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糯米八宝鸭

暖阳照进屋，萧老太望着两人依依不舍告别的模样，心里有些欣慰欢喜，两小夫妻能相处愉快是老人家最想看到的。

孙儿媳性子好能包容痴傻的孙子的种种毛病，是真心相待的，能如此和美简直是上天给予的福气，在她看来这般简单温馨的生活比京城那迷人眼球的荣华富贵好上太多。

只是萧老太想到最近孙儿媳的几次问话，心里微叹，她倒也不是故意瞒着，只是怕说明白了，她反倒被那些须臾的繁华扰了心性，丢了良善。

“不过刚刚苏苏的问话倒是有些奇怪，和之前很是类似。”萧老太喃喃自语，显然是想起了之前沐苏苏问起草药味道的问题。

萧江宴在门口戏耍，耳力好听得很是明白，确实埋头假装不知情。

小度搬了桌子在屋檐下练习字，离得稍远些，瞧见萧江宴便拉着他一道，能避开些萧江宴自是乐意至极。

这会萧老太还在回想，今儿大早上萧江宴在她屋子里捣鼓老半天翻出来的熏香，还玩着火给点了，她也就顺便拿出来用。

那角落里有很多东西都是京城那边捎过来的，她不乐意接受女儿接济，很少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里头连熏香都有。

她跟苏苏说的话也没骗她，她确实是想起这檀香有安神之效才弄了些到她屋子里。但是萧江宴拿着火把乱点一通，她慌生怕烧了屋子惊得上前扑火，被苏苏这一问她总觉得太过巧合了。

萧江宴为什么在这时间去翻安神香？退化成幼年模样还能记得安神香的用法？

浑浊泛黄的眼睛望向外头蹲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小度练字的人，萧老太还没走到面前便听到两人的对话，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

“爹，你看我刚刚写的字，这是爹的姓。”小度眸光亮晶晶，好奇宝宝上线。

“爹，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一样啊？”

“为什么爹姓萧我姓江，怎么会不一样呢？”

“爹，我为什么不是娘的肚子里出来的？”

面对小孩的问题，萧江宴无措地眨着眼睛，张着嘴想要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脸都涨红了，一个劲得“我”不出个结果。

小度失望地垂下头，又懂事地拉着大人的手安慰，“爹别急，这些问题小度长大了就懂了，到时候小度再告诉爹地。”

看着小孩小大人模样地安抚着真正的大人，萧老太只觉得眼睛泛酸，看着狼狈辩解，手舞足蹈却说不出什么的青年，眼眶都红了。

当年她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正骑坐在骏马之上，十几岁的少年意气奋发，即使不受母妃待见却活得很是骄傲，一身矜贵，丝毫不肯低头，而现在…

变成这般模样真是造孽啊！她有罪啊！

萧老太不想让两孩子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悄然离去，疑惑的种子同时也悄然粉碎。

或许就像苏苏说的，他只是失去了成年人的能力，并非真的变成痴儿，依稀记得也不见怪，这模样也不可能是那个一身傲骨的孩子。

余光注意萧老太的激动的模样，萧江宴微微出神，只一瞬，无人察觉。

另一边的沐苏苏早已放下此事，在丰和楼后厨安心料理食材，旁边围着三个帮厨睁大眼睛看她随手挑选一只鸭子。

“今日我教你们做一道糯米八宝鸭，这道菜难点在整鸭脱骨，我们要的是完整的鸭皮，所以半点不能损伤鸭皮。”沐苏苏一刀砍断鸭脖子，讲解的声音不缓不慢。

三个帮厨目不转睛地盯着沐苏苏三两下砍断鸭胸骨，小刀子在里头绕一圈便割除鸭胸骨，干脆利落。

“先剪断鸭胸骨，剔除，再是鸭翅骨，到脊梁骨这里要慢些，鸭背肉少，捅破了就前功尽弃了，需得小心分割，腌制。”沐苏苏左右扭一圈，鸭翅骨便取下来。

“泡了一晚上的糯米蒸熟，八宝就是八种材料炒熟混匀。”沐苏苏手把手教导，几人听得也认真，恨不得不眨眼将其刻印在心里。

大厨传授厨艺，多珍贵，他们何德有幸。

其他大厨哪个不是憋着藏着，半点不透露，哪里像沐大厨，丝毫不藏私。

“将混匀的八宝馅料填进鸭腹，用绳子将手脚缺口都封口，鸭脖子皮抱住鸭头，中间用麻绳捆成葫芦形状。”沐苏苏的声音很清脆，目光专注。

帮厨眼中：食材在沐大厨手里左右运转，三两下便成了喜庆的葫芦模样。

“过一遍热水能让鸭肉表皮更加紧致，口感会更好。”沐苏苏将细节讲一遍。

将其放入锅里蒸煮，沐苏苏这次将目光移向三个帮厨，“接下来便是等，旺火约莫蒸上三个时辰再做下一步料理。”

现在是午时，这里一般早膳是辰时，也就是七点到九点忙完后正好是沐苏苏的饭点，吃完便会教他们一两道菜。

晚膳是申时，也就是三点到五点，将准备食材的时间除去后也足够他们练习。

“前面这些可有不解之处？”沐苏苏很有耐心地一个个看去。

三个帮厨俱是摇头，跃跃欲试，汪大胖率先开口，“沐大厨讲解很细致，俺都看明白了。”

“懂了就好，现在你们可以一人领一只鸭，开始吧。”沐苏苏也不多说，就让人自行开始。

别看沐苏苏拆骨很是简单，动作快又稳，实际上自己动手便是手忙脚乱的，鸭皮滑溜难以控制，刀子捅入鸭里还得小心不能伤到皮。

三个帮厨中最快的也得耗费半个多时辰才剥干净，第一个便是汪大胖，家里是杀猪的，扒皮对他而言并不难。

别看他胖得圆滚滚，身手极为灵活，毫不拖泥带水。

“不错，大胖领悟到位。”沐苏苏真诚夸赞，刘颖找的三个帮厨属大胖最是活跃，学的也快，“你们两个别急，稳着来。”

大胖嘚瑟的模样让剩余两个看得牙痒痒，又很羡慕，沐苏苏很少夸人的，能得到她的肯定是多光荣的事情，羡慕嫉妒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