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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孙铜山

子时,夏河县,义庄。

深秋的夜风吹得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月亮独自挂在靛蓝色的天空里,清冷的月光倾泻满地,倘若不是身处义庄,应该是个颇有诗意的画面。

两个男子一言不发,已经肩并肩的在月光下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一丝诡异。

大宝感觉到有些寒意,双臂又抱的紧了一些。他时不时的用余光瞟一瞟殷綦,他对这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家伙很有兴趣,总觉得是个摸不透的人。不仅仅是殷綦,裴玄玉时隔三年突然出现,整件事情太多让人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大宝决定打破沉默,他试图找到一个话题:“这天气好冷啊!”

沉默。

“裴姑娘眼睛不方便,我们进去帮帮她?”

沉默。

“你和裴姑娘怎么认识的?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大宝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

“捡的。”殷綦或许是看大宝可怜,或许是他也觉得有点寂寞,竟然开口回答了大宝:“我救了她,她许我荣华富贵,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大宝知道殷綦说的九成是假话,但既然他开口了就不能放过:“那三年前的事,她有没有和你提到过?”

“三年前的事……她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殷綦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可名状的光。

吱呀——柴房的门开了,裴玄玉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眼睛上仍旧蒙着丝带,看起来有些疲惫。门一响,殷綦就身形一晃来到门边,抢先一步堪堪扶住玄玉。

“尸骨骨骼细小,眉弓平滑,缀脊处平直,布六窍,是个女人。且耻骨处有瘢痕,应该是个已生育过的妇人。”玄玉倚在殷綦怀中定了定神说道:“其身长四尺八寸,死了大约两三年时间,夹墙年久失修,灶台的烟火进入夹墙,尸体被烟火熏烤才呈现现在的焦黑色,死者舌骨折断,应是被人扼颈而亡。”

大宝不可置信的看着玄玉,直到殷綦扶着玄玉走出了义庄才回过神来,他翻身回到柴屋之内,将尸体又检验了一次,竟与玄玉所说的分毫不差!一个双目失明的年轻女子,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天一早,杜大宝一行三人就来到县衙要见县令,县令诚惶诚恐的接待了他们。

县令一早就听胡头儿说了有锦衣卫巡察使来了县城,点名督办裴庆的案子,他是去年捐官捐来的县令,对于查案审案一窍不通,手底下也都是胡头儿这种酒囊饭袋,原本只想着风光风光发点财,谁知道平日里顶多丢只鸡丢头牛的小县城,竟然出了命案。

县令本想着随便找个替罪羊敷衍过去就完事了,谁承想竟然惊动了京城的锦衣卫。县令埋怨胡头儿不查清楚裴庆的底细,想不到一个蔫儿了吧唧的农民竟然能和京城里的大官攀上瓜葛。

胡头儿心里也是一万个委屈,心说那裴福也不过就是个给大官拉马车抬轿子的,而且那个裴大人死了这么多年,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官亲。

“呸!你懂个屁!”县令啐了胡头儿一脸,“宰相门前七品官!尚书府外的石狮子都比本县官大!裴大人就算死了,他当官当了那么多年,保不齐哪个当官的就是他的学生!”他越想越觉得冤枉,这才上任了一年,要是因为这事丢了乌纱帽,那可就赔大发了。

县令这会儿对杜大宝言听计从,正按着大宝的吩咐查找两三年前失踪的女子,最后确定最有可能的就是三年前失踪的林巧娘。夏河县民风淳朴,十分太平,这几年间失踪的人口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对于林巧娘的失踪,县衙的师爷还有印象。

师爷捋了捋胡子,回忆道:“这个林巧娘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她的针线女红在县里是数一数二的,她绣的绣片,好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抢着要。”

师爷呷了口茶继续道:“林巧娘的绣活一直在吉祥绸缎庄寄卖,失踪那天正是要和吉祥绸缎庄的老板一起去李员外家,给李员外的女儿做衣服,可是林巧娘早上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直到又过了一天林巧娘还没回来,她的丈夫孙铜山才去找绸缎庄老板,说他拐跑了自己的女人,两个人打到县衙,吉祥绸缎庄的老板说他在铺子等了林巧娘一天,巧娘都没来,铺里的伙计可以作证,后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不是巧娘!”孙铜山斩钉截铁的说,他拒绝相信眼前这具恐怖焦黑的尸体是自己漂亮的妻子。

从义庄认尸出来,玄玉一直跟着孙铜山回到了他的家,自林巧娘失踪后,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孙铜山就和岳父岳母住到了一起。

“铜山。”见孙铜山回来,林大娘迎了上来,既期盼又胆怯的看着他,孙铜山摇了摇头,有些赌气的进里屋去了。

林大娘松了口气,这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玄玉和殷綦,她有点困惑的看着两个人。这次玄玉没有开口,迎上去的竟然是殷綦!

殷綦亲切的握住大娘的手,说道:“大娘,我们是官府的,刚才陪铜山去认尸,也顺便来看看二老。”语调之柔和亲切令玄玉震惊,她用尽所有想象力也无法殷綦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上堆着笑容是什么样子。

林大娘听说官府来人,忙不迭的把两人让进屋,又是让座又是倒茶,然后手足无措的站在了一旁。殷綦不知哪里学来的本事,一番甜言蜜语让林大娘放下了戒备,对他打开了话匣子。

“铜山这孩子不错,他不是本地人,以前给人打打零工。”林大娘向里屋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本来她爹嫌铜山没出息,不同意这门亲,谁知巧娘铁了心要跟他,我和她爹也就随她了。”

提起巧娘林大娘又滴下泪来:“巧娘这一走三年多了,一点音信也没有,她要是还在人世也该捎个口信回来,好让我放心。”

“铜山对你们二老好吗?”殷綦岔开话题。

“好,好。原先因为他爱耍钱,总和巧娘拌嘴,自从巧娘走了,唉,他也不耍钱了,还把我们接来住,现在每天出去找点活干,家里家外的都指着他了。”

“您刚才一直说巧娘走了,您为什么觉得她只是走了,而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殷綦避开了“死”这个字。

“……”林大娘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又似乎难以启齿。

“娘!小栓饿了。”孙铜山从里屋出来,把孩子往林大娘怀里一塞。

林大娘只得起身去给外孙弄吃的,孙铜山把褡裢往肩上一背,看也不看两人出门去了。

“逐客令。”殷綦恢复了往日戏谑的语气。

二人从孙家出来,孙家离裴庆家并不远,只相隔两条街,两人便步行回裴庆家去。

“你为什么不说死字?”

“?”

“刚才和林大娘,你为什么不说巧娘可能已经死了。”

“何必刺激她,从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太太嘴里套话难上加难。”

“你什么时候长出同情心了?还学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你对我说的是鬼话了?”

殷綦怔了怔,无奈的一笑,快走两步追上玄玉,扶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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