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层隐秘,神农学宫
姜妍没有给乔古解释他的天赋，她只是让乔古注意保密，别跟任何人透露今天的天赋检测。
像乔古这般刚一受到当头棒喝便道心通明的，必然是耳聪目明，心思玲珑剔透之人，自然该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
况且，能有如此天资之人，只要一心向道，还真不一定要韬光养晦。
学堂里的讲师，甚至是内门里的修者，对于乔古这样的好苗子都会青睐有加。如果不是姜妍的路子不适合男子，她都忍不住想要将这个弟子给定下来了。
三人从姜妍的房间离开，到了精英学子的住房处，前四间房门已经关上，三人顺着依次住了下来。
房间的布置是相同的，并不繁复，一桌、一柜、一床、数个蒲团而已。
乔古放下包袱，平躺在床上，闭眼休憩之时，脑海中也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过的事。
今天一日不到的事情，纷繁复杂，内有乾坤，可比乔古过往一个月所碰到的事还要精彩得多。
“咯、咯。”房子外有敲门声。
休息中的乔古猛地翻身，他皱了皱眉头，正想着谁会来找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人脸，心下有了计较。
乔古打开房门，果然，敲门的正是田邱。
两人静静对视着，田邱微微一笑，率先打破平静：“不请我进来坐一下吗？”
乔古后退两步，一挥左手，双眼却盯着田邱没有放松过警惕：“请。”
田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乔古关上房门，不待他发声询问，田邱已然再次先声夺人：“我是该称呼你乔古，还是称呼你王威好呢？”
王威，是乔古到黑坊市时所用的化名。
见被识破，乔古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田兄说笑了，在下乔古，并非有心隐瞒，田兄莫怪。”
“你光顾我家生意，我哪还能怪你？再说了，我若对你有所龉龃，就不会掺和这趟浑水，更加不会上门来找你了。”田邱嬉皮笑脸道，随手拉出一个蒲团坐下。
乔古听出了话里有话：“浑水？看来田兄你是知道一些什么？”
“嗯哼？”田邱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一丝惊色：“你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乔古大大方方道：“在下确实不知，还望田兄赐教。”
田邱直了直腰板，乔古的回答他是着实没有想到，眼珠子咕溜溜地转了转，右手抵着嘴唇，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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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用门牙刮了刮食指指甲。
乔古也拿了个蒲团与田邱面对而坐，田邱皱着眉头问道：“乔兄，我问你一个问题，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切莫再骗我了，陈国上层的对峙之事，各大世家的站队，你不会完全不了解吧？”
“我确实不了解。”乔古也没想到田邱居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没有多想，相当干脆地如实回答了。
“哎呦，我的……”田邱往后一仰，一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乔古正欲询问，田邱却是马上回复了正常，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这样，乔兄，我欲送你一份情报，换你一分善缘，不知乔兄可愿一听？”
乔古与田邱虽只有数面之缘，但他却知道田邱此人嬉皮笑脸之下心思慎重，颇有才智。
这样的人突然要白送自己一份情报，不管他的目的为何，乔古终究是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有劳田兄了，在下洗耳恭听。”
田邱面色和缓，点了点头，娓娓道来：“乔兄想来是耽于修道，游学至此，少通人事。
一千两百年前，唐文帝敬禅宗而立佛，唐国释道，尽收天下英才入其彀。陈国与大唐边境交接，欲往北行求道，非唯借道大唐而不能也。陈国本就偏安一隅，大唐势大，陈国自然更是力微衰弱。
神农学堂，原是陈国立国之本，传闻乃是继承上古神农一脉，建立学堂的本意乃是求仙问道。之所以会帮陈国立国，既是当年神农学堂的山长不忍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也是为了得到一国之助，广纳学子。
可是，自三百年前，陈国国君请求神农学堂助力强国失败以后，陈国皇室与神农学堂就有了龉龃。”
“三百年前？”乔古闻言一惊。
“没错。”田邱误以为乔古已是修者，并没有意会到乔古惊讶之处乃是这动辄百年的时间：“神农学堂不肯出力，陈国皇室便另立了一个神农学宫，设在皇庭之内。
不过陈国皇室并不敢与神农学宫翻脸，双方维持着一定的克制与平衡。直到十年前，国师欧阳赫联合了几大世家，上书推灵策，当朝国君受策下旨推行以后，双方的平衡就此打破。”
田邱说到推灵策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乔古的右拳一握，脸色低沉，只是自顾自地说道：“神农学宫也一改过往忍让三分的姿态，对上神农学堂之时，甚是飞扬跋扈。
学宫学堂，都想要修道的好苗子。神农学堂依旧沿用的是从小培育、师授学承的路子，神农学宫却不然，他们更惯于瞅准神农学堂培育的天才，再予以重利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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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世家子弟，就是神农学宫中争取得最多的一批人员。十年以来，进入神农学堂的天才人数不少，但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被神农学宫抢走了。
神农学堂的学子，从来只有内门外门之分，过往并无精英学子之说法。今年却在学员考核之前先行筛选出一批精英学子来，显然是神农学堂针对神农学宫所做的应对。
换句话说，如果选择加入成为精英学子，那便是提前站队神农学堂，往后也要面临与世家子弟们对着干的局面。”
“呵呵，田兄可是怯于与世家子弟作对了？我确实不知道此番内情，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影响我做出选择。”乔古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本就没有好感，当他得知推灵策乃是世家与国师勾搭过后才上书的政策，更是有一番愤懑不平油然而生。
陈国上下遍植灵米，征收灵税，荒废的田地何止万千。
大乡的乡亲因为有乔古这个得了大机缘的特例而逃过了一劫，全国各地因为田地荒芜而饿死的凡人又有多少呢。这般惨烈的人祸，居然只是皇室与世家争权夺利的代价，乔古完全不能接受。
田邱也没有想到乔古突然变得如此愤慨：“乔兄这番倒是太小觑在下了。世家势大，在下亦不以为然，更何况世家子弟？
我之所以要与乔兄长论一番，并非胆怯，而是因为这精英学子一事。
精英学子，乃是神农学堂设立以对抗神农学宫乃至陈国皇室的，既负精英之名，自然不好相与。
据我所知，精英学子所对标的，正是那些被神农学宫抢走的天才学子。因此，无论是培养方式，抑或是任务奖励，相较于外门学子都会有变。当然，相对应的，要求自然也会更加严厉。
精英学子，也是外门学子。对于神农学堂来说，外门学子不是最重要的，内门学子，才是关键。因为只有内门学子，才能得到神农学堂仙师们的青睐，收为亲传弟子。
乔兄你进入神农学堂，想必也不是为了当个外门学子，囫囵一世吧？我能看出你不是这样的人，因为我也不是。我要得道成仙，成为内门学子，便是终南捷径。”
田邱的声音不大，确实铿锵有力，尤其是念到“得道成仙”之时，眼中精光外露，甚是意气风发。
乔古拱手赔礼道：“田兄莫怪，在下给你赔罪了。田兄白白送我一份秘辛，在下还以为你是要当说客。”
“哈哈，乔兄说笑了。”田邱又恢复成了嬉皮笑脸的状态：“我不是说了么，此番交谈，只是为了赚你一分善缘。”
（本章完）