豆松了口气，笑容真诚而灿烂，“啾啾姐姐您看，我爹爹现在有儿有女，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我若回去，不过是锦上添花。我娘为了我四处漂泊，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团聚，虽然不能天天见面，但我知道她过的很好，她知道我很安全，大家开心。我爹既然已经接受了我不见了的事实，我又何必回去，时刻提醒他，他曾经犯下的错？而且我回去了，我娘就真的是失去我了，只怕连偶尔相见都不可得。”

关雎讶异于这小丫头居然想的如此通透，就听到小土豆还在说，“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我娘为了我委屈求全。无论姑祖母想的多么好，现在的徐家，已经不是我和爹爹娘亲一起的徐家，我娘不稀罕，我也不稀罕。”

“好孩子，你放心，有关阿娘在，谁敢来抢走你，我都把他揍扁。”谢灵雨喝着彩进来。

关雎不满了，“娘您鬼鬼祟祟做什么。”让自己来处理，她还在后面监督。

“我怕小土豆犯傻要回去，没想到她很明白。”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谢灵雨早把小土豆当女儿养着了。

“关阿娘您放心，这些话刀刀哥哥跟我说过好多次，我都记着呢。”小土豆偎在谢灵雨身旁，乖巧可爱的样子是谢灵雨不曾在关茅身上感受到的，弥补了她的遗憾。

关雎看着眼前演母女情深的两人一阵无语，原来不是小丫头通透，而是关刀的洗脑功夫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