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内鬼

“是脚印！”傅九笃定的说。

捕快们也都凑上来看，啧啧称奇。

大宝小心的进到屋里，这是一个没有穿鞋的袜印，他小心翼翼的把袜印拓了下来，并量了袜印的尺寸。

玄玉低头思忖了片刻道：“凶手是个男人，身长应该在五尺一寸左右。”

捕快们又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姑娘好厉害啊！凶手多高都知道！”

“不会是瞎蒙的吧？”

“别瞎说，你知道她是谁？她是裴千户的妹妹裴玄玉。”

“她就是裴玄玉啊！”

“嘘——小声点，别让傅大人听见了！”

傅九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去查查陈元和什么人有仇怨，尤其注意身材相符的男人。你们几个把尸首弄回去给仵作检验。”

大家各司其职去查访线索，玄玉心里记挂着案子，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六扇门。

傅九一夜未眠，他把玄玉迎进屋里，看着她笑道：“你和玄瑾一样破案如痴！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办案的本事这么厉害，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玄玉羞赫的一笑：“你也一样啊，昨天发号施令时好大的威严，一点不像当初被我爹罚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子了。”

两个人回忆起小时候的事，不禁开心的笑起来。

大宝走进来，三个人开始讨论起案子来。

阿良已经粗略看过尸体，伤口有刀劈和斧砍两种。

大宝说：“凶器是刀和斧子两种。”

“两种凶器，这么说凶手至少有两个人。”玄玉道。

傅九点头附和：“不错，一名凶手同时使用两种凶器的几率很小，很可能是两个人。”

大宝道：“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厨房里的菜刀和后院劈柴的斧子都在，凶器是凶手带过去的，房间里的钱箱和账本都没有动过。”

“倒也符合我们关于仇杀的推测，陈家与周围人的关系调查的如何？”傅九说。

六扇门不愧是集结了各州府的精英，短短时间就把陈元周围的关系调查的一清二楚。

根据大宝汇总的情报，陈元小时候没什么本事，家里姐妹众多，他就是喜欢整日给女孩子们梳头打扮，为此他父亲常常恨他不成器，老大不小的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父亲逼着陈元出来闯荡，可他没什么本事，一度穷困潦倒。一次机缘巧合，他去给宫中的姑姑梳头，得了赏识，他从小善于和女人们打交道，一步步被举荐着知道太皇太后身边。

有了宫中的这层关系，有不少人经常来巴结陈元，陈元性格温和，能帮的忙也从不拒绝，因此人缘相当不错。硬说有仇人，那就是宫里的李公公，两人一度争宠的很厉害，不过后来陈元变成专门伺候太皇太后梳头，与李公公各行其道，井水不犯河水，这才相安无事，况且李公公一直在宫内没有出宫，也没有作案时间。

陈元自从做了太皇太后的御用梳头匠，相当收敛，旁人想请他都请不到，人际关系很简单。倒是他的夫人潘秀英长袖善舞，借着陈元的关系，经营胭脂水粉桂花头油，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和她有生意来往的人说潘秀英为人很精明，光是记账的账本家里就有两大箱，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人，我们正在查和她做生意的人，看看有什么仇家。”大宝说。

“陈元家里都还有什么亲戚呢？”玄玉问道。

大宝早就做足了案头工作，胸有成竹的答道：“陈元不是本地人，他的姐姐都出嫁了，父亲过世后他把母亲接进都城，因为母亲脑子不清楚，还专门请了李嫂来照料。潘秀英家里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妹妹，妹妹也出嫁了，母亲现在跟着她妹妹过活，对了，她的妹夫王天栋也在她店里做工。”

“怎么？你怀疑他的家人？”傅九十分了解玄玉，她不会问与案子无关的问题。

玄玉螓首微点道：“嗯，我一直觉得二楼的那个脚印有点奇怪。二楼的库房是从外面锁住的，房间里面怎么会有一个脚印？”

“或许那个脚印不是凶手的，是陈元家里人留下的？”但是大宝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对，仵作已经核对过，那个脚印和陈元家里人的脚印都不相符。”

傅九道：“不是他家人的，就一定是外人的。陈家人领着外人去空库房本就不合常理，而外人不穿鞋只穿袜子就更说不通了，这个脚印一定有蹊跷。”

“所以是脚印是凶手留下的可能性很大，那凶手能进入上锁的库房，出来后又把库房锁好……”玄玉道。

大宝和傅九异口同声道：“有内鬼！”

陈元的老娘痴痴呆呆的，何况她也不可能伙同外人杀害自己的儿子媳妇，所以只有李嫂的嫌疑最大。当晚房门上锁只是李嫂一面之词，而且有人闯入并连杀四人，李嫂却说晚上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也非常可疑。

大宝去查李嫂的背景了，另一名捕快进来禀报，与潘秀英有生意往来的客商均无可疑，但是他听说潘秀英为人精明小气，经常喜欢压货款，对伙计也比较刻薄。

潘秀英铺里有三个伙计，他去查访得知，潘秀英经常拖付工钱，晚上十天半个月是常事，不过两名伙计说虽然总是迟付，但工钱也都拿到了，只有她妹夫王天栋的工钱听说拖了几个月一直没拿到。

“妹夫？他也可能是内鬼。”傅九自语道，“看来这个王天栋也要好好查查。”

“我和你一起去吧。”玄玉道，反正殷綦不在，玄玉自己在家觉得好无聊，不过她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好啊！”傅九见玄玉主动要和他一起查案，欣然同意。

出了这样的事，铺子早已停业，玄玉和傅九去王天栋家里找他。

“天栋不在，”出来应门的是一位美丽的妇人，“他去乡下办事了。”

这个节骨眼去乡下，傅九对王天栋的怀疑更深了一层，他问道：“你是王天栋什么人？”

妇人看了看傅九身上的官衣，微微皱眉道：“我是他的妻子。”

“你就是潘秀云？”

“是的。”

“我们可以进去吗？”

潘秀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屋内，还是闪开身子，让傅九和玄玉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